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第6章

張征和徐懷之嚇得冷汗涔涔,瑟瑟發抖:「陛下恕罪,臣絕無此意。」

炎帝見到王安一句話,就把兩位大臣給鎮住,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不知道王安想要做什麼,他最終只是沉着臉,並沒有說話。

「絕無此意?」

王安目光上下打量着張征和徐懷之,拍着腦袋轉了一圈,道:「嘖嘖……瞧瞧,這就是我大炎朝,人人歌頌的正人君子。

「連自己的目的,都得藏在陰暗裡,還真是可悲!

「算了,本宮也懶得和你們廢話,你們不是想要罷官嗎?好,本宮給你們這個機會。

「就以這次遴選來打個賭好了,本宮若是奪得魁首,你們兩個自己主動辭官滾蛋。

「本宮若輸了,自動退出東宮,如何?」

此言一出,大殿上頓時沸騰起來。

「太子是瘋了吧?竟然打這樣的賭!」

「就他肚子里那點墨水,也敢在這兒口出狂言。」

「遴選魁首,有恵王殿下在,他想拿到?簡直痴人說夢!」

眾人低聲議論,對王安的話嗤之以鼻。

而王睿,雙眼頓時亮了起來,因為興奮,他的身體都在輕微顫抖,手臂上青筋直跳。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此次遴選,就是為他們皇子準備的,若是皇子獲得魁首,有很大的希望,會被炎帝立為儲君。

他自詡才華橫溢,無論詩詞還是策論,都不會是王安這半壺水能比的。

王安此舉,無疑是找死。

炎帝見狀,眉頭微皺,他不知道王安哪裡來的底氣,竟敢發出這樣的賭約,但這份魄力,卻讓他格外欣賞,因此也沒有阻止。

皇帝沒有阻止,那就是默認了此事。

張征和徐懷之也忘記恐懼了,幾乎異口同聲道:「殿下此言當真?」

王安冷哼一聲,道:「有父皇作證呢!」

張征和徐懷之頓時滿心激動,平時架鷹遛狗,那全京城沒一個是太子的對手,舞文弄墨,一萬個太子,也敵不過半個恵王。

兩人相視一眼,道:「好,老臣答應。」

王安的嘴角,也微不可查地彎了彎。

眾人以為佔了便宜,殊不知,王安也是藉著遴選,裁掉恵王和昌王的兩大助臂。

「既然如此,那便按太子所言吧!」

炎帝見事成定局,重新坐回龍椅上,道:「起來吧,各自回坐,準備遴選。」

眾人紛紛謝禮回座。

張征和徐懷之也回到座位上,只是目光一直盯着王安,不給他任何有小抄的機會。

「此次遴選,先考詩詞,後考策論,李元海,分發考卷!」

既然是皇家遴選,自然不需要吏部參與。

皇帝下了命令,李元海就帶着十幾個小太監,抱着考卷分發下來。

王安拿到試卷,目光便立即落在題目上。

只見詩詞題目為:以邊塞為主題,賦詩或填詞一首。

邊塞詩嗎?

王安的目光微微眯起,揣摩一下,他就明白了炎帝為什麼要用邊塞為主題,賦詩或填詞了。

一個月前,北方蠻國屢犯大炎邊境,炎帝主打,但朝中眾臣,卻一直反對,反而提出派使議和,賠點款讓蠻國撤軍。

這讓有宏圖大志的炎帝,怎麼可能接受。

以邊塞為遴選詩詞的主題,炎帝是想通過這些勛貴子弟,告訴他們身後的家族!這仗,他炎帝打定了。

想到這些,王安本想用的《使至塞上》,就立即被他否決了。

大炎朝,炎帝才是老大,這條大腿得穩穩抱住,最好的辦法就一個—-舔!

王安想了想,選用了《從軍行七首》。

炎帝見試卷已經發放完畢,邊讓李元海搬來了一枚小鼎,點燃了鼎中的長香。

「總共一炷香的時間,現在開始作答,香燃盡後,停筆封卷。」

炎帝話剛落,大殿上所有人便開始構思,打腹稿,安靜無比。

王安抬頭掃了一下,頓時有些無語,詩詞這東西本來就要一氣呵成,這樣長時間絞盡腦汁來寫,確定是賦詩,而不是拼湊?

呃……

這麼一想,王安忽然有些臉紅。

拼湊好像還是自己的,但他呢!抄的。

炎帝見到遴選已經開始,王安還在東張西望,當下臉色一沉。

這小混蛋,果然還是不思上進,就這樣還敢和人打賭?要是輸了,看朕不打斷你的腿!

「咳—-」

炎帝舉拳抵唇,低咳一聲。

王安回過神,見到炎帝臉色陰沉,眸泛寒光,縮了縮腦袋,這才開始動筆賦……抄詩。

張征和徐懷之一直緊盯着王安,見他不打腹稿,直接在考卷上謄抄,兩人相視一笑,當時就放心了。

連才華橫溢的恵王,都在小心翼翼地構思,力求精益求精,太子這直接動筆,難不成還想寫出什麼千古名句?

時間一點點流逝。

鼎中的香,終於燒完。

「時間到!」

「收卷,糊名,交由陛下和兩位學士評選,選出第一名!」

李元海的公鴨聲,便在大殿里響起。

眾人紛紛停筆,十幾個小太監便匆匆地下大殿收卷糊名,為了防備評選時出現貓膩,還特意把試卷打亂了,這才把試卷呈遞到炎帝的案頭。

炎帝本想先把太子的試卷抽出來,但見到張征和徐懷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只好作罷!

「兩位卿家也看一下吧!」

炎帝無奈,只好將試卷分成了三等份,將兩份讓宦官遞給了張征和徐懷之。

考卷不多,半柱香不到,炎帝和張征兩位大人,便已經把認為寫得不錯選了出來,進入了討論階段。

「嘖嘖,有些人啊!沒有那個本事,還非得裝,這要是輸了,這皇家的臉啊,可就丟光了。」

王安閉着雙眼,安靜地等待考核結果。

身後再次傳來張瀾陰惻惻的聲音。

他回過頭,默默看了張瀾一眼,道:「孤的東宮,缺一個飼馬太監,你挺合適。」

「你……」

張瀾一愣,立即明白王安在罵自己陰陽怪氣,當下氣得臉色通紅:「你別得意,沒有了太子之位,看你還怎麼狂!」

「傻逼!」王安搖了搖頭。

「你說什麼?!」

張瀾直接暴跳起來,好在恵王及時攔住,輕笑道:「皇弟!張瀾素有失言,但你作為太子,代表皇家顏面,說話也注意點分寸。」

「哦?按皇兄的意思,他羞辱我皇室,我還得陪着笑臉裝孫子嘍?」王安玩味一笑。

王睿怔住。

「呵,本宮剛才已經說過了,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垃圾!想要勝過本宮?做夢!」

王睿臉色僵了僵,眼中難得的多了一抹冷意,冷哼道:「那殿下,恐怕沒什麼機會了!」

剛好這時,李元海的聲音傳來,宣布了結果:「由陛下和兩位大人的評選,此次遴選詩詞第一名是—-」

王睿一笑,緩緩地站了起來。

卻聽李元海繼續道:「《從軍行》!」

三個字一出,王睿呆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