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終於感受到了拉扯,扯着她走馬觀花,從一片斑斕的世界穿過,最後跌進了黑暗。
「格格……格格……」
曹琴默從黑暗裡掙扎出來。
睜眼便看見一個眼熟的丫鬟。
那還是她在王府時的丫鬟念奴。
念奴這個名字在王府的奴才中格外突兀。
也只有沒什麼靠山的念奴,才被分配到根本沒什麼前途的曹格格這裡。
曹琴默依稀記得,念奴性子沉穩,寡言少語的,辦事極其利索。
因為跟着她受了不少苦。
還是呂盈風在得罪年側福晉導致失寵前,給繼福晉請安的時候,「直言直語」地嘲諷她:
主子和奴才一樣上不得檯面。
她便開始遠離了這個丫鬟,最後隨意打發了去。
曹琴默眼瞅着外面的天色。
倒不像是要出門請安的時候。
便對念奴說了句無事。
念奴一離開,音袖便急忙湊了上來。
畢竟格格如今不喜念奴近身,是她表現的好時候。
「你也下去。」
曹琴默一陣煩躁。
怎麼從前沒覺着音袖這麼不懂人眼色,沒看她想一個人嗎。
音袖得了個沒臉,也只以為格格是因着在宓秀院那受了年側福晉的氣,安慰道:
「格格放寬心。
今日年側福晉雖說了幾句酸話,可到底對今晚王爺來咱們院,沒有多指責。
想來也是願意格格能分一分,那呂格格和芳格格的寵的。」
曹琴默一瞬間整理好自己現下的處境。
沒有說話,曹琴默只讓音袖出去守着。
看來,她這是不知道得了哪路神仙的青睞,回到了過去。
而今日,便是年側福晉失望於費格格制衡不了新來的呂盈風和芳格格。
對她這個還算有點好印象的格格給了恩惠。
若沒記錯,溫宜便是今晚這一次懷上的。
打量了一眼自己不大的房間,全是年側福晉送來的擺件。
奢華至極,和她完全不搭,倒顯得不倫不類。
還有繼福晉送來的幾盆花草。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叫囂着不適,繼福晉的照顧可以說是非常適宜了。
曹琴默感受了一下。
自己之前穿過那片斑斕的空間,似乎是得了神仙的恩賜。
本能告訴自己,這種恩賜可以讓她利用植物養護身體,能夠利用龍氣增強這種能力。
這個時候只有她一人在屋子裡,曹琴默便直接用繼福晉的花草來試驗。
曹琴默感受着植物的生機源源不斷地流向自己的身體,溫暖如春。
不止四肢鬆快了些,連頭皮都是舒適的。
可惜花草也就幾盆,沒多久全都蔫了。
曹琴默可不敢再繼續。
若是今日好好地送來的植物,不到半天就枯了,萬一自己被視作不詳可就遭了。
發了一身虛汗,黏黏糊糊的,還有怪味。
曹琴默趕緊喚來念奴和音袖,讓她們把年側福晉的擺件都好生收起來放着。
再將幾盆植物分開放在屋外,叫了水收拾好自己。
曹琴默摸着自己似乎哪裡有了變化的清秀的面容,還有一身嬌嫩了不少的皮膚,激動不已。
王爺雖然心心念念着早逝的純元。
可不耽擱他眼裡滿是年世蘭,還不斷地寵幸着其他女人。
哪怕後來登基。
新人入宮前,看似是華妃獨得盛寵,其他宮妃被冷落。
實際是皇上白日忙於朝政,晚上歇在養心殿沒有翻牌子。
那後殿的宮女們也不是白白養着的。
與其說是太后看不下去皇帝後宮清冷。
不如說是太后和皇后警惕這些包衣。
皇上自己也厭了她們。
現在王爺可沒時間和其他女人談情說愛。
那在床上,一身好皮子就很佔優勢。
而曹琴默更不會如同費雲煙、呂盈風那樣什麼都說,攪了王爺的興緻。
她恨這個男人,也噁心這個男人。
但是……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要的從來不是這個男人的愛。
這個男人也不需要她的。
打定主意,曹琴默按捺住心思。
將眼底的野心徹底掩埋。
王爺自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可不喜歡聰明有野心的女人。
皇后如此。
曹琴默如此。
插手政事的甄嬛亦是如此。
只有齊月賓那條不叫的狗,在他面前沒有露出過爪牙。
所以啊,她要好好伺候王爺。
好好做個主子。
到時入宮成了妃嬪,也能得個好。
曹琴默想,做做一宮主位,不至於被後來者居上。
這不過分吧。
大不了,再和純元皇后沾點邊,得一得死人的庇護。
縱使用盡心機和手段,她也絕不止步於此。
「格格,王爺往咱們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