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有戶農家,把它先寄養在那吧。」
小紅高高地坐在馬上,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江淮生撫摸着馬鬃:「對不住了老黃,為了香菱,還從沒這麼使喚過你。」
老馬似乎有靈性,乖乖跟着江淮生進了那戶農家。
從農戶家出來的時候,江淮生腰間裝銀錢的袋子癟了大半。
「傻瓜,這點錢夠再買一匹了。」小紅注意到了江淮生錢袋的變化。
「我跟老黃在一起的時日不比香菱少,如今香菱生死未卜,此一去萬一我再回不來,也得給它備足往後的草料錢。」
江淮生情緒有些低落。
小紅沒想到嬉皮笑臉的江淮生還有黯然神傷的一面,心中也生出了幾分動容。
是啊。
這個少年幾天前還是個跑堂的夥計。
雖然平平無奇,但也有發小陪伴有老馬使喚。
轉瞬之間這兩者都離他而去。
「上馬。」小紅目視前方用命令的口吻道。
江淮生看到小紅在馬上輕輕往前挪了一下,讓出了後邊的位置。
突然他有些猶豫,他還從來沒有和姑娘這樣同乘一騎,就連和香菱也沒有過。
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美得超凡脫塵的姑娘。
「上馬。」小紅又重複了一遍。
江淮生看了眼地圖,還有不少的路程。
他把農戶家的位置標記了一下,一個縱身跳上了馬背。
這匹鰲頭獅子雪當真是良駒。
見有陌生人上馬立刻前腳掌騰空向後一躍,試圖把人甩下。
小紅沒有防備,猛得向後一仰倚在了江淮生懷裡。
她連忙運勁坐穩呼喊馬兒停下。
聽到主人命令,鰲頭獅子雪乖乖站穩不再動彈。
小紅想到剛才的一幕面色微微紅了起來。
她整理了下衣擺,不給江淮生說話的當口直接揚鞭拍馬奔去。
駿馬疾馳,春風拂面。
江淮生只覺得暖風沁人心脾。
風裡挾着小紅的體溫和發梢的清香。
這份清香不同於歌舞場里的脂粉氣,似乎撫慰了他心底對香菱的惦念和對老黃的不舍。
又或許本身就沒有什麼香氣。
只是緣於對這個迷一般女孩的種種幻想。
行了半日,天色將晚。
二人來到了一個渡口。
江淮生取出地圖道:「應該就在這附近。」
小紅拿過地圖端詳了一番:「這一大片全是水,位置應該在湖**。」
江淮生順着小紅手指的方向卻什麼也看不見,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石碑。
天光已暗。
二人走近看到碑上寫着「凌虛渡」三個字。
「凌虛渡,我聽人說江東七十二路水賊每年會在此舉行聚會。」江淮生道。
「那幫水賊倒是真有可能把香菱抓到這兒。那邊有一家客棧,我們先去那兒落腳,打聽打聽消息。」
兩人跳下馬來,江淮生把太史慈的那柄狂歌戟反覆用布包好。
「這是做什麼?」
「江東水賊和軍方牽扯不清,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讓太史叔叔介入。」
「太史叔叔,什麼時候叫這麼親熱?」
江淮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處處依靠他的威名。」
「看不出還有點志氣。」小紅莞爾一笑,冷若冰霜的臉上有了些許暖意。
兩人一進客棧,瞬間被正廳里肅殺的氣氛嚇到了。
正廳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所有人都安靜得出奇。
江淮生自幼混跡酒肆,立刻發覺今日客棧里來的都不是善茬兒。
這些人不同於之前那伙水賊張牙舞爪徒有其表,多是商賈打扮顯得深藏不露。
江淮生不敢再看向他們。
這回一準是進了賊窩了,今夜聚集在此的水賊位次絕對不會低。
小紅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女裝打扮的她實在是太亮眼了。
但被齊刷刷矚目也就是那麼一瞬間。
隨後眾人都刻意收斂了心神,似乎誰都不想旁生枝節。
江淮生一問店家得知只剩下一間房。
小紅看了看樓上,明明還有很多空房,就要討要。
店家表示其餘的都已被預訂,祈求不要讓他生意難做。
小紅臉色微紅看了眼江淮生。
江淮生微微把頭側向一旁也不說話。
「一間就一間。」小紅斬釘截鐵道。
進了屋,小紅把窗戶開了一條縫,觀望着正廳的一舉一動。
「這一次絕對不是普通的水賊大會。江東的這些個水賊,平日里都是飛揚跋扈互相看不慣,他們同處一室卻沒弄出什麼聲響,實在是反常。」
「看來還有大人物登場,那幾間上房應該是給他們準備的。你倒是給我說說江東七十二路水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