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路迢迢第2章 三春寒在線免費閱讀

天路迢迢第3章 良善人在線免費閱讀

何馳笑對着小女孩,他的眼睛不經意的瞟向一旁,只見系統顯示出了可怕的數字10(12)。

這個十歲小女孩,乳名喚作悅嵐,是何府大小姐,亦是何勞祿的掌上明珠。

「哥!娘親再有一月便要生了,聽御醫說是一男一女雙胞胎,我們豈不是要當大哥、大姐了。」

「好妹妹,既然你知道娘要生了,這些日子就乖巧些,別再惹些事端出來。」

「我哪裡惹事了!」

悅嵐小嘴一撅,有些惱的繞過了何馳的書桌扒拉起堆在一旁散發著紙霉味的書冊來。她自幼被父母驕縱慣了,再加上小孩子心智未開,更不曾有何馳這般作為穿越者前一世穩定的心性,所以基本是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這府中、府外無幾人能管的了她。

何馳嘆了一聲,只看着妹妹無輕重的下手,將那泛黃的書頁弄得千瘡百孔。時間線變了,有些東西也變了,紙和一些後世才出現的東西被天機子開發了出來,六部九卿也不隨漢制,像是根據唐朝的規制進行了一點點原創。唯一的瑕疵就是天機和另一位穿越者耗的太久,作為昭國的開國皇帝,他只當了8年的皇帝就死了,享年75歲。所以他遺留下來的發明都有質量問題,就拿這紙來說,天機只是給了一個粗略的加工方案,紙的質量問題還是後兩任皇帝派人不斷改良摸索後逐步提升的。

「書散了!」

脆弱的紙張哪經得起悅嵐小丫頭那般揉捏,眼看着書頁落滿一地,何馳不緊不慢的彎下腰去收拾。

「不礙的,這舊紙訂的書不堪大用,書行里早有新紙抄的書,我再去買一本便是。」

何馳收拾好散落的書頁,轉而摸了摸悅嵐的小腦袋以示安慰,悅嵐甜甜的笑了笑,然後一陣風的走了。兩個跟着悅嵐的老奴緊緊的追着,不知道這小主子又要去哪惹禍。

「兩年……」

一家人只有兩年可活,何馳不用多想便知道此事與家父、與朋黨有關。何勞祿是個實幹家,正是因為他實幹有政績,才值得人去拉攏,而拉攏他的人正是他的岳父少太師。

何馳的母親少容,就是少太師的二女兒,少太師的大女兒更是不得了,嫁與齊王當了王妃,少太師名少謙,出身兵部有過戰功,後轉入禮部,今年要過八十大壽的他兼着禮部尚書一職,且對外邦交時亦少不得他拋頭露臉,尤其是鴻臚寺給少太師取了個別號為「鎮柱」。

一個太師兼着禮部尚書,他的女婿一個是齊王、一個是戶部尚書,別說皇帝想除掉他,就算是何馳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少太師在朝中早就自成一派,如果老將卸甲激流勇退,斷不會發展成今日的樣子。

何馳可是從六歲開始便看着這一家人的時間一點點的減少,少太師這個外公多增加幾個黨羽,全家人的壽限便少那麼幾分。去年少太師更是大手一揮,彈劾了濮州刺史張晴貪墨賑災糧餉一事,那張晴已經被押解回京足足過去了六個多月,三司會審了三輪定了個「證據確鑿」,死與不死只等一道聖旨而已。

「這春風好冷啊……」

「少爺,我們給你加一爐炭吧。」

何馳擺了擺手,將小僕扇到門外,對他們說道:「你們自己去烤火吧,讓我安靜安靜。」

何馳之所以看這麼多史書就是在找破局的辦法,這破爛系統就顯示一個壽限,說沒什麼用處卻也有一點用處。只是現在該如何做才能挽回這死局,他不知道實在是不知道,一個還沒弱冠的孩子,怎麼可以左右朝堂之上的事,外公已然是喪心病狂,父親是外公一手提攜的,雖然他並不貪財,但毫無疑問外公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而且從壽限上來看,天子是要少氏九族與張晴陪葬,如此困局如何解,如何解?

三月哪有什麼春風,吹起來的都是刺骨寒風。何馳身着粗布長衫,披了一掛深藍色的爛布披風在街上快步小跑,風從裹不嚴的衣袖、衣領中嗖嗖的灌入,沒過一條街的功夫只覺胸口被刀割開了一般生疼。

街上百姓哪個不是如何馳一般模樣,商販都縮着雙手站在攤後抖腿取暖,今年冬天洛陽皇都格外的冷,冷得讓人生怖。

「大哥,有勞。」

刑部大牢的獄卒們看着那兩吊錢,卻無一個敢上手去接,何馳不是第一次來,但是獄卒的臉色是一次比一次沉。

「這位兄弟,不是我等為難你,你別再來了。」

牢頭撥開了獄卒們,將何馳領導一盆碳火前說話。

「莫不是我錢給的少了?」

「別別別!我等雖是獄卒,但也是性情中人。為那張晴你也使了不少錢,我們自然是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筆墨紙硯也奉着。」

「那……」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張晴死定了,現在他就等一道聖旨,聖旨來時便是死期。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敢來見他,現在京中官員都沒一個敢來的,就是他讓小的遞出去的書信,那府衙的門房也不敢收。」

牢頭說著便從胸口取出一封書信,是張晴寫給工部侍郎朴裘簡的信件。何馳拆開了書信,藉著碳火之光看了個仔細,信上幾行字寫的極是硬氣一如張晴性格,信中所提的事也只是交代身後之事,讓朴裘簡代為照顧家小。

「兄弟,你現在還在替張晴奔走也算是有情有義,你若不嫌棄我糠大和你交個朋友,別的不敢說哪一天你被人落了牢,我保你牢中周全。」

「糠大哥,小弟馳大!」

何馳沒有猶豫,拱手便報了名。

「吃大!你也是家中老大?」

「正是。」

「吃大兄弟,我是行伍出生也不會那些虛的,以後你只要在京城牢中報上我的名字,哪怕進了宮中天牢也能換上一碗清水。」

糠大憨憨的笑着,都說獄卒是活閻王,之前的牢頭何馳也是見過,但四個月前牢中獄卒就換了一批,年紀都是三十齣頭,而且都是軍中退下的行伍之人,這等人最講情義想來不會為難張晴這般名聲在外的清廉之官。

「糠大兄弟,請你轉告張大人。他的信我收了,我自會竭盡所能照顧他的家小,請他無須挂念。」

「吃大兄弟仗義,糠大在此替張大人謝過!」

從刑部大牢中出來,何馳去了錢莊取了幾吊錢後便匆匆尋信上的地址去了,張晴的家小現在借住在城郊親戚家中,一般罪臣家屬進京八成是為了告御狀,但是六個月過去張家絲毫沒有動作。何馳只覺得怪沒去細究,也許有人暗中壓住了張家人使他們不能妄動,真是如此這也便倒好了,張晴家小不鬧的話,以少太師的性子也懶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