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為什麼是我?…
父皇,母后為什麼…我好恨…
為什麼連死都不能解脫…
昏暗環境下,一縷魂魄被妖氣不斷侵蝕。
死前的記憶尤清。她記得自己是何人,記得自己是如何被坑騙送入這妖洞之中,可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在此處停留了多久。她的肉體早已被妖龍蠶食吞入腹中,可她的靈魂卻遲遲得不到解脫。
誰來救救我…
似乎是有誰聽到了她的呼喚,她似乎聽到了不屬於妖龍咆哮的異聲。幾聲過後,洞壁倒塌。那劍鋒砍向那妖龍,使其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
轟轟轟…(區區螻蟻,竟敢傷本尊…)
自她死後,她便能聽懂妖龍的話。
她順着光亮,看去…
是一位玄衣飄飄的男子,手上的劍不似凡品,發出陣陣嗡鳴,像是挑釁,又像是興奮。
男子不廢話,繼續向妖龍攻去。攻擊帶上殺意。可妖龍也不是吃素的。雖行動不便,但周圍渾濁的妖氣全都任它操控。 男子被打中幾次。雖有些踉蹌,但絲毫沒有退意。
攻它額頭,那是它命門…
他聽到了,一愣。朝她的方向看了看。
隨後一笑,笑的洒脫
「好」
一聲如清泉入耳
轟轟轟…(大膽,竟敢插手…)
妖龍自然知曉她的存在,縷縷妖氣向她襲來。
魂體撕裂,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要是能死,那便是我的解脫。
妖龍分神之際,那劍早已插入他的命了。它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操縱妖氣,化為支支利箭,攻擊他的後背。他悶哼一句,手上動作不停,直至把手中劍完全插入命門,鮮血從他七竅流出。他奮力一扭。那劍發出異光,把妖龍包圍。轟一聲炸響,久違的陽光照向她,身子的刺痛但能感到魂體飄渺。
自由了
她消失前看一眼那廢墟,只可惜他沒能活着出來。
謝謝…
一片清明虛無感官盡失…
——
「公主…公主,快醒醒!」
誰在喚?我?
突然,她感覺被拽入某處。周身刺骨的寒冷
「是誰!」
猛地坐起。
看見公主醒來,大殿內所有的侍女通通跪下。
這位主子肯定又要發火了。
「好冷,我就是在哪?」她打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這不是她死前居住的昭月殿嗎?
她伸出手,又看了看。又附上自己的臉。
「摸得到?」
她的聲音輕如細風,有氣無力。
她輕輕扭頭,看着大殿下跪下的一眾人。
而大殿下的侍女,早已冷汗直冒,注意到上方投下的視線,身子更是哆哆嗦嗦。
這一幕好生熟悉
「你們…」
「公主饒命!」不知是誰開了口,大殿下更是亂作一團。公主饒命,四字環繞整座大殿。
「皇后娘娘駕到」
此時大殿門外傳來通傳聲。
「安定」一貌美雍貴的婦人急步走入,做至她身旁。
「母后?」許安定皺了皺眉。
「你身子可還有事?嚇死母后了,那該死的戶部侍郎嫡女,竟如此大膽。想推你入水。母后己命人打了她20大板,扔回她李府,以後無召不得進宮。」皇后親切拉過許安定的手,以示安撫。
如此熟悉。
難道她又活了一遍?既然活了,為何又要回到此處?難不成上天還要她把之前的苦再吃一遍?恨意使她咬起了牙關。
皇后看她這個樣子,自然知曉她的性子。果真小家子氣。
「我知你心中…」有氣二字還未道出
便被被打斷
「那便多謝母后了,想那李家小姐也無意。母后也不多追究。安定無事」說完,她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
「嗯?」
「還有你們,還跪着做甚?是要我給予懲罰才起身伺候嗎?」
大殿中人,微微抬頭望。
公主話中的意思好像不打算懲罰她們。
「不是,謝公主大恩」侍女們紛紛站起行禮。
「嗯,我冷了,再去取幾床被褥來」
「是」
說完,她迎着皇后吃驚疑惑的目光。輕輕咳了兩聲,笑道
「母后不必擔心,太醫說我寒意入體,只是有些風寒。母后若無事,早些回去吧。以免被過了病氣」
皇后沒想到從前如此嬌縱的人兒,如今卻如此懂事。但也沒吃驚太久,想着許是這次被嚇到了。過陣子就好。
「你這什麼話?你是母后的心肝,母后豈會怕被你過病氣?」
「倒不是怕與不怕,想着後宮事務眾多,母后若病了。那些有心思之人,可要做出動作了。」
皇后被提醒了一番。
「如此說來也對,那如此,你便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好好吃藥,莫要小性子嫌苦偷偷倒掉」
「好啦,我會的」她撒了一嬌
皇后覺得此番才算正常,便也鬆了一口氣,回去了。
她走後,許安定冷了臉。她竟不知,從前母后的眼睛裏也會有那一絲可疑的嫌棄。
「公主被褥取來了」
瞧見她冷了臉,小丫頭也不敢向前。
可許安定沒有絲毫其他動作,只是掖好被子再度躺下。
「嗯,本公主又乏了。你們退下吧」
「是」
侍女們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