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那位油畫很好的顧客」
老闆笑着指了指不遠處的那間畫廳。
知安抬起頭來去看。
兩廳之間除了一層玻璃,還隔着一米高的木藝架台,正巧擋住了那人的身形。
以知安的視角,只能看到畫架上的半幅油畫。
荊棘叢中盛開的猩紅玫瑰。
只一眼,就給人極具衝擊性的感覺。
筆墨濃艷,手法凌厲大氣。
那隻執着畫筆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與濃麗的顏料色彩交相輝映,形成極大的反差感。
知安呼吸一滯,心跳都慢了半拍。
「不過那位客人不喜歡被人打擾,我沒能進去交流一下,有點可惜,現在畫這麼好的油畫家很少見了…」
老闆有點可惜地說著,也拉回了知安的思緒。
她落寞地垂下眼,「是呀,一位十分出色的油畫家。」
她剛剛在想什麼呢?
竟然覺得那個人的手和阿樾的手很像。
都是那麼的美麗。
可蘇樾,是不會畫畫的。
知安的心情低落下來,吐出一口長長的氣,重新拿起畫筆勾勒着人物的眉眼。
她最喜歡蘇樾的眼睛了。
他的瞳孔是淺色的,像神秘又溫柔的深遠海域,又像是雪嶺上的晨霧般觸不可及。
她總是用溫柔來形容他。
可現在,她只想用蘇樾來詮釋溫柔。
紙上人物的眼睛漸漸清晰明了起來,老闆還沒有離開,她觀察着知安的運筆手法,似乎是在學習。
忽然間,老闆短促地「啊」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
「老闆,可以來幫我看一下這幅畫嗎?我趕着回家」
「好的,這就來了」
老闆被打斷了思緒,轉身朝其他顧客走去。
知安沒在意這個小插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想完成這一幅畫。
起碼,在最後的時間裏能陪伴着自己。
想蘇樾的時候,便打開來看看,好像他就在她的身邊。
等知安畫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她放下畫筆,捏着酸疼的手腕,眼睛也很酸澀,閉了閉就有水意淌出。
但她很滿意。
眼裡盛着滿足的光芒。
知安望了一圈周圍,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喔,還有那個包了私人畫廳的客人。
內廳的大燈還亮着。
白熾熾的,照在臉上有種瘮人的慘白感。
特別是當老闆微笑着向她走來時,知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小姐,這幅畫是要留在這裡,還是帶走呢?」
知安仔細瞧着她的臉,沒發現什麼異常,但還是稍稍退後了一步。
她害怕這種自帶恐怖氣氛的感覺。
好在老闆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貼心地幫她把畫捲起來放進包裝袋裡。
「歡迎下次再來哦,嗯…」
女人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想說點什麼,皺眉思索着,像是忘記了。
「還有什麼事嗎?」
知安疑惑道。
「啊,沒有什麼事,天晚了,小姐快點回去吧。再見哦」
「拜拜」
知安離開前,鬼使神差地往內廳看了一眼。
這個角度,能夠看到那人烏黑的髮絲在燈下泛着柔軟流麗的光澤,乾淨清爽。
她不自知地回頭走一步。
「小安!」
一道稍低的女聲忽然在她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