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勺子。
她很沒骨氣地沉浸在蘇樾的美貌里,等反應過來,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臉蛋都變得熱騰騰的。
「阿,阿樾……」
她捂住自己紅通通的臉,「別這麼看着我」。
會忍不住流鼻血的。
知安到現在都記得第一次見到蘇樾的場景。
他們是在一年冬天遇見的。
蘇樾的長相是讓人一眼驚艷,見過再難忘的那種類型。
那段時間的知安沒有創作靈感,會帶着畫板出去寫生。
那天剛下完雪,她背着畫包,穿着保暖靴吭哧吭哧地踩過厚厚的積雪,坐到公園裡的一棵大樹底下開始尋找靈感。
周圍是堆着雪人,打着雪仗的行人。
真熱鬧啊。
知安羨慕地看着他們,手裡的畫筆遲遲無法落下。
她想畫很多東西,但又抓不住最重要的那一瞬間。
她的創作到了瓶頸期,始終不能突破。
知安盯着空白的素描紙發了一會兒呆,有點沮喪。
她的腳邊已經落了好幾張廢紙,都是不滿意的半成品。
今天就這樣了嗎?
她不太甘心。
知安不用為錢而擔憂,遠在國外的父母支持着她的經濟,她只是在為自己長時間跨越不到另一個境界而困惑煩惱。
追尋夢想的路,總是枯燥難熬的。
但這是她的夢,不會輕易放棄。
何況她的路已經比太多人好走了,沒有外界因素的阻礙,她要做的就是熬過這段靈感乾涸枯竭,無人問津的時間。
「天哪,快看那邊的人!」
「怎麼會有人長成我想都不敢想的樣子……」
正當知安想收起畫紙,耳邊忽然傳來幾聲壓抑的尖叫。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順着那幾個人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抹即使隔着茫茫人群而顯得有些朦朧卻依舊美成一道風景線的人影。
是的,美。
知安只能用美來形容他。
他穿着一件黑色長風衣,勾勒出頎長優越的身線,紛飛的雪花像羽毛一樣柔軟地伏落在他烏黑的髮絲和肩頭。
在這一刻她只覺得詞語匱乏,再多辭藻也描述不了這種美。
她沒有看清他的臉,但他的氣質就和這裡的人是兩種鮮明的層次,安靜沉默,卻極具存在感。
知安差點握不住手裡的畫筆,她呼吸一滯,大腦還處於一片空白,調整了畫板的位置就開始動筆。
明明畫過不少人物線條,可這時就是畫不好,筆尖都是顫抖的。
知安耐下性子,努力調整呼吸。
「他朝這邊看過來了!天,我好像戀愛了…」
「不敢上去要聯繫方式,感覺氣場好強啊。」
知安又抬起頭。
目光不期然間與他對上。
他的視線穿過蒼茫的雪和人群溫淡平靜地落在她的臉上。
柔軟的雪花忽閃過他的睫毛,寒風將他的頭髮吹得有些凌亂,露出深邃驚艷的眉骨。
他的眉眼和鼻骨精緻凌厲到給人帶來一種犀利的攻擊性。
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眼神平淡,溢出的清冷感能把周圍的人結成冰。
知安只是跟他短暫地對視了一眼,心跳驀地一停,又瘋狂跳動起來。
她逃避般地低下頭去,臉蛋變得紅撲撲的,冒着熱氣。
大腦徹底死機了。
知安用冰涼的手心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重重揉了幾下,眼神也不敢亂飄。
年知安,你遇見獨一無二的繆斯了。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