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第6章

守宮砂!

那鮮艷欲滴的痣,刺痛了李廣平的眼睛,他被這個女人給耍了。

她早就勝券在握,卻故意裝作懵懂無知,激怒他,要的就是和他打賭,給他難堪,要休夫。

察覺到琳琅的目的,李廣平怒不可遏,他不會讓她得逞,要讓她留在李家守活寡。

琳琅看出李廣平想要出爾反爾,那惡毒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險惡用心。這種人,根本沒有什麼信譽可言。

他知道上當了,不會善罷甘休,會對她展開瘋狂的報復。

是啊,若是李廣平是個簡單的人物,也不會在軍營里一步步往上爬,最後娶了東平侯府的小姐。

報復,她不怕,前世今生的仇一起算。

容益終於知道昨晚爹給妹妹的東西是什麼了,原來是這個,不由慶幸,多少年了,居然還能用。

容柏文鬆了口氣,他黑着臉吼道,「李廣平,你如此對待我女兒,也不怕天打雷劈。你們李家欺人太甚!」

驗身加上守宮砂,在場的所有人都鄙夷的看向李家,李家人低垂着頭,今天把臉都給丟盡了。

李婆子磕磕巴巴的說道,「親家,這事我們好商量,好商量。」

「沒什麼好商量的,休夫,我們現在就接了琳琅回去。」

容柏文抬手向眾人行禮,「還請各位街坊鄰居給我們做個見證,從現在開始寫了休書,我們琳琅和李家沒有任何關係,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眾人紛紛支持,願意給他們做證人。

自古只有男人休女人,女子休男人還是第一次見,大家都跟着起鬨。李廣平看向琳琅的眼刀子刷刷的,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琳琅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視線,從懷裡拿出休書,「李廣平,你不會反悔了吧,吐出來的唾沫要舔回去?」

李廣平騎虎難下,打過的賭,說過的話,在場人都聽得明白。他要是反悔,就不是男人,名聲更臭。

容琳琅你真是好樣的,毀我名聲,讓我沒了臉面,我們走着瞧。

琳琅根本不怕他,直接把休書懟他臉上,「簽字。」

李廣平從來不知道,容琳琅還有這般厲害的一面,打算接過休書的時候,李婆子沖了出來,一把打開他的手,「不行!」

兒子被一個女人給休了,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李婆子攔在兩人之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就你們兩個小輩就這樣處理了。就算是解除婚姻,也要請了鎮長來。」

李月娥已經小跑去找鎮長了。

容柏文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件事情鬧得滿鎮皆知,兩家結下了仇怨,等鎮長來解決也行,省得李家以後說三道四。

鎮長來得很快,一大早這麼勁爆的事情,整個鎮子都知道了,他聽了個全。

不過,他一向是個和事佬,「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何必把喜事弄成醜事,兩家惡言相向,萬事以和為貴嘛。」

「既然你們兩家婚是退訂了,也別誰休誰,直接分開就行,反正婚書還沒寫,洞房還沒入。」

「容家歸還李家的聘禮,李家給了容家的嫁妝,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容柏文冷笑,「李家跟我們哭窮,說什麼銀子都給李廣平去武館學武了,沒錢。賣慘專業戶,我家琳琅心軟,一個子兒的聘禮都沒見到就嫁了。」

「當時媒婆在場,她可作證。」

媒婆如實說了,李家確實沒有給一點聘禮。

眾人不禁議論開來,這李家真是空手套白狼啊。

再看容家的嫁妝單子,容柏文和容益是真疼愛這個閨女,辦得這般好,就比鎮上最有錢人家嫁閨女差點。

可有錢人家的小姐嫁的是縣城裡的大戶人家,可不是李家這樣的破落戶。

高下立現,誰好誰孬一目了然。

街坊鄰居再一次認識了李家,以後給自家女兒相看人家,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可別遇到像李家這樣的,害了女兒一輩子。

容柏文和容益請了在場的幾個漢子幫忙,「抬回嫁妝後,我請眾位吃早食。」

沒人不願意幫忙的,跟着容柏文和容益進了李家。

於是,在鎮長和各位街坊鄰居的見證下,容家將嫁妝單子上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

東西很簡單,昨日送親全部送進了新房內,李家還沒來得及拿出去用,所以,一粒米都沒少。

收拾床上被褥的時候,琳琅在床上摸出了一塊小木雕,是個美麗婉約的婦人。

木雕的表面非常的光滑,尤其是人物臉頰已經被摩挲得變了顏色,可見擁有木雕的人對這位婦人的思念和珍視。

這東西不可能是李廣平的,他就是個武夫,根本沒有這般細膩的感情。昨晚只有那個男人睡在這個地方,它是那個男人的東西。

琳琅將木雕揣進懷裡,或許能從木雕上找出端倪,知道男人的身份。

嫁妝抬走,新房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琳琅挎着小包袱,毫不留戀的從李家走了出來,走出前世囚禁她五年的牢籠。

琳琅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這輩子,終於不用待在火坑,還要任勞任怨。

她抬頭挺胸的走出李家,跟在容柏文和容益的身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散了,鎮長走了,只留下李家人站在門口。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精心計劃後的結果是他們成了全鎮的笑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婆子最心疼的是那些嫁妝,都是上好的木料打造,家裡都用得上,還有兩百斤大米,一百斤麥子,那可是都糧食啊。

更何況還有二兩銀子,節約一些,夠下半年生活。兒子要去軍營,得多給他帶些銀兩打點,他拿走了,家裡真是一窮二白。

等她兒子當上了大將軍,必須把這一家子給千刀萬剮了。

李廣平一拳頭捶在門框上,此仇不報,他就不叫李廣平。

琳琅打了個噴嚏,總有賤人要害她,她得準備起來,防患於未然。

嫁妝全部抬進了她的屋子,容柏文和容益感謝鄉親們的幫忙,帶着漢子們去吃早食,讓琳琅歇着,回來給她帶好吃的。

收拾好東西,琳琅坐在男人的床前,發現他呼吸平穩了很多,有了好轉的跡象。

「被鞭打、被刀割、被毀容,還被下毒。」琳琅拿出木雕放在男人的枕頭旁,「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