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簾後一個白衣女人走了出來,舒璧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後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
那個瘋癲王妃,今日穿的雖素了些卻也難得不污人眼球。
秦黛看着那些人,上到坐在位置上的舒璧,下到舒璧的屬下沒有一個向自己行禮的。
「你來做什麼呀!嫌自己的命不夠長啊?」舒璧吹着茶冷冷的看着她。
「本宮的命長與短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只要記着本宮在一日,一日就是這奕王府的主子,而你只是個奴才。」說眾人秦黛把食盒放在黃花梨的桌子上。
海南上好的黃花梨木,真的糟踐。
舒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今日的瘋子似乎有些不一樣,難不成是受刑的時候腦子打壞了。
「娘娘,這裡可不是你的宮殿,要撒野也得看地方。」
「剛才不是你口口聲聲的說照顧王妃么?,現如今又開始趕人,你口中的王妃是誰啊?」
眾人立即哄堂大笑,舒璧更是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伸手擦掉眼淚,嘲諷的看着她:「你還真以為是你啊!」
「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自己這副尊容。」
秦黛掃了一眼,堂內的所有人,視線有些深沉的看着那個刀疤男人,要不是舒璧的笑聲真的刺耳,她倒是頗有興緻研究一下那個刀疤男。
「那你伺候的是誰啊?」秦黛挑眉。
「自然是這一王府的側妃舒婉了。」
說完就響起一陣掌聲,舒璧的神色不好起來,死死的盯着那邊的秦黛。
「好個不分尊卑,不顧廉恥,枉顧法度的狗東西。」
見秦黛這麼說,舒璧死死的攥着拳頭 ,怒目圓睜:「你找死是不是!」
「找死的到底是我,還是大管你啊!」說著拍着桌子,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秦黛,雖然和以前長得一般無二,可這發起脾氣來 身上的威壓,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就是舒璧也愣了愣。
秦黛站起身:「這是奕王府,本宮是奕王的正妃,你張口閉口要伺候側妃娘娘,怎麼一家被抄家了,規矩去還是學不透啊?」
所謂打蛇打七寸,被抄家無疑就是舒璧的七寸,提到這兒,舒璧底氣顯然不足了。
「娘娘是不是磕到了頭,要小的找人來為您看看,來人啊,把王妃扶下去!」舒璧冷冷的命令。
周圍的人立刻就要圍上來,下一刻秦苒拿起茶杯狠狠一摔,巨大的聲響加上她懾人的壓力,讓周圍的人不敢再欺近半分。
「好大的膽子,本宮都沒讓你們動,一個管事的讓你們動,你們便動,在你們眼裡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以仆欺主,你們的身契呢?本宮不殺生,可以讓你們進宮磨磨性子,看看宮裡的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眾人一聽頓時嚇破了膽,紛紛跪了下去,大喊着:「王妃娘娘開恩啊!」
進宮不就是要做太監了?
看着眾人紛紛跪下,刀疤男身邊的人皺起眉,最後掀開袍子跪了下去。
很快,堂中只有刀疤男,和薛璧沒有跪了。
秦黛很是得意,挽着自己的青絲,儀態萬方的朝薛璧走去,薛璧下意識的哆嗦不情不願的跪在地上。
「對嘛,這才像是個奴才,我記得我朝律令凡事戴罪之身可一律不得踏入公卿王府,您說你都做了管事了,怎麼還是不懂夾着尾巴做人呢?」
舒璧被揪到痛處,不敢做聲,心裏暗想這個女人怕是被什麼附身了吧?
