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路迢迢第3章 良善人在線免費閱讀

天路迢迢第4章 鬧法場在線免費閱讀

「家中可有人在?」

一路走到城郊,何馳早已經是滿頭大汗,加上風大吹散了頭髮,人往那泥院牆前一站哪還有一絲絲斯文模樣。

「家中可有人在?我家主人讓我來找……家中可有人在?」

喚了幾聲,一個顫巍巍的老婦人開了門,向站在籬門前的何馳張望着。

「你來為何啊?」

老婦一開口,何馳只覺一股殺意襲來,那屋中似是有其他人,老婦一說話就只見破窗後有人影躥動。

「18(87)……倒是個長命的。」

窗後那人的壽限跳在房樑上,何馳哀嘆真不愧是一個破系統,連顯示窗都像穿模卡BUG一樣。

「老人家,您可先把門開開?」

「你且進來,老生腿腳不便,那門一推便開嘍。」

何馳利落的推開籬門,三步便跨到老婦跟前,這老婦姓甚名誰他雖是不知,但她已是64(67)歲的年紀了。

「老夫人,這是我家公子托我送來的,還有這信,我要回去復命了告辭!」

只等老婦人接過用披風裹成的包袱和信,何馳便一溜煙的跑了,他知道躲在老婦身後躲了一屋子的人,剛才寧神一望哪哪都有壽限顯示。張晴此人公正廉潔,人品聲望俱佳,要是在屋中埋伏着幾個江湖豪傑,又知道何馳是何家的人,直接動手強擄也未可知。

「大少爺,想什麼事呢。」

在那矮屋前的經歷已成了何馳的心結,昨天回府之後他就渾身不自在,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何馳有系統幫忙,雖然不是什麼超級外掛,但好歹帶點透視功能,回家時他繞了兩大圈,把每棵樹每堵牆都盯了個遍才敢進的府門。

「陳教官,這麼快就改口了?」

「大小姐今日一來便告訴我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陳術是何馳請來的一位槍棒教頭,這事何勞祿自然是不喜歡的,奈何小妹悅嵐偏幫着,說是女兒沒一點拳腳將來嫁了夫家會被欺負。然而這槍棒悅嵐只學了兩課便再無興趣,陳教官的功夫都教在了何馳身上。

「陳教官!」

「大少爺,該練武了。」

何馳吃了一驚,他看着陳術身邊的系統顯示窗愣了好一會兒,陳術每兩天一次入府教習槍棒,記憶中陳術的壽限理應有50多歲,但是今天一見卻是20(20)。

「陳教官,先不忙練武。我且問你,你可得罪過京中大員?」

「小的未曾開罪過任何人。」

「我見你眉心有黑氣凝聚,今年之內必有殺身之禍!」

「少爺莫開這樣的玩笑。」

「你莫要當成玩笑!」

陳術本還在嬉皮笑臉,但看着何馳面露驚怖之色,他再也笑不出來了,右手不自覺得開始撓頭,像是在想什麼事。

20(21)……

數字在變,何馳心中一松,只嘆這神經大條的陳教官還有的救。

20(22)……

「再細細想!」

「少爺還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知,但見你如今眉心黑氣散開,似是有些撥雲見日的徵兆。」

