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路迢迢第7章 勝非勝在線免費閱讀

天路迢迢第8章 巧思寧在線免費閱讀

何馳冷冷的盯着柯安民,同時柯安民背後同樣也有一道冷光投射過來,其實換個場景這些胡攪蠻纏並不會有多大效果,但是這些貪墨之財都是要上交戶部的,也就是說這些錢回收都是國家的錢,三司官員只顧審案不會去過問,但此地難保龍椅上的天子不會過問。

糙!太糙了,糙就糙在為了讓張晴定罪,刑部辦案的人做的實在太糙,而且很多事粗看能圓滿,細想之下漏洞百出。

「柯大人莫要着急,將那日辦案抄檢張晴家的衙役找來細細問詢便可知一二了。或許是他們私藏了也未可知呀。」

眼看着柯大人一副如芒在背的表情,何馳想要乘勝追擊,卻只聽身邊傳來鐐銬聲,張晴正向龍椅之上的天子叩拜,等他抬起頭滿面已經是老淚縱橫。

「陛下,臣有罪。去年春汛賑災糧餉臣苦等不到,束手無策之時府庫中收到了吏部退回的火耗錢,臣便賣了家中田畝湊成兩萬貫一邊賑災一邊搶修河堤,怎知修繕河堤所購置的石料有差,臣身負失察之責讓工匠用次品石料修築河堤,以至濮陽百姓二次受災。臣罪該萬死!」

聖上天音降下,群臣跪拜,這案子似已經審到頭了。

「張晴!查抄時府庫中有發現的錢財是何處來的?」

張晴抹去眼淚看向天子,哽咽着說道:「潰堤之後戶部突然發來賑災款,足有十萬貫,然剛剛入庫第二天刑部官員就帶聖旨查封了府庫,十萬貫錢都在府庫之中一分未動。罪臣懇請陛下徹查!」

柯安民渾身發抖,手中的狀紙都拿不住了,只見他轉過頭去對張晴喝道。

「張晴!你死到臨頭還要狡辯!」

「柯大人!是否狡辯,讓當日去濮州進行查抄的刑部官員前來對質便可知曉。」

何馳不甘示弱予以還擊,龍椅之上傳來動靜,滿朝文武齊齊拜下,大殿之中無人敢動。

「柯安民免官待參!傳諭戶部尚書何勞祿戴罪復職,讓他給朕徹查賑災錢響晚發之事,查不清楚一起處置!再起三司會審,刑部尚書柳成主持重審張晴一案,當時一應人證均需到場對質!」

「陛下聖明!」

群臣齊呼,少太師的臉上已經一片鐵青。

「李福,宣旨。」

李公公兩袖中都藏着一張聖旨,而這一張是從右袖之中取出的,只見他從天子之側走到跪拜的何馳面前,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何馳目無王法,擅闖法場,干擾法度,按律當斬。朕感念其衛道之心,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賜廷杖一百以儆效尤!」

「草民領旨謝恩。」

時光轉瞬即逝,一晃眼四月已末。真正的春風已至,驅散了洛陽城中的寒意。

四月二十二,撿回半條命的何馳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當李公公當眾宣讀賜廷杖一百時,眾人便都知道這人死不了,昭國聖旨若是少於百杖非死即傷,若是剛好百杖好歹能留半條命。廷杖十下皮開肉綻,二十下腿不能行,三十下半身癱瘓,身子骨好的能挨四十下還留一口氣,若是挨五十下就算是廷尉留了手,受刑之人的屁股也已經被打成肉泥。

百杖就是個玄學問題了,監察太監說打了百杖那就是打了百杖,反正就剩那將將能緩過來的半口氣,只把人打成這副慘狀一杖不多一杖不少,下手的、監察的哪個都有點功夫。再加上御醫送出的專門用來吊命的湯藥,只要不是體質特別弱的都能從鬼門關緩過來。

