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要不,屏姐兒抽個便,出去會會?」
「真是給臉不要臉,硬要老娘撕破臉,啐他個祖宗十八輩才夠爽快!」彩屏恨得牙痒痒,眼睛瞬間瞪得血紅。
彩屏稍稍平復一下,恨聲恨氣道:「走,倒看看那老雜毛吃錯了甚麼葯,到底逞哪門子能!嵐姐兒你且坐坐,我去去就來。」
說罷,二人旋風般往樓下衝去。
一俟她們離去,春茗強打起來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似風乾千年的朽木,轟然歪倒在座榻上。
她面色蒼白,嬌喘吁吁,額上頃刻沁出細密的汗珠,就像鋪着一層晶瑩璀璨的碎玉。
伴着劇烈的咳嗽,淚水盈眶而出,淌過臉頰,就像兩道彎彎曲曲的小溪。
咚咚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春茗悚然心驚,瞪大眼睛,怔怔地朝門望去。
「吱呀——」
門裂開一條縫隙,探進來半個鬼頭鬼腦的小腦袋,旋即像被尖錐刺了一般,猛地縮了回去。
春茗嚇了一跳。由於緊張,不斷咳嗽起來。
忽然,門「吱」的又開了半邊。
依舊是那半個小腦袋,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透着稚嫩又靈氣十足。
「你是屏姐兒的人么?你怎麼了?」
春茗忽地心口一縮,見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便稍稍平復了一些。
「我叫春……哦不,我叫蘊嵐,這會子是新來的。我病了,擾着你了么?」
「不不!」
小傢伙忙伸出手,對着春茗左右亂搖。
「我叫胡八哥,是樓里端茶送水,專門侍候姐兒們的小廝。剛才打這兒過,聽見咳嗽,我以為是屏姐兒,就想進來看看。」
八哥說著,推門走到春茗跟前,仔細打量後,又伸手在春茗的額上掂了掂,儼然一個小大人似的。
「您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身子太虛了。怎麼屏姐兒就沒瞧出來呢?把您獨個兒摞在這裡,真可憐。」
「你屏姐兒剛剛出去,呆會兒就回來,不打緊的。」春茗說著試圖正一正身子,卻終究沒有挪動。
「別動,就這樣歪着。」
八哥上前按住春茗的肩,盡量讓她保持放鬆的姿勢。
「我給您料理一下。姐兒們病了,都是我侍候的。」
八哥說罷,打來熱水,拭去她臉上的冷汗,然後扭一塊半濕的毛巾,搭在她額上。
「您先躺着,我去去就來。」
稍稍安頓了春茗,八哥轉身,帶上門徑自去了。
春茗狐疑的望向八哥的背影,不知他要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