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禮把手抽出來,按住了心臟處。
「怎麼了?」陸安不解。
「沒什麼。」季言禮放下手,朝他笑了笑。
「那咱們走吧,去晚了沒位置站。」陸安急沖沖地拉着季言禮的衣服,抬腳就跑了起來。
一路上陸安帶着季言禮越過助威聲起伏的籃球場,穿過各色人群,兩人彷彿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眼光,只一路向前奔跑。
終於在夕陽落下之前,他們找到了地方。
一個專門打羽毛球的操場,這裡的位置基本上都站了人,只有邊邊一個地方空了一角。
陸安和季言禮來得趕巧了,這一地的人前幾分鐘剛走。
「太好了,這個地方很安全,是個風水寶地。」陸安很開心,覺得自己真是個幸運小王子。
「嗯。」季言禮溫聲應道。
「那我們開始吧,我好久沒有打了,但技術還是在線的!」陸安拿出羽毛球拍自信道,「發球吧,我待會兒會讓讓你的。」
「嗯。」季言禮應聲,唇角帶笑,之後隨手一拋,羽毛球應聲飛向對面。
完美的弧度,正對着自己。
陸安攥緊羽毛球拍的手柄,蓄勢待發,看準時機,猛虎出擊!
啪!
沒接中。
自己拍早了。
他尷尬一笑,連連擺手不好意思地說,「好久沒打了,狀態有些差……」
「沒關係。」季言禮給了對方一個鼓勵的笑。
「那這次我來發球吧。」陸安一邊說,一邊拋起羽毛球。
這一次,他一定要發個漂漂亮亮的球挽回面子。
啪!
球打到羽毛球邊邊,掉地上了。
「哈哈,這真是好久沒打了……」陸安尬笑,「狀態差,狀態差。」
「好。」季言禮輕笑。
接下來……
啪!
沒中。
啪!
歪了。
啪!
……中了!
球順利飛向對面。
季言禮沒接到。
這是陸安第一次贏。
他眼睛一亮,嘴角的笑比AK還難壓,「哎呀……不好意思,我真的好久沒打了……」
「好好好,我知道。」季言禮幾乎要憋不住笑,眼裡星星點點的笑意漸漸溢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天上的月光一樣溫柔。
「嘿嘿,那我們繼續吧。」陸安興緻勃勃的揮手。
季言禮點頭。
兩人來來回回打了有大半小時。
陸安打的滿頭大汗,他舉手喊停,「我們休息一下。」
「好。」季言禮也有些累,額前的黑髮都汗**許多。
兩人來到場地邊休息,季言禮帶了一瓶水,他打開咕嚕咕嚕就喝了一半,陸安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眼看着季言禮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陸安急了,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道:「我也要。」
季言禮眼裡浮上笑意,依言停下,低眸:「我喝過的,你也要?」
「對,不可以嗎……」陸安仰頭看他,聞言微微皺眉,覺得他這樣問怪怪的,顯得自己好像就想喝他喝過的水一樣。
「行,給。」季言禮笑了,把水遞給陸安,茶色的眼眸安靜的注視着他,「喝吧。」
「謝謝。」陸安接過,想了想還是解釋道:「你別多想,我就是懶得去買水,太遠了……」不是饞你。
他莫名其妙說出這句話,讓本還算輕鬆的氣氛凝固了一瞬間。
季言禮:「……」
陸安:「……」
「嗯,我知道。」季言禮微笑。
「……我喝了。」陸安用手拿着水瓶,在瓶口將要對準自己嘴巴時,又頓住了。
「那個,我……」
「如果你不嫌棄我,就直接喝吧。」季言禮似乎猜中了陸安心中所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好。」陸安聽到這話便放心的直接喝了。
反正都是兄弟,一家人!
陸安只喝了幾口,季言禮接過後臉色如常的又喝了幾口。
「言禮你明明出汗沒我多,但看起來消耗挺大呀。」陸安在一旁眨着純潔的大眼看着那瓶被喝空的水瓶。
「嗯,」季言禮笑笑,白皙的臉微微泛紅,「我天生愛喝水。」
「哦,這樣嗎……」
「是的。」
「好吧。」陸安撓撓頭,視線在熱鬧的操場上四處看。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陸安努力回想着,忽然耳邊響起一道開朗的男聲。
「你好啊!陸小安。」宴之遠在遠處看見他,立馬跑過來打招呼了。
「你好。」陸安愣了愣,記起這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好巧啊,你在這幹嘛呢?」宴之遠走近後就一把摟過了陸安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樣子。
一旁的季言禮眼神一暗,氣息慢慢變得冰冷。
宴之遠嘴角的笑一頓,手卻紋絲不動。
「我和言禮在打羽毛球呢。」陸安有些熱,微微掙扎了一下。
「太好了,我也想來,我可以加入你們嗎?」宴之遠一聽,眼睛便亮了亮,彷彿對羽毛球有着莫大的興趣。
「可以啊……」陸安下意識答應了,同時腦子突然清醒。
對了,自己拉言禮來操場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他多交朋友增加人脈嗎?
剛剛自己自己拉着他打了那麼久的球,壓根把這事忘了,現在宴之遠的加入正好提醒了他。
「歡迎你的加入!」回神的陸安對宴之遠的到來十分開心,甚至反手回摟了他。
宴之遠也更用力的摟了回去。
一時間兩人的動作顯得十分親密。
季言禮此時站在陰影處,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以往總是帶着溫潤笑意的臉此時有些冰冷。
他看着宴之遠,嘴角緩緩勾起,「好,那就讓我跟你打吧。」
「好呀好呀,言禮你跟之遠同學好好切磋一下,交流一下感情。」陸安將羽毛球拍遞給宴之遠,朝季言禮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季言禮沒有看他,獨自走向了羽毛球場。
宴之遠從後方追過來,笑的一臉張揚得意,「哎呀呀,大哥,你等等我啊。」
「之遠啊,」季言禮沒有轉頭,只用溫潤的聲音含笑道,「記住別動我的人,不然你承受不起後果。」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跟他交個朋友。」宴之遠不滿道。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季言禮眼神依然沒有看他。
宴之遠見對方還是忽視自己,嘴裏嘖了一聲,聲音忽地壓低,充滿惡意道:「你根本留不住他,他一定會是我的。」
「呵,是嗎。」季言禮絲毫沒有被激怒,依然是一派淡然的模樣。
宴之遠從過來就開始設計,企圖激怒這個在他看來人模狗樣的男人,一直到現在都沒見效,他不免生了些怒意。
「你這個怪胎,臭狗!不管你裝得多好都掩蓋不了你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宴之遠眼裡的惡意彷彿要化為實質,企圖吞殺眼前這個清風如玉的人。
明明自己比他優秀,而他卻是如此的骯髒、噁心,憑什麼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爸媽不喜歡他果然是有原因的,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不把任何人放眼裡。
季言禮沒再說話,漫不經心把玩手中的球拍。
宴之遠死死地盯着他。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降越低,直至快要到達冰點時,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