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架勢。
對方挺槍刺來。
令眾人感到意外的是,趙曜沒有拔劍的意思。
只是單手發力,抓住迎面刺來的長槍,好似腳下生根一般,任憑對方如何發力,也無法撼動分毫。在對方驚異的目光中,再次發力,連人帶槍抬了起來,準備一同丟出場外。
對方見勢不妙,迅速將長槍往回一收,迫使趙曜放開槍頭。落地後借力一蹬,勢如破竹的一槍直向趙曜刺來。
可惜這一槍被趙曜躲過。
寒芒先到,槍尖如狂風暴雨般落下,一時間佔盡了風頭。趙曜連忙躲閃。
……
胡啟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快結束了。」季冥殤說道。
只見擂台上,趙曜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對手身前。
猛的向前發力,一把將對方拽着領子提了起來。長槍掉在了地上。
「可惡。」對方的兩隻手抓在他的手腕上,想要擺脫他的控制。可就是做不到。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人也是細胳膊細腿的,力氣這麼大。隨隨便便就把他提起來了,還是兩次。
在靠近他的一剎那,趙曜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傢伙很輕,如果輕可以用瘦解釋。那麼,他那張五官分明的臉上則透着一股不自然。
「你,認輸吧。」
「不,可……」
「能」字還沒出口,他便被趙曜提着丟下了擂台。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兩人的鬥爭也沒持續太久,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出招沒有套路可言,也算是兩位為將者給予對手最大的尊重。
見勝負已分,季冥殤已然撐起了麻袋,不由分說地將桌上的碎銀子和銅錢一併攬入其中。嘴裏不停念叨:「賺翻了,賺翻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
被趙曜輕描淡寫的放了下來的那位,此刻臉上寫滿了羞惱。胡老爺子也沒多說什麼,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多謝公子。」
「老將軍言重了,不打不相識嘛。」
眾人看着季冥殤裝錢的動作,面肌不由的抽動。
就在此時宮中御馬趕到。一名面容俊秀的年輕侍衛翻身下馬。一抱拳,朝季冥殤行了一禮,「小王爺,陛下召您進宮。」
此時的季冥殤將麻袋繫緊,將半麻袋的銅錢碎銀扛在肩膀上。轉頭招呼一聲,「一塊兒走吧,小搖錢樹。」
「我要換官服。」小胡沒好氣的說道。
「麻煩,路上換不行嗎?」
聞言,爺孫倆臉色微微一滯,很快歸於平靜。
「不莊重。」
……
不一會兒便換回了他那一套屬於八品官員的青衣。
季冥殤轉而看向蘇夢陽。「蘇老弟,那明天我就在家恭候大駕了。一定要來啊。」
吹了聲口哨,「金烏,死哪去了。」不一會兒,一匹烏黑亮麗的馬,穿過人群來到面前。
拜別了老爺子,三人共同向皇宮行進。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反倒季冥殤哼着曲,嘴裏的「十八摸」念叨個不停。聽的小胡想罵人。
「哎,那小哥,你知道皇上叫我幹嘛去嗎?」
「回小王爺,小人不知。」
「 哦,不過來得正是時候,要是今天我被她抓回去就慘了。」
這句話說的侍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幹笑一聲。
「沒骨氣,妻管嚴。」
另一位則是哼哼的嘀咕一句。
「老胡啊,這話就不對了。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呀。」
對此他並不想多說什麼,但是叫他老胡他不能忍了。
「你能換個稱呼嗎?」
「怎麼,不樂意了。哦,對你看起來也沒我大,那個小胡啊。」
得。這個稱呼,聽得他兩眼一翻,狠狠地在季冥殤身上剜了一眼。
忽然注意到了季冥殤手上的動作。
「幹嘛呢?」
「撒錢啊。」
季冥殤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邊走邊從剛才裝錢的麻袋裡摸出些銅錢。朝伏靠在街邊牆角的乞丐投去,銅錢悉數落入碗中,時不時發出叮叮鐺鐺的脆響。
「你真奇怪,明明功夫不錯,偏偏又弔兒郎當的。」
「這有什麼關係,那在你的認知里會武功的人全是老趙那種死了人的表情?」
一聽這話,他陷入了沉思。自己15歲就在軍營摸爬滾打。三年來,立過功,比過武。一般的軍中將領都打不過他,今天怎麼輸的這麼徹底?
看到他這麼一副沉思的表情,季冥殤開口:「別想了,那把劍是他母親的遺物。他今天已經算很給你爺爺面子了。」
「我沒想那把劍。」
啊這~
草率了。季冥殤尷尬一笑。
「我不明白,我6歲習武,10歲學射,13歲精通騎術,15歲入軍營歷練了三年。為什麼……」
「打住,這些或許在旁人看來很耀眼。可惜,你在軍營里哪個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讓着你,要證明自己,就要離開軍營。」
老胡的臉陰沉了下來,「一個紈絝,也這麼認為嗎?」
「兩位,我們到了。」
下馬,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