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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顆蓮子拯救世界之後第7章 幻境生在線免費閱讀

「小遠!磨磨蹭蹭的,還不快把人送過來!」

單二叔喊道,我也加快了腳步,那個小掌柜雖走不快,也只是個輕傷罷了,但是我背上這位可是昏迷了的,雖然上了葯,也還得趕緊送過去看看。

我把那個掌柜放下來,對單二叔說:「我背他走的時候有位老人家已經為他上過葯了。」

單二叔沒多說什麼,摸了摸腿腳四肢處,又摸**膛,把了把脈,我認真的看着,那手法嫻熟的很,顯然是老醫師了。

陳遠跟我說這是打鐵匠?想必身上藏了不少本事。

陳遠也把人扶了過來,用剛剛做好的草藥膏敷在小掌柜腿上,頗為得意的說:

「二叔每次上山都會準備好幾份跌打損傷的葯,那些日子裏也就我一個人在用,也只能用完一小半,結果每次二叔都備着好多份,沒想到這次竟然派上大用場了。」

「你也是個惹禍的主子,我這幾十年,備的東西時常用不到,自從你小子跟來後,這些東西時不時要清點着,或是再多準備幾份都不夠用的。」單二叔沒好氣的說著。

「那隻怕是更加不夠用了,」陳遠說,「我們帶劉小掌柜一起上山吧。」

我不由得多看了陳遠一眼,若是可以兩家聯手,陳師傅也不至於這樣缺人,這條路顯然走不通。

若是帶劉小掌柜上山,看這所傷之人也有這麼多,即便是上了山,也難抵禦妖獸,還不如放棄此次請神之事。

我心裏如是想,卻並未開口反駁陳遠。

單二叔還沒開口,小掌柜就急忙擺手:「不必如此,我們本就受了傷,耽誤你們行程可不好。」

「帶傷員一起上山不是不行,我這草藥好用的很,只是其中原由有其他。」單二叔道。

「內城神碑處那個大傳送陣才修繕過幾十年,還算是個半新的,但是外城處的傳送陣太過老舊,大家皆從內城出發,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再找陣法師修繕。

而且城外的陣法是山神所留,本家的人只能過本家的陣,我和劍鋒兄替換過一次陣法石,不至於讓法陣荒廢,但是你們幾家的陣法石已經徹底失效,想要再布置還得找陣法師花上些心思。」

「法陣之事我聽師傅講過,只是的確荒廢許久,如今陣法師地位高不可攀,即使青陽城地處特殊之處,也很難請過來一兩位,實在慚愧。」小掌柜一臉苦笑。

單二叔卻擺擺手:「老祖宗留下來的這東西稀奇的緊,這還是我和劍鋒兄第一次上山的時候,遇見一位自稱阿蘿的女子贈的,據說是她主人感念與我們祖上的交情,也算得一番奇遇了。不然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只能徒步上山,浪費不少時間。」

「原來是這樣。」小掌柜若有所思。

陳遠倒是有點不開心:「這樣劉小掌柜就不能上山了啊。」

小掌柜卻毫不介意:「沈柳二家挑起這樣的事端,我們在群民憤怒之下能安然出來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而且我也沒想到那些支持我們的人還能伸出援手,將我師傅救出來,所幸有位老人家為師傅做了緊急處理,不至於丟掉半條命,能有這樣的好消息,我都不敢奢求太多。」

「大變在即,兩家尋遍了百八十城,沒有一位占卜師願意出手,若非連白山脈,青陽城又與窮鄉僻壤有什麼區別。」單二叔臉色凝重。

「我們徒有傳承下來的那些東西,好不容易經改革立新,可是紛爭卻又夾雜着紛爭,矛盾中又充斥着矛盾,連同聲譽性命也要一併揉碎在這個黑暗的世道。」

「管他那麼多!」陳遠算是小孩子心性,「我可要多學些本事,說不定青陽城的未來可靠我了呢,等我學會爹的本事,平定風波,全城的人都要喊我大英雄!」

我有些奇怪,雖然和陳遠接觸才不久,按他的心性應該不至於這麼在乎名利權譽。

「大話說的比誰都好聽。」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陳遠一個激靈站起來:「爹!你怎麼處理的這麼快!」

