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年。
農曆三月初五。
終於熬到春闈放榜之日!
經歷了三場九天的考試,又經歷了二十多天漫長的等待。
前來趕考的仕子們早都等不及了。
他們早早的就來到了秦淮河北岸的貢院門前等待着放榜。
中書省左丞相李善長喝了一口茶,醒了醒神,又仔細看了一遍恩科取仕錄取榜。
然後很是滿意的將錄取榜,交給了貢院張貼榜單的工作人員。
作為此次恩科的總監,這一次錄取的仕子將會是他李善長的門生故吏。
他們的上位,如今的天子朱元璋有意用科舉仕子取代那些在朝為官的驕兵悍將,李善長是清楚的。
想想以後門生滿朝的場景,李善長高興的笑了。
……
此刻,
朱辰慢悠悠的走在應天府的大街上。
正尋思着怎麼樣能見到馬皇后,
突然就被貢院外邊擁擠的人群所吸引。
其實朱辰是一個穿越者。
六年前他就穿越到了這裡。
原身和自己同名。
婆孫兩人相依為命。
六年前原身因風寒殞命,朱辰穿越了過來。
穿越而來就獲得了悟性逆天系統。
本來想着靠系統實現人生起飛。
結果系統沉默至今沒有反應。
一個月前。
朱辰的祖母突然要帶着他到應天府找馬皇后。
這讓朱辰很是意外。
問及原因,他祖母閉口不談。
長途跋涉,快到應天府,結果他祖母卻一命嗚呼。
死前唯一的遺願就是讓朱辰面見馬皇后,並將一把發簪交給馬皇后。
埋了祖母之後。
朱辰隻身一人來到應天,完成祖母遺願。
可是在應天晃悠了半個多月,也沒有想到見馬皇后的法子。
今天朱辰打算再去皇宮外再碰碰運氣。
路過貢院,恰逢取仕放榜。
看着烏壓壓的人群。
朱辰很是好奇的走了過去。
隨之噼里啪啦一陣炮響。
首次恩科舉仕錄取榜被貼了出來。
只見舉仕錄取榜上面赫然書寫着三十六名高中進士的人員名單。
只見上榜的仕子一個個歡呼雀躍,興奮不已。
而沒上榜的仕子則垂頭喪氣,失落不已。
朱辰看着恩科舉仕錄取榜。
再看看這些仕子們。
他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再仔細一看。
很快朱辰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榜上錄取三十六人竟然全都出自南方,無一北方學子。
看到這裡朱辰笑了。
這可是明朝第一次開恩科。
因為戰亂,離上一次恩科可是有足足二十年之久了。
天下學子翹首企盼。
然而明朝的第一次恩科錄取的卻全是南方學子。
這事情可就大了。
不過這些事情跟自己無關,那是朱元璋該操心的事情。
朱辰沒有興趣。
他此刻只想着趕緊完成祖母的遺願。
將那把發簪交給馬皇后。
然後等系統激活了好好享受生活,不能像穿越前那麼窩囊的活着了。
正當朱辰想着什麼時候系統能激活的時,
他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了機械的聲音。
【叮,你觀恩科舉仕錄取榜,明悟科舉,獎勵科考無敵能力!】
聽到系統的聲音再次想起。
朱辰是相當的激動。
可是系統的獎勵朱辰卻提不起什麼興趣。
即便是自己能考取狀元他也沒興趣當老朱家的官。
作為歷史系的高材生。
朱辰知道老朱家的官不好當。
洪武年間,全國的大小官吏可是讓朱元璋平推了三遍,殺了三批。
還有那麼多官吏被朱元璋割了韭菜。
整的洪武年間的官,上朝比上墳心情還要沉重。
許多官員早上上朝前還好好的,一上朝結果回不去了!
