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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政教學完,挪開一步,讓菜月昂能看到被拔苗助長頭裡腳長十米的艾爾莎。
「原來這鏟子這麼強……啊!!!」
菜月昂的興奮被艾爾莎的慘狀驚嚇到消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他連連後退。「你、你居然殺人!」
「嗯。」常政平靜的答應,沒做任何無聊解釋。
轉過身,撿起艾爾莎的匕首。
「還有一把應該。果然,在腰間。可惜不小心砍斷了。」常政看着分成兩半的刀,以及零落的小飛刀,「你很喜歡這把刀吧?」
「你怎麼做到的!」
死亡來臨,艾爾莎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攔腰斬斷。
她不怕死亡,只是不想不明不白。
「無極之道,最為致命。」常政說出一句在場沒人聽懂的漢語。
他伸手撫上艾爾莎的臉龐,大拇指摩挲她的淚痣。
「我並不討厭你的變態,我遇到過很多比你還要過分的人。只是你殺死過年幼的我,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我沒見過你。要是見過你,不會忘記你的味道!」艾爾莎完全搞不懂常政在說些什麼。
「沒事,這回就記住了。」
常政收回手,站起來,走到羅姆爺還握着木棒的斷臂桑撿起,來到羅姆爺身邊。
「你是什麼人!」羅姆爺雙腿顫抖。
艾爾莎的實力他能直觀感受,然而這個人,充滿令人戰慄的未知。
「我是住在日本的華夏人。」
「啊?政尼醬你再說什麼啊?」
毫釐之間,無縫銜接。
破損的木屋切換成格調甜美的咖啡廳,殘肢斷臂兩截女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周圍桌子上的情侶或是好友,以及眼前粉頭髮的可愛女孩。
這次存檔的有點快,而且回到表世界也很快。
他最多一次連續經歷七個里世界共二十九年,回到表世界時已經對之前正在經歷的事完全失去印象。
為此,神經科的醫生鑒定他為間歇性失憶症以及認知障礙。
真想給那醫生一鏟子……可惜鏟子現在在菜月昂手中。
「腦袋亂了一下,千花醬你繼續說。」
一個小時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常政忘記表世界的活動。他今天是陪義妹出來逛街。
「政尼醬不會又……你難道沒吃藥嗎?」
千花一直牽掛義兄的病情。醫生曾說常政拒絕吃藥,於是監視的任務就被她攬下,到時間她無論在做什麼也要先看着常政把葯吃完才肯放過他。
「吃過了,晚上那份還沒到時間。」
「我警告政尼醬,你即使搬出去住,也別想偷懶!必須和我視頻把葯吃下!」千花鼓起臉頰。
「好好。」常政微笑,彈一下千花的額頭,「哥哥會的。」
「這還差不多,該去玩嘍!」
「還是那家電玩廳?」
「對!這次不能讓妹妹她知道,上次就不小心讓媽媽知道,訓斥我好久!」千花又氣鼓鼓的。
「義母她也是為你好……不過我當然覺得千花醬開心最重要。」
常政的話,讓千花歡快的蹦到他旁邊,抱住他的手臂,結完賬一起向電玩廳走去。
千花一共姐妹三人,大姐在大學,小妹初中。她們一家與一起生活的常政關係都很好。只是大姐常年在外上學,妹妹又比較害羞,所以千花與自己這位義兄相處的時間最長。
如今常政也要邁入大學,有一個月的假期。考入東大的他,在關東正中心的文京區租下一棟公寓,用作通勤的住所。
義父家並不算富豪,只是有點權利,千花的祖父是前任首相而已。
得益於此,常政即使被診斷為精神病,也依然能正常在家生活,上學還是出遊都不耽誤。
他近幾年「病情」穩定,這也是義父同意他獨自生活的原因。
