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臭了一些。」
嘴臭?
許墨一挑眉。
說到這,這位異邦商賈重重嘆了口氣:「小人是爪哇人,三個月前帶着這隻鸚鵡來的大唐。」
「本以為這稀罕物能賣出大價錢,一開始也的確談好了價錢,能賣足足十匹絹布。」
「可誰知道,來長安的路上,它不知從哪學的髒話。」
「開口就罵!硬是把小人的生意給攪和黃了。」
「到現在小人就是開價一百文,都無人問津。」
鸚鵡會說話,哪怕是罵人,都是個趣事。
得…罵得多難聽,才能讓人不要它。
「把它嘴解開,我倒要聽聽它罵人有多難聽。」許墨撇了撇嘴,揮手示意。
異邦商賈點頭,毫不猶豫地解開。
要是想把鸚鵡賣出去,這是必須要克服的難關。
他小心翼翼地把鸚鵡從籠子里拿出來,腿上捆着的繩索縛在自己手腕上,再輕輕拔掉它的嘴套。
鸚鵡撲扇着翅膀,飛到這個異邦商賈的腦袋上,低頭啄了起來。
一邊啄,還一邊開口罵道,是字正腔圓的洛陽腔。
「綁你爹!」
「綁你爹!」
許墨微微一仰頭。
異邦商賈縮着腦袋,苦笑着:「郎君,您也瞧見了,它就這樣……」
他話還沒說完,鸚鵡一偏腦袋,擰成九十度,歪着看向許墨。
異邦商賈心裏叫糟。
要只是罵人,還不至於這麼久一直都賣不出去,最主要的原因,是這鸚鵡罵人,專挑買家來罵。
「好看!好看!」鸚鵡扇着翅膀,張口吐出兩個在意料之外的字。
異邦商賈愣了下。
鸚鵡像顯擺似的,頓了下,又換了兩個字,對許墨誇獎起來:「俊朗!俊朗!」
異邦商賈眼神變得離奇,他看着鸚鵡,滿是不可思議——雖然不罵人了是件好事,可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難道鸚鵡也會見色起意嗎?
你可是綠的!
「這嘴巴不是挺甜的?」許墨伸出手,試探着向鸚鵡伸出。
鸚鵡不躲不閃,主動把腦袋伸過來,在他手指上親昵地蹭着。
異邦商賈茫然無措地點頭,乾巴巴地應着:「啊,嗯,是啊。」
鸚鵡蹭了一會,像是想起了什麼,腦袋一轉,又開始啄起自己的賣家。
「沒腦的猴子!沒腦的猴子!」
它這一罵。
異邦商賈都出應激反應了,往口袋裡一摸,掏出一把榛子,捧在手心裏。
鸚鵡一飛,落到臨時的食盆里,咔噠咔噠啄了幾顆榛子,把裏面的果肉取出來,自己卻不吃,而是叼着,輕輕放到許墨手中。
「吃!吃!」
不知為何……
異邦商賈,竟從鸚鵡這簡單的語調中,聽出了幾分諂媚的味道。
「這鸚鵡我要了。」許墨把看了眼掌心裏剝得完好無損的榛子,又看了看一旁飛到異邦商賈腦袋上,繼續罵著「沒腦猴子」的鸚鵡,滿意地點了點頭。
異邦商賈還茫然着,接過許墨遞過來的錢袋,任由他把鸚鵡的綁繩解開,捆到自己手上。
咋回事…
它之前罵人不是罵得挺凶的。
今個見到這位大唐郎君,就成舔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