「今天要沒個奴才樣,本宮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她那句話本是對舒璧說的,可有多事的跪到了那個刀疤男跟前死死的拽着他。
「快跪下啊,你沒聽到王妃說嗎?她老人家今兒個不高興,保不准我們都得進宮做太監。」
刀疤男雙眸深深,紋絲不動。
動靜太大,引起了秦黛的注意,往前走幾步,來到那個刀疤男人的面前,那個男人比她高一個頭,氣宇軒昂。
那雙眼裡深沉不可逼視。秦黛微微一笑,抬手挑起他的下顎。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個人男人也死死的盯着她,好像她是個髒東西一樣。
秦黛卻不在乎:「我猜如果你沒有這兩刀疤,該是……」
秦黛欲言又止,最後靠在他耳邊呼着熱氣:「該是絕色。」
至少是長在自己審美上的。
說罷鬆開了他。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跪便不跪吧,總之今日我是來找舒管家的。」
意思就是冤有頭債有主,沒招惹你們,你們最好也不要來招惹我。
「舒管家,我是你的主子嗎? 」她笑着問。
舒璧忍着噁心說道:「只要你一天沒有和王爺和離,就一天是我的主子。」
秦黛陰狠一笑:「舒管家管理王府盡職盡責,本宮特地賞你一餐飯食。」
說罷就把桌上的食盒打開,頓時一股餿臭味兒襲來,當場的人無不作嘔,神情難看。
「舒管家請用餐吧?」秦黛冷冷的盯着他。
舒璧看着人那餐飯,實在難以下咽,臉色慘白。
心裏的火也騰騰的起來:「王妃不要太過分了,可別忘了這王府是王爺的王府。」
搬出王爺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辦不到!!
「王爺不在,又是誰為尊啊?」
舒璧顯然是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快,可那種東西他怎麼吃的下去?
見他不說話,秦黛冷酷的垂下眼,自己都不吃的東西,給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都不懂。
真是道德敗壞。
「舒管家,請吧!」
「王妃那可是餿的,我怎麼吃的下去?王妃若是對小的有什麼不滿,儘管責罰,何必說著賞賜的由頭,做些羞辱的事呢?」
秦黛是聽明白他的話了,明裡暗裡說自己陰陽人是吧。
只可惜她不吃那套,自己要的就得得到。
坐在位置上,靜靜地開口:「本宮對你是賞也是賞,是罰也是賞。懂嗎?!」
眸子犀利的看着舒璧,舒璧緊緊的攥着手,秦黛卻沒有耐心:「怎麼,本朝法度是擺設是嗎?!」
此言一語雙關,說的就是舒璧身份的事,舒璧只能惡狠狠的看着她,慢悠悠的走到秦黛的身前。
看着那餿了的湯飯,緩緩吃了起來。
秦黛眼裡不屑。
等他吃完了,秦黛麻利的起身。
「娘娘您一路走好,莫要有了閃失。」
對於他警告的話,秦黛收下。
堂內,望着那些小廝,舒璧氣的直砸東西。
「看什麼,都給我滾啊!」
那些人立馬作鳥獸散。
院子外隱秘處停着一輛豪華的馬車,車內,刀疤男子卸下來刀疤,一張冷峻的臉出現在眼前。
「陛下,都怪那個女人,要不是她下一步我們直接可以人贓並獲。」羽凡握着寶劍恨恨的開口。
而且他一個堂堂禁衛軍總管,居然跪了個要失寵的王妃。
想到這兒羽凡不由疑惑起來:「我看那女人處理事來頗有手腕,卻能把人拿捏的死死的,怎麼也不像傳聞里的瘋癲模樣。」
「就是臉丑了些。」
夜景瀾把玩着手裡的白玉杯:「她出身可謂顯赫,是丞相秦仲與髮妻的嫡女,本是風光無限,只可惜娘親早逝。」
「娘親的娘家至此都無人知道是誰?但聽說陪嫁之時,聘禮堵滿了整個上京。」
「對了,我記得陛下及笄時和那位秦小姐議過親,可秦小姐一看您得畫像就否定了,說您像個女子軟綿綿。」
「於是選了三皇子也就是奕王殿下。」
羽城也是個不長腦子的,這不剛說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腳,被踹飛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