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第1章(2)

兄弟,所以還能夠照顧一下。可是一旦正德皇帝身體不好,駕崩而去,新上任的皇帝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因此提前讓朱厚熜承襲王位,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的確是很大的恩典。

「袁大人。」

「殿下。」

袁宗皋絲毫沒有因為朱厚熜年齡小就輕視。

朱厚熜從小就聰明,讀書聰明,各種禮儀也是一學就會。自從興獻王薨了之後,朱厚熜成長迅速,越來越有王者風範。這兩年處理王府事宜,也是井井有條。在外人看來興王府沒什麼變化,朱厚熜也像是隱形人一樣。但袁宗皋作為興王府長吏,輔佐朱厚熜處理興王府事宜,反而更加佩服朱厚熜。

在興獻王逝世,興王府風雨飄搖的時候,朱厚熜能夠讓興王府穩定渡過,這就是最大的能力。

「雖然承襲王位,可父王喪期未過,王府不能行嘉禮。袁大人看如何是好?」

「殿下,聖旨來的突然,也不知具體如何。最好只是殿下改服,王府之內改名,其他一切如常。也不要聲張此事,先看看情況再說。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袁大人所說甚合孤意。孤看也不用改名,只要孤改服即可。其他就按袁大人所說。」

「是。」

「母妃,放寬心,不會有事情的。」

送走興王妃之後,朱厚熜讓袁宗皋安排人招待宣旨欽差。

此次來宣旨的不是太監,而是一個正六品、一個從六品的小官。朱厚熜知道,現在的正德皇帝已經是彌留之際,朝廷大權都在內閣首輔楊廷和手中。

讓朱厚熜承襲王位,這是朱厚熜繼位的第一步。

相比起藩王世子,藩王的分量更重。所以才會這麼急急忙忙的讓朱厚熜承襲興王爵位。朱厚熜雖然一直都很沉穩,這兩年也一直在修身養性。但想到很快就要入京繼承皇位,依舊是無法鎮定下來。

藩王和天子,完全是天上地下。

如果承襲王位,那麼朱厚熜未來就是吃喝玩樂的藩王而已。你想幹什麼都不行,因為限制很多。唯一好的就是可以不愁吃穿。

大明朝的藩王,只要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那麼都是朝廷養的豬。天天就是吃吃喝喝,然後就想着怎麼生孩子,怎麼跟朝廷要錢。

可是天子就不一樣。

特別是明清時代的皇帝,那可真是手握重權。皇權巔峰,並不是說著好玩的。明清時代的皇權是真正的強大。

因為心裏有事情,所以朱厚熜走着走着來到了訓練場。

興王府很大,整個興王府就是一個小城市,佔地三百五十餘畝。而且這個王府是弘治皇帝在興獻王就藩之前親自下令建造的,歷時四年時間,有超過800多間房屋。興王府的王城巍峨壯麗,王城城牆之高之厚遠遠超過安陸州城城牆。在大明朝的王府當中,興王府也是排的上號的,也可以看出先帝弘治皇帝對於興獻王還是非常好的。

興王府分為內城和外城。

內城是興王府內眷所在地,外城則是秦王府屬官居住,辦公的地方。朱厚熜來到外城儀衛訓練的地方,當中有一些是朱厚熜伴讀弓馬訓練的地方。

看到朱厚熜到來,都是行叩首禮。

「免禮。」

「殿下,弓箭。」

朱厚熜伸手,旁邊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立馬給朱厚熜遞過來一副長弓。

「聽聞你最近惹乳母生氣。」

「沒有,沒有。」

給朱厚熜遞上長弓的少年連連搖頭,委屈道:「殿下,沒有,我沒有惹娘生氣。娘只是囑咐我,除了練武,讓我多看看書。可是殿下,我以後要補阿爹的差事,又不需要考科舉。」

「搜——」

朱厚熜射了一箭。

轉過頭笑罵道:「讀書使人明智,讀書使人聰慧。你就算是以後要補差事,如果不讀書,怎麼做好差事。」

黃錦在後面看着朱厚熜的笑容,羨慕的看着這個少年。

朱厚熜這兩年很少笑。

就算是面對自己這個從小陪着他長大的人,也沒有多少笑容。但卻如此寬厚對待這個少年,這個少年未來在興王府的前程必然不差。不過這個事情也羨慕不來。

眼前這個少年和朱厚熜有很深的關係。

興王府儀衛司儀衛正陸松的妻子范氏,是朱厚熜的乳母。陸松是朱厚熜在興王府最為依仗的軍方老大,負責興王府儀衛司。而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陸松的長子陸炳,從小跟着朱厚熜長大,比朱厚熜小三歲。

