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自永樂登基之後，一片盛世景象。但盛世並不屬於每一個人。對於邊關的將士而言，實在不知何為盛世。霜雪關，大明抵禦瓦剌的屏障，坐落於太行山西北角，距今已有十餘年。永樂十五年秋，按照大明律令，是邊關守將回京城述職的時候了。這一任霜雪關的守將，歐陽雲，乃是當朝皇帝永樂一手提拔起來的神將。守關三年，瓦剌不敢進犯，邊關一片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深受大明君臣的信任與器重。但其實很多時候，人們都會把神將與年長聯繫在一起，甚至有時候永樂本人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潤啊，你與東胤多少年沒有見面了？「在結束了一些慣例性的問題之後，永樂放下了冷麵君主的樣子，斜斜地倚靠在龍椅邊上，揉了揉眉毛，喝着微微熱的茶水，開始講起了一些題外話。
「回陛下的話，臣與東胤已經有三年未曾見面了，北方凄苦，相見一面也是甚難。「
神將結束了跪的動作，慢慢坐到永樂安排的位置上，做到了永樂左下方。
「這幾日啊，朕想到你馬上要回京城述職了，想起當年安排你去北方的決定，也不知道是對是錯。那日你父親大人同我談起你，朕才想到，一直把你當成小孩子。前幾天看到東胤，朕忽然想到，不知道你來的時候，是不是長高了些，長得更加健壯了「永樂抬起頭，看着殿外的天空，感慨地說到，「陛下厚愛。「我回答道。「你啊，邊關去了三年，都變得不愛說話了。對了，你也二十歲了，正是青春之時。朕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身邊不知道多少姑娘了。小子，你心裏可有合適的人選？你莫要怕，你是朕的神將，是大明的神將，那些什麼貴女千金啊，大膽地去追。「永樂說完，不禁莞爾。
「臣，臣不敢。」我嚇得直哆嗦，畢竟從未想過男女之事。
「好啦，實話好叫你知。歷來邊關神將的親人，諸如父母妻兒，都要留幾個在京城。妻子最好也是京城人士。我朝相對開放些，不一定要與那些官宦之家聯姻，不過你娶了一個那種外面的，說起來於禮不合。朕也不是懷疑你有反心，祖制嘛，你也理解理解。好了，多的朕也不說了，你去和東胤聚聚吧，也好幾年沒見了。
南京的下午，黃昏之時，最是熱鬧。
「呦，幾年不見，看看咱們東胤，嘖嘖嘖，禁軍首領了哦，御殿將軍，年少有為哦，令人羨慕哦！「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可別，咱們再厲害也就在京城厲害，兄弟你可是手握整個大明北軍，最精銳的軍團啊，我跟你比較起來可差多了。「
酒過三巡，我們的話題也漸漸開放起來。
「喂，我同你說，今日陛下問起我親事，你在京城那麼多年了，見過不少好看的吧，怎麼說，介紹介紹？「
東胤自信地嘖了一聲，「你這個問題啊，可算是問對人了。我跟你說，在這個偌大的京城啊，要說最美的，還得是上官子方大人的女兒。你是不知道，去年，人家十八歲生辰，我憑着陛下他老人家的面子，那可是見到了。我跟你說，那叫一個清麗出塵。不過啊，人家眼光高，不喜歡現在那種浮華的世家子弟。不過要我說啊，陛下靖難三年，貴族大洗牌，現在的這些大人，大都是隨陛下一起打江山的人物，他們的子嗣也都是有軍功在身的，其實啊，也不差，說真的。」
我回答道，「是啊，那人家眼光高唄。」
「其實，人家心裏可是將你視作國之棟樑，年紀輕輕就統領大明北軍。只不過啊，你人在北邊，不知道而已。我看陛下的意思，估摸着也是希望你和上官靈兒湊一對。「東胤慢吞吞地說道。
「咚咚。「
敲門聲傳來，打斷了原本相聚的歡樂時光。「二位神將，本不應該打擾兩位的雅興，但是陛下急召二位大人進宮，說是有要事相商。「劉公公獨特的聲線，令人有些不適，但君命不可違。兩人對視一眼，呼的一聲起身，喝了口茶水潤潤喉，騎着兩匹灰馬入了宮。
