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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女子天團第2章 東萊狂歌在線免費閱讀

楔子

白門樓,一代飛將呂布殞命。

雄霸東漢末年武評榜第一多年,終於落下帷幕。

下邳城那年的雪大得出奇,曹操決沂、泗之水淹沒了這白茫茫一片。

洪水退去,卻不見了那把方天畫戟和天下聞名的胭脂榜魁貂蟬。

有傳聞是關羽月下斬了貂蟬。

但此後一夜之間江湖上多了一個門派,名曰閉月坊。

沒有人見過閉月坊主的真正面容。

只知道她有一招「鳳儀亭下」曾連敗數位武評榜高手。

閉月坊不知哪裡來的通天徹地之能,不過三五年便能與太平道和校事府抗衡。

太平道原是黃巾軍敗兵殘部,起義被鎮壓後隱匿於江湖伺機再現刀兵。

校事府則由郭嘉率領,雲集了眾多海內名士,是曹操逐鹿中原最強的江湖力量。

人言太平道里出草莽,校事府內聚英才,這閉月坊卻暗藏在人間歡樂場。

第一章 汝南月旦

江淮生是吳郡富春城裡一家酒肆的夥計。

今年約莫十六七歲,生的是劍眉星目兩耳招風。

只是一身夥計的打扮讓他在人群里顯得很普通。

酒肆名叫望潮樓,名字頗為大氣,內里燕瘦環肥鶯歌燕舞。

雖不是江南絕色,但也足以讓江湖遊俠們流連駐足。

酒肆最新的頭牌歌伎名叫香菱,和江淮生一般大小。

自幼便養在酒肆跟着師父學習彈曲兒,還沒當眾露面就早已吊足了人們的胃口。

淮生和香菱打小便相識,一個給人端茶倒水一個日日苦練琴藝。

淮生曾經被醉酒賓客打翻的火爐燙傷了手,痛得在後院直哭。

這時香菱也跑過來伸出紅紅的小手一臉委屈,原來是練琴不過關被師父打了手心。

兩人相視一笑,童年裡的痛就得到了分擔,兩小無猜相伴着一起成長。

酒肆的當家名叫魚肚婆。

不是因為她臉上的妝比酒肆里所有姑娘都白。

而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和一個打魚的相好過。

人們調侃她那張臉賽過白魚肚,年紀大了叫着叫着就成了魚肚婆。

這魚肚婆倒還真是個經營酒肆的好手。

靠着那股子潑辣和錙銖必較竟還真把生意做成了。

望潮樓從平平無奇的一家小酒館成了現如今富春城裡最大的酒肆。

要說這酒肆能做大,除了姑娘們個個懂得琴棋書畫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富春城裡只此一家能得到月旦評的消息。

當年魚肚婆消失了一陣子。

回來之後每逢月旦,就有一個說書人來講月旦評上最新的消息。

這一來,每逢月旦酒肆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達官顯貴、文人墨客、江湖草莽都會聚集在此。

聽一聽這品評天下無雙的許邵又在月旦評上說了什麼。

當然,人們更多的還是關注月旦評上各個榜單的變化。

許邵就是當年評價曹操「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那位。

月旦評設有武評榜、謀士榜、胭脂榜、神兵榜、良駒榜。

榜單的次序依照上榜高手最新的江湖戰績會有浮動變換。

沒有交過手的暫且依據過往戰績排行。

能登上此榜被江湖中人視為莫大的榮耀。

榜單上每一次的變動都能從中窺到群雄逐鹿的此消彼長。

「淮生,該去接說書的了。」魚肚婆道。

「今天讓香菱在月旦評之後登台,這是個大場面,你去告訴她一聲,好有個準備。」

江淮生熟練地備着馬車:「那就祝姑姑這次榮登月旦胭脂榜。」

魚肚婆把杯中茶水潑向江淮生,被他熟練躲過。

「小畜生又拿老娘開涮,滾!」

江淮生嬉皮笑臉地駕着馬車一溜煙走了。

行至後院下了車,也不打招呼徑自推門進了香菱的房間。

香菱只穿了一件心衣,松挽着頭髮,露着雪白的膀子和後背,少女的曼妙腰身一覽無餘。

香菱似乎對闖進這麼個大活人視而不見,繼續對着鏡子化妝。

江淮生斜倚在桌子旁半晌也不說話。

「姑姑讓我今日登台?」香菱瞥了他一眼。

「嗯,要沒準備好我可以替你說去。」

「不用,早晚的事。」

「今天場面不會小,昨夜就有不少跑江湖的住進了店裡。」

「怎麼,怕我被別人搶走?」

香菱雙手熟練地挽着髮髻,帶動着豐腴的胸脯上下起伏。

「誰會搶你?你要看上哪個世家公子了,我好纏着人家把你收作通房丫環。」

香菱甩起桌上的手帕砸向江淮生,面色微紅略帶慍色。

「世家公子有什麼好的,手無縛雞之力,本姑娘要找也得找個大俠。」

鏡子里映出江淮生的臉,香菱把鏡子一轉。

「出去的時候把面盆里的水倒掉!」

離開後,江淮生只覺得心裏毛毛的,說不清是為什麼。

自小他就和香菱打趣拌嘴,為什麼今天鬧完卻有些不開心?