和千花打幾個小時的電動,目送她坐車回澀谷,常政獨自一人有在回公寓的路上。
春季的夜晚,還是有些涼的。公寓有點少,行人越來越稀少。
幾隻流浪狗和流浪貓正式活躍的時候,在小巷子里四處亂竄,尋找殘羹剩飯。
剛剛買的零食常政分出一部分給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它們很積極,圍着地上的食物爭先恐後。
與此相比,自家門口路燈下的流浪人,就顯得擺爛。
坐在地上,環保膝蓋,下巴埋在臂彎中。
她正在注視那些貓貓狗狗,常政也在注視着她。
走到她身邊,蹲下,拿出最後一份便當,放到她的面前。
流浪少女抬起頭。
很可愛的臉。鼻子線條優美,眼睛細長。按理來說應該是美麗的臉蛋,卻因鼻端比較圓,介於美和可愛之間。
不是常政的xp,他還是喜歡艾爾莎那種成熟的女子。
二者誰都沒有說話,靜靜對視。
終是少女羞澀一些,躲閃一下目光。
「可以收留我一晚嗎?」
很好聽的聲音。
「我家有貓了。」常政語氣平淡。
「我可以……做一些貓咪做不到的事情哦。」
笑容很可愛,說出來的話也讓人想入非非。
「我家貓挺厲害的。」常政再次拒絕。
他家的迪路獸會說話會站立會做飯,還會變身。
「我是說…女孩子才能做到的事。」流浪少女嘴角抽動一下。
「我家貓也是女孩子。」常政一如既往。
「你……你是正常男生嘛!非得要我說可以和你做嗎!」
少女急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普普通通的男生是真傻還是裝傻。
她又冷又餓又累,走投無路,在這裡枯坐一晚才鼓起勇氣以自己換取一處能睡覺的地方,可是三次暗示居然都沒能讓他主動把自己帶回家。
一定要讓她羞恥的直說嗎!
但她自己……還配說羞恥嗎?已經自己把自己的尊嚴拋卻掉了吧……
沒關係的,連母親都不在意她,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
流浪少女從可愛到崩潰又到悲傷,常政全程默默注視。
「上樓吧,把便當帶着。」
「是……」少女如釋重負。
她撐着地站起來,拍拍裙子上的土,撿起便當,慢慢跟在常政身後,走進公寓。
這個男生好高啊。
第一次給這樣的男生,好像也不算可惜。
總比那些油膩的大叔要強……
真是可笑,自己還有什麼可挑選的呢?
自己都把自己放棄了,還有什麼自愛可言。
常政突然停住腳步,轉身面對少女。
「怎麼了嘛?」
少女歪頭,露出可愛的笑容。
「我今天剛搬家,另外解決了一件事,挺開心的。」常政拿出給客人準備的拖鞋,「浴室在一樓,二樓有間空房,柜子里有被褥和睡衣。」
「是要在二樓還是浴室做呢?」少女把顫抖壓在喉嚨。
「你先去哭一會吧。」
「唉?」
「喬遷之喜,我不想要太悲傷的事。」常政盯住少女的臉,「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想哭就哭出來。」
常政說完走到客廳,消失在玄關。
唉?
少女不能自己。
她可以哭的嗎?
媽媽一直在說「就知道哭!」哥哥在說「別總哭。」還有那些人一直說「假惺惺的哭。」
自己原來有傷心時哭出來的權利啊。
自己的傷心很明顯嗎,都很努力的在笑,也會被人一眼看出來嗎。
不知不覺中少女邁動腳步。沒去浴室,而是走到二樓的客房。
很乾凈,全新的樣子。
少女坐在榻榻米上,像剛才那樣抱住膝蓋。
低聲的啜泣。壓抑的淚水,嚎啕的哭喊。
常政在沙發上,正喝自家貓咪端來的牛奶。少女情緒的變化都聽在他的耳中。
「你真想去做?」
迪路獸聲音像個正直青春期的少女。
「她不符合我的xp。」常政放下牛奶,「只是碰上了,就撿回來。」
「哼,想你也沒那個膽量!」迪路獸得意的大喝一口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