不但人回不去了,腦袋也回不去了。
想要辭職,老朱還不批准。
逼的許多官員,上朝前先給自己安排後事。
最重要的是,做老朱家的官工資待遇極差,腦袋掛在褲襠里幹活還沒錢花,這就沒意思了。
想到這裡。
朱辰很是同情的看了看那些錄取的仕子。
然後準備離開。
可是走了幾步。
他衣服里的發簪突然掉落了下來。
看着這把發簪,朱辰猶豫了片刻,又返了回來。
朱辰改變了主意。
自己在應天府轉悠了大半個月。
根本沒機會見到馬皇后。
以後想要見到馬皇后估計也難。
當前看來想要見到馬皇后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參加科舉考試。
反正自己系統已經激活。
也沒有必要害怕朱元璋。
等見了馬皇后再做打算。
另外朱辰也想過過官癮。
尤其是在老朱家做個貪官,應該很刺^0^激的。
要是能貪的讓朱元璋沒脾氣,就更好玩了。
想到這裡朱辰有了主意。
他又看了一眼恩科舉仕榜,然後感嘆了一聲:
「上榜仕子全都是南方人,難道大明真的只有半壁江山嗎?」
朱辰剛剛感嘆完。
突然就被人拉到一旁。
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穿着樸素中年男子神情緊張的看着自己:
「你一個小娃娃怎麼能在此信口開河,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嗎?」
朱辰抬頭看了一眼來人。
不服氣的說:
「我信口開河?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順着朱辰手指的方向,中年男子再次看了一眼取仕錄取榜。
臉色突然變的蒼白,然後看了一眼身旁隨行的青年男子:
「璉兒,咱們趕緊走!」
青年男子好奇的問:
「爹咱們去哪裡?」
「國子監!」
中年男子說完,
急匆匆的離開。
走了兩步又返回身來,叮囑道:
「小娃娃,此事莫要再提,要不然不但你會會招惹禍端,而且還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說完男子再次離開。
看着離開的中年男子。
再想想兩人的對話。
朱辰突然反應了過來,來人竟是御史中丞兼太史令劉伯溫。
『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劉伯溫的大名朱辰是如雷貫耳。
沒想到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了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劉伯溫聽了自己這話,竟然嚇成這樣,看來事情比自己想像的更嚴重。
看着匆匆離開的劉伯溫,朱辰笑了笑。
讓自己閉嘴怎麼可能?自己還準備參加恩科北場呢,不給這些北方學子提個醒,誰去為大家爭取恩科北場啊!
等劉伯溫離開。
朱辰故意走到了那些一臉失落的北方學子之中,哀嘆了一聲:
「怎麼上榜的都是江浙一帶的南方學子呢?不能因為當今皇上是南方人,就只錄取南方學子,舉仕不公啊!難道咱們大明就只有半壁江山嗎?」
朱辰說完,所有的南方學子都看向了他。
大家都不敢相信此話竟然出自一個小孩之口。
被朱辰這麼一提醒,北方的學子們仔細一看錄取榜,一下子炸了鍋。
寒窗苦讀幾十載,經歷了非人的科舉考試,又苦苦等了二十天。
盤纏也用完了,有些人都開始睡大街了,就是為了金榜題名,結果未能上榜。
「咱們真是眼瞎啊,一大群舉子竟然連這個都沒有看到,還讓一個小孩提醒,真是慚愧!」
「確實!竟然把我們這些北方學子全都排除在外,朝廷這是舉仕不公啊!」
看着這些憤怒的學子。
朱辰又給來了一句:
「考官無道,恩科寡恩,這種事情除了當今皇上,估計沒人敢管了!」
聽了朱辰的話。
學子們的憤怒在這一刻爆發了。
帶着怒火,直接奔着奉天殿而去!
看着這些憤怒異常的仕子,朱辰知道離恩科北場不遠了。
是時候檢驗一下系統的牛逼之處了,順便弄個狀元郎玩玩也不錯。
看罷,朱辰離開了貢院,直接回了自己落腳的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