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沒有徐福東渡,扶桑上便不會有人口,
那兩千多年後徹骨的傷痛,就有幾率不會發生在華夏民族身上,
自己一個普通人,
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
解決完徐福事件後,
胡亥猶豫地看向嬴政。
「有話就說,扭扭捏捏的成何體統!」嬴政訓斥道。
「兒臣是為了公子扶蘇的事。」
「你又要反對朕?」
嬴政被胡亥氣樂了,剛剛反對自己服用仙藥,這徐福尿在大殿上的水漬都沒清理乾淨呢,又來,膽子有點太大了!
「扶蘇是自罰天牢,不如朕送你進去與他作伴?」嬴政繃著臉恐嚇道。
昨天參觀完天牢之後,胡亥愣是晚飯都沒吃下去,
總感覺刺鼻的尿騷味縈繞在鼻間。
快速擺手拒絕,組織一下語言,胡亥正色道:「父皇,兒臣昨日與兄長談論許久,回去之後也認真思考一番,兒臣認為郡縣制沒錯,但是李斯提出的郡縣制有點小瑕疵。」
對,又不完全對,
這樣就得老老實實聽我分析了吧。
果然,
「你說有瑕疵?」
「兄長就是太過在乎現在那些為了大秦拋頭顱灑熱血的軍卒,所以才會出言頂撞。」
嬴政一聲冷笑,「別為了你那愚兄開脫,他就是被一群腐儒教育傻了,他滿腦子想復辟分封制,光復周禮。」
「也許儒家真的沒什麼用。」作為法家最大受益者,嬴政自然是看不起儒家的。
聽着嬴政的自言自語,胡亥聞言大驚,
他可不敢想像儒家在秦朝被滅後,華夏民族未來會是怎樣。
雖然自己上輩子過得渾渾噩噩,但是他真的很喜歡那個時代。
「請聽兒臣將話說完,」順着嬴政的口吻,「愚兄只知道光復周禮,卻沒想清楚周禮的本質是什麼,所以他無法向父皇傳達出真正的意思。」
又是新說法?
「你說說周禮的本質是什麼?」嬴政喜歡愛思考的人。
「人。」
「無論是君父還是宗族,其核心都是人。」
嬴政深感有趣,笑眯眯的詢問道:「那法家的本質是什麼?」
「律。」
「政比人高,坦白說,兒臣認為如今的法家也是欺軟怕硬的法家。」
「哦?此話何解?」
「如果真的按照法家的思想,那麼即便是父皇也應該在法律的管控之內,所以現在只不過法家為了討好您,甘願自我閹割而已。」
深讀法家著作的嬴政,認可的點了點頭,「說說周禮的本質為什麼是人。」
「再具體一點,在兒臣看來,就是人情味,那才是真正的紐帶,兒臣那愚兄想表達的也是如此。」
看到嬴政若有所思的樣子,
胡亥繼續說道:「如今六國已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今都是自己人,是秦人,所以愚兄才會心生惻隱。」
「可公子,他們不是真心臣服的啊,他們敗軍、是俘虜。」趙高咬着重音提醒,並且悄悄偷換了概念。
嬴政若有所思的掃了趙高一眼,輕描淡寫的說:「論語里提到過,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胡亥萬萬沒想到自己被儒家的老祖宗給噎住了,
即便察覺到了一點什麼,可是卻也沒有足夠的論據來支撐自己的判斷,
「你看到了么,腐儒說的話就是左塞右擋兩面堵,無用學說。」嬴政略微失望地教訓道。
失去鬥志的胡亥聞言,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稍後直接去天牢里陪你那愚兄作伴吧。」
「啊?」胡亥大驚。
「這是你屢次挑釁朕的小小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