何馳滿打滿算用了十一天才睜開眼睛,在挨過「百杖」的人中也就只能評個「乙中」,吃了這一頓打他至少三月不能下床,一年之內別說乘馬駕車就算是走路都要小心翼翼。

「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何馳腮幫下墊着軟枕,他睜開眼睛的之前就聞到了脂粉味,才想着怎麼會有這味道,一睜眼就看見一個俏麗的背影跑向屋外。不多時只見少容夫人帶着這青衣女子又回到了何馳的房內。

「現在乖巧了!」

「唔……嗯……」

何馳完全像個軟泥怪一般癱在床上,想動一下身體都動不得,雖然大腦已經完全恢復了功能,但傷勢過重身體上哪一個部件都不聽他大腦的指揮。

「思寧,去看看湯藥熬的如何了。」

少容支走了名為思寧的女子,這才對何馳說。

「這丫頭名喚思寧長你兩歲,是個驗明正身的清白女子,是老爺託人把她買進府中專照着看你。」

「……」

「你這一年半載是動不了的,好好在家養傷,有事便喚思寧讓她去做。」

「弟弟……妹妹……」

「虧你還知道有弟弟妹妹,他們自有奶媽照看。平時見你總鑽書堆里,還以為你是個省心的,結果都敢去劫法場了!你也別惦念姓陳的教頭,老爺與他些錢財辭了,那些錢足夠他在老家置上幾畝田產。」

「父親……」

「老爺戴罪立功,現仍是戶部尚書。這裡還有一堆拜帖、書信,若是能動了便看看這些吧。」

母親又發了些牢騷,何馳只能聽着,動一動對現在的他來說都只是奢望。這一陣昏睡,何馳根本不知道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麼,只能從悅嵐的隻言片語中大概了解張晴案的經過,可惜悅嵐對國家大事不感興趣,隻言片語真就是隻言片語。

「大哥,你還操這心幹什麼,你還真想入朝為官呀。」

「士農工商,難不成我去當商人,讓爹就知道了還不打死我。」

何馳趴着看那些拜帖,眼睛無意的瞟向悅嵐身邊的顯示窗口中的數字10(30),劫法場的效果立竿見影,雖然沒有完全治本,但至少獲得了喘息之機。

「妹,愚兄問個問題。」

「什麼呀?」

「我若收了思寧作妾,你覺得如何。」

「咦!!!!哪來的色鬼投胎,才見第一天就動歪心思,你羞是不羞!!!」

悅嵐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她抄起案頭的一本拜帖就摔在了何馳的屁股上,一陣巨疼直衝何馳腦門,還不等他忍痛說下面的話,只見悅嵐已經奪門而去了。

好色是自然,有幾個男人不好色,但何馳並不是單純的好色之徒。思寧一個小家碧玉之姿,長得那叫一個正正好好,腰、胸、臀、臉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雖難說是絕色,亦能牽人心魄。

何馳不貪,因為籠罩在腦門上的死神還未走遠。何馳也很冷靜,縱使這個破系統反饋的信息只有壽限。他從睜眼看到思寧之後便感覺奇怪,因為思寧的壽限他似曾看到過,且不止一次。

「少爺,該歇息了。」

很晚了思寧沒有退出房去,到了夜深時她仍舊守在何馳床頭,纖纖玉手用簪子挑燈芯,燈光照着那何馳手中的書卷上的一字一句。

「思寧,只是家中兄妹開玩笑,你莫要往心裏去。」

「是,少爺。」

思寧的心中彷彿咯噔一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起身,出門時略顯笨拙險些被門框絆倒。

「是我多心了嗎……」

何馳當然知道思寧聽到了他們兄妹的對話,畢竟系統幫忙那麼大個框在窗外想不看到也難,細細思量思寧的來歷,一股惡寒頓時席捲而來。

「……18(87)……」

張晴並沒有女兒,思寧正好是十八歲,而何馳第二次看到這個數字,是在墨芳閣外的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