香菱日復一日苦練琴藝就是為了今天,或許憑着琴藝能遇上個真心對她好的也說不準。

想到這兒,他一把將面盆里的水潑出了三丈外。

酒肆里早就坐滿了人,今天還多了不少新面孔。

正廳的一個角落裡坐着幾個身形魁梧的大漢,個個鬍子拉碴面容黝黑。

江淮生從小就在酒肆里迎來送往,接待的人多了,眼力也是有的。

這些人該是水賊,只有水上日晒風吹得久了才有這樣的眼窩和膚色。

二樓偏廳的雅座里有兩位白衣公子,面容剛好被帘子遮住看不分明。

正廳最好的位置上坐着一個面如冠玉清雅脫俗的公子。

他把一個長匣子放在座椅對面獨霸了一整張桌子。

正廳里有人想坐過去,但見他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也就作罷。

說書人緩緩登上台,向賓客作了個揖。

「汝南月旦評天下,一語風卷十三州。承蒙各位今日前來,不是衝著老夫,乃是衝著許子將先生。老夫有幸,得先生許可在這富春城把新一次月旦評的消息告予諸位。月旦評上設五榜,武謀胭脂兵良駒。這五榜其中之一,半月前就發生了變動。」

正廳里開始嘈雜起來。

說書人得意洋洋,拿捏起架勢喝了口茶。

「武評榜第十位的那位你們可知是誰?」

「鷂子入林馬步鞍。」從一個角落裡傳來了一聲答覆。

「正是此人,一招鷂子入林疾如閃電,曾一戰斬殺甲子神拳余大洪和平頭太歲羅廣渠,入得這月旦武評榜前十,可以說是江湖裡一流的高手了。」

說書人放下茶盞:「可你們猜怎麼著,此人半月前被發現死於一座破廟中。」

正廳里幾乎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着說書人,片刻的安靜後開始竊竊私語。

「經仵作檢驗,既沒有中毒也不是患病。依照破廟現場的打鬥痕迹來看,是和人動手死於百招之內。」說書人面色一凜。

「百招之內?天底下只有武評榜前十有這種手段了。」有人驚呼道。

「可駭人之處就在於此,從傷口來看卻是受創於一種新的功法,看來江湖裡又出了新人,而且一出手對準的就是武評榜前十。」

不等說書人講完,酒肆里一半的人都站了起來議論紛紛。

魚肚婆穿梭在人群里安撫情緒,恰如其分地給客人又多添了些酒肉。

又有人問:「此人如果為了進武評榜前十,為何不亮明身份?」

說書人道:「問得好,也有人問了許先生同樣的問題,許先生對此給出了兩種答覆:其一,他僅僅是因為某種原因要殺馬步鞍,不便亮明身份。其二,他還要繼續挑戰武評榜高手,從第十位的馬步鞍開始只是試探。如果是第二種,那麼接下來武評榜上可就有得看了。」

此語一出滿座嘩然。

只有二樓偏廳雅座里的兩位白衣公子從容地碰了下酒杯。

「兄長莫不是擔心被挑戰?」書生裝扮的白衣人道。

「江湖人不知,你我還會不知?這馬步鞍一直暗中為校事府做事,現在該擔心的是江北邊。」儒將裝扮的白衣人笑着回答。

「我江東不涉中原武林,依兄長之見能有此作為的可是太平道?」

「當年死於馬步鞍成名戰的甲子神拳和平頭太歲可都是太平道的高手,這兩人原先是張角的護衛。如今黃巾軍雖然垮了,可他二人在太平道里的輩分並不低。」

「兄長可敢和小弟一賭?」

「哦?賭什麼?」

「就賭這次是不是太平道出的手,如若不是,兄長可要答應小弟一個請求。」

「好!賢弟有求愚兄必應,管他賭注做甚!」

兩人笑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正廳響起了悠悠琴聲。

香菱坐在一扇屏風後撥弄着一把琵琶。

先前被月旦評搞得充滿戾氣的酒肆一下似乎變得溫柔起來。

琴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正廳里這些平日里行走江湖的糙漢們也都舒展開了面容,有的還閉上眼翹起了二郎腿。

一曲未盡,幾個小廝緩緩撤去了屏風。

香菱在千呼萬喚中抱着琵琶轉過身來,酒肆里發出一陣驚呼。

只見香菱笑靨勝花蕊,口若含朱丹,翠色羅裙似蓮葉鋪開,十指蔥蔥纖巧靈動。

實是美得驚人。

江淮生剛把說書人送走,回到酒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不由發出了一聲輕呼。

香菱瞥到了江淮生,指尖微微一緩,音韻稍有變調但立刻又調整了回去。

台下眾人一如既往滿臉陶醉。

只有偏廳雅座里的那位白衣書生即時撩開了帷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