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是因為我的身份不便出沒江東武林,教出個傻侄兒替我出面就輕鬆多了。」
太史慈這麼一說雖然有道理,但江淮生還是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
「探子天亮後就能傳回消息,你還不開始練習。」
「是,太史……太史叔叔……」江淮生恭恭敬敬道。
江淮生比葫蘆畫瓢練了起來,太史慈時不時叫停指點。
「這路戟法待你融會貫通之後還可以化戟為拳,出拳即是出戟,對手以為是拳法的時候你就已經佔得了先機。」
江淮生被這麼一點撥,雙臂也運起了招法。
力道從腳踵傳向腰部,連帶着從肩膀傳向胳膊。
突然間,短戟似乎就和身法貫通了起來。
太史慈喜不自勝。
這江淮生竟然還是個天生的練武奇才。
這路單手「銀河倒掛」自己當年初學時也不見得比他快上多少。
兩個時辰下來江淮生就已然記下了七七八八。
要知道太史慈可是把自己對武學的理解也融入到了這路戟法里。
「銀河倒掛」的最後一招乃是太史慈獨創。
太史慈原本想有朝一日可以憑此招和呂布、典韋較量一番。
去爭一爭那「天下使戟第一人」的稱號。
可斯人已逝,就再也沒了機會。
雖然成了天下使戟第一人,但終究不是爭來的。
這對醉心武學的太史慈來說是個不小的遺憾,所以他給這一招起名曰「夢碎星河」。
這一招只有體會到太史慈的這份心境才能使得淋漓盡致。
不知江淮生何時何地才能真正領會此招,發揮「銀河倒掛」更大的威力。
「這一招就先練到這兒吧,日後勤加練習慢慢琢磨。」
太史慈叫停了苦苦研習不得其法的江淮生。
江淮生擦了把汗躺倒在地,全身放空。
眼前漫天星海浩瀚無垠。
此刻的他還根本體會不到什麼叫「夢碎」。
更體會不到面對亘古綿延的銀河,生命須臾即逝的渺小。
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異常的響動。
江淮生本能地打了個冷戰。
首先映入腦海的就是魚肚婆告訴他後山夜裡有古怪的事。
他曾經不止一次夢到過入夜之後黑漆漆的後山。
這些童年夢魘放大了他對後山的恐懼。
可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好奇驅使着他悄悄朝着聲響處靠近。
回頭看了一眼太史慈。
太史慈已然躍至一棵樹上。
他雙腳點着樹梢,似乎沒有一絲重量,隨着樹梢的晃動身體輕輕起伏。
遠遠望去根本不會想到樹上還站了一個人。
有太史慈在一旁看着自己,江淮生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發出聲響的地方有幾支火把,似乎在沿着什麼邊界圍了一周。
不一會兒。
從火把之間的地下竟然鑽出了幾個人。
他們個個身形削瘦動作矯健。
江淮生聚精會神地看着,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地底下平白無故怎地冒出幾個人來?
這幾人在月色下交頭接耳了一陣子,似乎是產生了什麼分歧。
「要我說,不該走,應該下去把寶貝搬上來些。」
「這麼大的陣仗,得先回去稟報,加派些人手再來。」
「萬一我們一走,被別人搶了先怎麼辦?」
「這麼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江淮生聽出了個大概。
這幾個人應該是在地底下發現了什麼,這個發現看起來還很不一般。
難不成這後山真藏了寶貝?
正在思索間。
那幾個人似乎達成了一致意見,開始挖土掩埋洞口。
只一會兒工夫,他們就把洞口填好如初,完全看不到有挖掘過的跡象。
這時天已經朦朦亮。
後山上幽幽地升起了一團霧氣,那幾人逐漸隱匿在瀰漫的霧氣里。
霧氣中突然傳出了幾聲凄厲的慘叫,接着是幾道簌簌的聲響。
聲響過後,清晨的後山就復歸了平靜。
待這陣白霧褪去。
方才幾人待過的地方竟然蹤跡全無。
江淮生用力揉了揉眼睛。
那幾個人確實都沒了蹤影,就連填埋過的洞口也好像變了模樣。
難不成這後山上真有古怪?
白霧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由於童年夢魘作祟,江淮生戰戰兢兢一動不動,側卧在地上胡思亂想。
一隻大手將他扶了起來。
江淮生身體一顫,見是太史慈這才鬆了口氣。
「太史叔叔,白霧吃人了。」
太史慈搖了搖頭:「是有人在白霧裡一瞬之間擊倒了他們,接着用索狀物把他們拖走。」
「是誰?」
「霧氣太濃,我只能聽出此人的手段,樣貌卻看不分明,我們過去看看。」
江淮生有些猶豫,但還是跟上了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