「你可別小瞧了你爹。」陳師傅冷哼一聲,顯然是對陳遠那一番話極為不滿。

「吹牛都要吹到天上去了,在家這副德行也就罷了,在外面也這樣,誰不知道你這調皮的脾性,能幹些什麼大事出來。」

「陳師伯不愧是陳師伯,積威多年,大家都得給幾分薄面。」小掌柜一臉的佩服。

「走了幾家,也被留住了幾家,你帶着老劉回去吧,你們這個樣子再上山也不方便了,正好趁早回家收拾,今年芒種可不是前幾年能比的。」陳師傅一臉嚴肅。

小掌柜幾分訝異:「莫非就在這些時日?!」他眼神之中滿是驚恐。

陳師傅搖搖頭:「還要晚幾年去了,或是十幾年,或是幾十年,也說不定,我命中並未感應到那一劫,想必要在我死後才會來臨,屆時就該是你來主持大事了,你也該穩重一些。」

小掌柜鬆了一口氣,聽完陳師傅最後一言,連忙低頭:「陳師伯言重了,我師傅本事不及師伯半分,怎麼該到我來繼任這樣的位置?小遠天分超然,又是陳師伯之子,合該他來。」

說罷小掌柜看向陳遠,陳遠不解,看來他對請神者這些事情並不上心。

後面一位傷員卻說:「遠小子我們還不知道他,再有天分也不是那塊料,既然陳師傅開口,那我們下一位領頭人的身份便認定了。」

陳師傅拍拍劉小掌柜的肩:「此行兇險,事關青陽城之根本,即使我未曾下令讓你們留守青陽城,那些人也坐不住。事到如今還是留下來最好。」

小掌柜連連點頭,帶着幾個還在這裡受了點輕傷的人把那個劉掌柜抬了回去。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知道我們該走了。

陳師傅轉頭問過單二叔:「老二,你準備的怎麼樣,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嗎?」

單二叔突然把一堆包袱行李扔給我和陳遠:「都在他們手上。」

「那就出發。」陳師傅轉頭就走,我抬頭看了一下,現在這麼一鬧已經快午時了,太陽頂在頭上,不怎麼毒,暖暖的很是舒服。

「明兄,你發什麼呆,快走了。」陳遠跑的已經很遠了,他向我招招手,像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我拍了拍腦袋,他本來就是個少年。

「來了,等我。」

城外也算一片安和之景,有幾處人煙,依着山還有幾處田地,那些農人弓着背,幾乎要彎到土地中去——他們本就是卑微到塵土中的人。

遠處的一個人看到我們走了過來,連忙飛奔過來:「喲,大老爺,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了,我來送您一程。」

太陽把他的皮膚曬得皺巴巴的,還有那黑的跟泥土一樣的皮膚,我不禁皺皺眉,說不嫌棄那是假的。

陳師傅和那人敘了一會兒的舊,我就拉着陳遠問:「這是你家的?」

他道:「城中百姓那麼多,芒種這幾日又要收割又要播種,白日里就鮮少有人干農活,一些糧食作物就要從外面收。

後來我們在山裡救下了一些人,這些人也都是不怕死的,一直想着要報答我爹的恩情,本來想要跟着我爹干,但是我爹沒答應,所以就在城郊幹些農活,現在我們家的米和糧都是他們送的。」

我瞭然,但是那些人低聲下氣的模樣也不像能上山的那些人,那些人往往或穩重或輕狂,他們看起來老實本分,早就是被磨平了稜角的模樣。

再往前就是一片桃林,那個農人似乎是知道到了地兒,於是就對陳師傅說:「地方到了,再往前也不能了,我就送您到這兒了。」

陳師傅擺擺手,於是那人退下。

而我則是一臉新奇的看着這片桃林,這時候桃花已經不開了,沒有落紅紛飛的景象,只有郁郁青青中的小桃子。

「明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沒熟的桃子吧。」陳遠說著,往前快步一走,忽的一躍。

別看他和我一般高——差不了多少,但是這躍起來卻比我高得多,伸手就抓住了一顆小桃子,然後遞到我面前。

我仔細打量這個桃子,連半拳大小都不及,顏色已不算太青,略有些黃了,用手指一按,還有些軟乎乎的:

「這種桃子有些小了,我們家供上來的桃子都是拳頭大小,顏色也都鮮艷些。只是這桃子有些熟了,應該就這些日子可以吃了。」

我暗自可惜,應該只有這麼大小了,若是能嘗一口也不夠塞牙縫。

「那不如現在吃上兩口先,反正已經摘下來了,要是不好吃就扔了,回來的時候這些桃子估摸着味道就會好點,到時候再摘,好吃的話就摘幾個上山吃去。」

說著,陳遠直接徒手將桃子掰成兩半,將無核的那半遞給了我,我正想問不去皮怎麼吃來着,前方便傳來了陳師傅的聲音:

「小遠!你在幹什麼?」陳師傅有些生氣。

陳遠卻滿不在乎:「只是個桃子而已。」

「把那桃子扔了!」陳師傅命令道。

陳遠滿懷不舍的看向手中的桃子,那掰開的地方溢出着汁水,看上去就是色澤可口,我擔心陳師傅追責起來,低聲跟陳遠說:「快扔了吧。」

陳遠沒嘗到這桃子,面上不悅,但是我已經開口,他也只能將那半邊桃子扔掉。

旋即我眼色沉下來,默默將手裡那半邊桃子藏緊,所幸那桃子小些,我半握着拳便能藏於手心。

再走過些彎彎繞繞的小路,就能感覺出一處很明顯的不同,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我湧上一股緊迫感,身體對這裡靈氣有一種玄妙的感應。

我雖然也有天分,但是我到底還是一個普通人,與頂層的差距有如雲泥,我為自己的普通而遺憾,這代表着高位和權利並不適合我,我的能力與心性並不是相輔相成的。

我能擁有的確切之物,只有我這一身本事,沒有什麼比腳踏在地上更叫人安心的事情了。

「就在此處了,你和明小子去那邊站着。」陳師傅吩咐,我們也是乖乖的過去,雖然陣法一詞在我這並不稀奇,但我的確很少見過陣法。

只是,就在我感覺到陣法啟動的那刻,周圍開始縈繞霧氣,站在我身邊的陳遠也漸漸模糊。

我以為這只是陣法的效果,可是感覺到安靜起來的氛圍時,我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我開始喊:「陳遠,陳遠!」

四周瀰漫著霧氣,寂靜中還透着些許詭異,我卻不再慌亂,我知道喊陳遠是沒有用的,只能靜觀其變,為了不太耗費體力,我便坐下思考如何離開。

而在我坐下那刻,我發現,四周灰白的霧氣漸漸變暗,而場景徹底轉換,我坐在一片紅色的花叢中。

我起身來,才發現這是一片花海,那花海不見盡頭,天遠處,峰巒連綿。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轉身,不知何時一道人影出現在我不遠處,還有一株奇異妖艷的樹。

我走近些,他也未對我腳步察覺,走的更近,他也不曾抬起頭來——他一直在賣力的用手中的棍子扒開泥土。

我有些好奇,一般來說花草根莖纏繞,泥土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弄開,更何況這土中沒有太多石子,也鬆軟異常,根本不是尋常的土。

我蹲下正要檢查這裡的土壤,那人忽的站直了,擦了擦臉邊上的汗水,我才終於看清那人的面貌……

是時溟!

我幾乎本能的起身,後退了四五步,渾身僵直的站着,死死的盯着時溟,但是他還是沒有表現出看到我的樣子。

時溟低頭翻找起什麼來,然後用棍子把那東西扒進了才挖好的坑中,我小心翼翼走過去,低頭,才發現那是一具死狀凄慘的屍體。

我盯着時溟,他隨便挑了些土揚在屍體上,極其隨意。

那具屍體應該就是他的傑作,那冷峻的面容不像是我曾經見過的模樣,做出這等狠辣之事也是意料之中。

做完這些事,他便靠着樹坐下來,看着遠方,我則是死死的盯着他,那雙眸子里,平靜的泛不起一點波瀾。

「……明兄,明兄!」陳遠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也察覺到身體搖晃的厲害,眼前場景一換,溫暖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恍若隔世。

「這些日子幻境產生的頻率越來越高了,沒想到在傳送陣里都生效了。」陳遠面露關切。

「你在幻境裏面看到了什麼,可說來聽聽?」

我愣了幾秒,隨口胡謅:「我夢到了一片花海,我靠着樹在那看月亮。」

忽的,我發現手裡空空的,那半邊桃子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