陳術用撓頭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20(59)……

何馳長嘆一聲,不知道陳術想了些什麼,只是他現在不光想通了,甚至還比原來多了幾年壽限。

幾日府中無事,京中亦無事,這冬風吹得更緊了一點沒有開春的樣子。何馳又上了幾次街洛陽城已被掛上了層層白霜,街上、牆上是霜,掛在百姓和行人臉上的亦是霜。

「大人賞口吃的吧……」

一個乞丐扯住了隨着何馳的小僕的衣袖。

能在京城討飯為生,多半要些眼力和閱歷,老乞丐帶着逃難來的新乞兒,蹲在牆角避着寒風,一邊盯着何府的後門一邊教授他們些門道。

「在這京城就數這家的小爺良善,你們初來乍到別惹是生非,小心司隸府衙門抓了丟到城外去那就斷了自己的生路。」

老丐將手搓了搓,正要說話,一個小丐跳起搶道。

「說大善人那也太多了,俺們莊子就是被一個大善人奪了去,這些人臉白心黑還說什麼良善。」

「緊上你的嘴!」

一旁裹在草席里的大丐聽新來的小丐這麼說,翻身便滾了出來,由不得分說便在小丐的腮幫子上擰了一把。

「只這家不同!你等都給我好好聽着,不然別處討去。到時若被車轍碾了手,或被馬撞折了腿也別再尋回來。」

大丐這一膀子力氣,提小丐如同提小雞仔一般,幾個新來的丐兒都清一色面黃肌瘦,只這老丐面色紅潤,這大丐力壯如牛。

「莫急,莫急!」

老丐拍了拍大丐的臂膀,讓他饒了小丐,再與這些新來的小丐說道。

「你們初來不識人,自是不能怪的,這幾街有幾街的規矩,這家小爺的賞錢都要拿回去均攤。而且一月只許來上這麼一次,平時若讓人看到你們上這來討嫌,那到時可別怪我老丐沒說明白。」

小丐領了大丐的擰,有些懼怕的往後退了兩步,只由另一個丐兒接老丐的話。

「請與我們明說。」

「這是規矩!因何府小爺每每施捨都是幾吊幾吊的給,幾條街的丐兒為搶這食打過了好幾次,最後大家力乏了不想爭了才定下了這規矩,每月只派人來這一次,多的不敢說這一次便夠那巷子里百八十個人吃上半個月。而且你們都是新來的,若能被小爺看中買入府中去當個仆幾,也好過回巷子里挨餓受凍。」

「有人曾被買入府中?」

「現在跟小爺的兩個仆幾就是買進去的,哎呦……說人人就來了。切記只抓那小僕的衣袖,別去驚擾了小爺。」

乞兒們抓着小僕的衣袖,但走不動路的卻是何馳,他這幾日出門遇到最熱鬧的事就是遇到這群乞丐了。

「哪裡來的惡丐,也不睜眼看看是誰家的人!」

一匹駿馬飛至,只聽那馬兒一嘶,一道鞭影便向乞兒中最高的一人打去。何馳手疾眼快左手凌空一握,那馬鞭順着手掌卷了半圈,最後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道血痕。

「余福兄弟這是作甚!」

那騎着駿馬的少年將鞭子放開停穩了馬匹,他姓少,名士恩,字俊德,是少太師的長孫,比何馳大了一歲,何馳要叫他一聲表哥。

何馳,字余福。剛才少士恩喊的就是何馳的字。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先賢之理必遵之守之。」

何馳這麼說著,右手將一張五貫的銀票塞入一旁的小僕懷中,然後一猛力將他推開。

「滾!快滾!聚在這裡幹什麼,傷了我家公子還想跑,我拿你們去報官。」

小僕是個有眼力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被何馳買入府中,只見乞兒們一哄便跑了,他舉着拳頭追去了街角。

「你讀書讀痴了,和這些流民講什麼道理。讓家丁拿了他們去司隸衙門,几杖下去就再也不敢來了。」

「是有點痴了……」

「哈哈哈,沒事多來表哥家,表哥帶你去尋些事做。不要整天讀書,讀傻了還能幹裘事!手上的傷可礙事?」

何馳用袖子蓋住脹起的鞭痕,只說是無事。

「姑姑可在家中,我父親命我來送些薄禮。」

何馳知道這少家表哥的脾氣,目光自然甩到了他來時的方向,送禮的家奴押着車還在路上,這表哥風馳電掣的便已經殺到了跟前。

「實在勞舅舅費心了。」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齊王妃送來好些奇珍異寶,父親隨便挑了十幾樣命我送來,就當是給我那還未謀面的小弟小妹當生辰賀禮了。」

何馳表面應承,心中已經是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這齊王和少太師是嫌自家不夠高調吧,這一車車的奇珍異寶屯在家中,到時候抄家起底時皇帝倒是能大賺一筆。少太師不似是一副無心機的模樣,但膝下兒孫就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少士恩帶着管家進了何府,何馳沒有折回,只找了個去書市買書的由頭躲開了。畢竟你要是盯着少士恩那身邊17(18)的壽限看,你也會感到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