「好好讀書。如果你不好好讀書,未來就算補了陸大人的位置,孤也不給你差事。」

「殿下…………」

陸炳嘟囔着嘴。

在興王府也只有陸炳敢跟朱厚熜這樣撒嬌。

朱厚熜笑了笑。

朱厚熜的確是喜歡陸炳。繼承了朱厚熜原身的感情,因此朱厚熜對於陸松一家真的很喜歡。朱厚熜嘆了口氣道:「不要荒廢時間。」

這裡所有人都不知道。

等朱厚熜登基為帝,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會不一樣,他們這些人的命運也都會改變。如果朱厚熜只是一個藩王,跟着朱厚熜的貼身太監黃錦也好,朱厚熜的乳兄弟陸炳也好,活動範圍都局限在安陸。

但朱厚熜當皇帝,他們的身份立馬就會變得不一樣。

這麼一想,朱厚熜道:「從明天開始,你跟着孤一起讀書。」

「是——」

陸炳聽到要讀書,無精打採的點頭。

「殿下,袁大人和陸大人求見。」

「走吧。」

袁宗皋和陸松他們去探探傳旨欽差的口風,應該是有了一些消息。

「殿下。」

「怎麼樣了?」

朱厚熜坐在中間,詢問袁宗皋和陸松、張佐三個人。這三個人是興王府絕對嫡系人馬,都是興獻王生前最為器重的下屬。朱厚熜在興王府也是最信任他們三個人。等自己進入北京,這三個人依舊會是自己最大的嫡系,最重要的左右手。

「殿下,情況比較混亂。」

袁宗皋上前,道:「從我們彙集的各方情況來看,皇上目前聖體欠安,朝政由內閣處理。」

「楊廷和?」

「是。」

「錦衣衛那邊呢?」

朱厚熜轉過頭看向了陸松。

此次宣旨,除了宣旨大臣之外,跟着他們的都是錦衣衛。陸松跟着興獻王就藩之前,是在錦衣衛任職。陸松家族是世襲錦衣衛總旗。所以接待那些錦衣衛的工作就交給了陸松。

「這一次來宣旨的錦衣衛,只有一名總旗,兩名小旗,剩下的級別更低。他們知道的就更少。不過他們談的最多的,是江彬赫赫威名。都在說江彬在京城如何受到器重,權力有多大。」

「殿下,江彬是皇上義子。」

袁宗皋上前給朱厚熜介紹江彬。

很是詳細。

朱厚熜其實心裏一點都不着急。按照朱厚熜的分析,現在正德皇帝估計馬上就要駕鶴西去。楊廷和和張太后差不多已經確定要讓朱厚熜繼位。至於江彬作為正德皇帝的寵臣,現在看起來威風凜凜,但很快就會被楊廷和和張太后抓住,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朱厚熜不着急,興王府其他人是很着急的。

皇帝身體不好,江彬大權在握,加上楊廷和為首的內閣大佬。任何一方對於興王府來說都是龐然大物,隨便動動手指頭都能夠滅了興王府。

等袁宗皋介紹了江彬之後,張佐很是擔憂的道:「殿下,上面讓殿下提前襲封,是不是要讓殿下勤王?」

張佐是興王府內官之首。

早年是興獻王的伴讀太監,後來跟着興獻王就藩安陸,跟着興獻王幾十年時間,是興王府最信任的內官。他很是擔憂,興王府小胳膊小腿的,朝局任何的風浪,都可能傾覆興王府。

朱厚熜搖頭道:「就算要勤王,也輪不到我們興王府,大家不要瞎猜了。從現在開始,也不要去打探京城的情況。興王府要比以前更要低調。張奉正,從現在開始任何訪問興王府的人,都要以禮相待,不能慢待任何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