由於是私下召見，東胤並未過多參加，剛進了清心殿的大門便被放出來守門。朱棣，大明當朝皇帝，如今穿着一身素衣，坐在龍椅上，一手扶着大腿，一手托着下巴。「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事情？為什麼同樣是護國神將，其他四位神將都有一件神器，而你沒有？「朱棣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臣年輕德薄，能有神將之名已然知足，擁有護國法器是武人的最高榮譽，臣，不敢奢望。「當朝百姓都知道，護國法器共有五件，縱天青龍神劍，破天白虎印章，衝天朱雀令牌，遂天麒麟紋章，封天玄武護盾。如今印章由南海守將看守，令牌則給了烏斯藏守軍大將，紋章給了東方抵禦倭寇的江浙守將，護盾則由御殿將軍攜帶。「朕沒有把縱天青龍神劍給你，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你也知道，大明需要恢復國力，朕怕你天天想着出去打仗，到時候損兵折將，弄不好命也丟了。但是這幾年，大明休養的差不多了，又大力壓服了倭寇，撥重金安撫了藏人，派遣鄭和下南洋。如今，要在北方做事，此劍由你保管，最為合適不過。」
說完，陛下帶着我走到殿外，劉公公遞上一把劍，相當短，如同一把匕首。
「揮動試試。」
匕首黯淡無光，隨着我的靠近，開始發出青綠色的光芒，那種光芒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匕首上面的光如同火焰一般躍動，又像液體一般流動，讓你看一眼就無法移開眼睛。我克服了心裏的恐懼，伸手握住神劍。霎時間，綠光從劍尖溢出，飄到天空中，迅速暈開了一整片天空，黑雲壓城城欲摧說的就是這樣。我頭頂的天空越來越黑，就像是沒有月亮的夜晚，然後被慢慢撕開一個口子，龍爪，龍鬚，龍頭，龍身，龍尾，一點一點出來。
「所有人都說龍是神話裏面的生物，但是從未有人想過，倘若世間從未有過巨龍，那為何所有關於龍的描述是如此的相同。」
陛下的聲音鑽入我的耳朵。東胤的護盾慢慢浮現在我們面前，即使隔着護盾，我還是可以感覺得到那種威壓，你根本沒有勇氣抬頭直視它，我依賴着護盾的保護，慢慢抬頭看它。這是一條墨綠色的巨龍，身體有百米左右，全身被鱗片覆蓋，轉瞬之間，龍頭衝到我的面前。
「你就是老頭選的？」
我看不見它張嘴，只看見龍鬚在飄動，大腦里就出現了它的聲音「不錯，上好的材質，只是你的命中還會有一個女人，佔據你的心臟，讓我們無法享受殺戮，有些可惜，不過也還不錯。」
「哪個女人？」我脫口而出。
「你，有些特別，你上一世就和我青龍一族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我本以為這一世她就不會出現，我們可以意念合一。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難道這就是命運對我青龍一族的懲罰嗎？難道我們永遠只能找到一個無限接近完美的宿主嗎？」它漸漸隱去，烏雲也慢慢消散，似乎一切都從沒有發生過。
「陛下，這」我直接開始問號。「命運之事，本就模模糊糊，既然青龍都說了，你便慢慢等待便好，等她出現，邊關清苦，有人陪伴你，總歸是好的。」
又是一句不清不楚的話。
「喂，你這青龍挺大的啊，怪嚇人的，也威風，不像我這個王八，就會放盾牌和睡覺，一點鳥用沒有。」還是東胤出了宮陪我解悶。
「你他媽說誰沒用？」那個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石球，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玄武條紋，開始抖動。
「我自己我自己「東胤一聽到玄武的聲音，嚇得直哆嗦。說笑之間，我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南京城遠遠比想像中要大得多。以皇宮作為中心，向外輻射開去。南京最有名的，當屬他的美食。
南北統一之後，人員往來密切。固有的一些食材，例如鱸魚，筍，蘑菇，也已經發展到了極致。而北方的烤肉，烤魚。四川的辣，麻。東北的唰，煎。重慶的小面，煮法。天下八大菜系，更加令人垂涎三尺。除了美食，南京的小玩意，也是一大特色。糖葫蘆，糖人，木製風車，會對打的小鐵人，數不勝數。我沒有選擇騎馬，出了皇宮，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便換了身書生打扮，走走看看，着實令我這個鄉巴佬大開眼界。
「將軍府「三個字映入我的眼帘。其實我沒有想過，將府邸做什麼打扮，簡單便好。母親穿着一身布衣，頭上插着一個普通的花釵，在一邊掃地。父親站在亭子西面，對着池子裏面的魚出神。
沒有僕人，沒有侍衛，他們是靖難時期的功臣，年紀大了些，就主動離開朝堂，功高震主，父親選擇主動退出。除了一個叫做喬瑞的管家，沒有別人了。他們問了我許多事情，北方的生活怎麼樣，是否有危險等等。父親給我拿來幾本市面上流行的小說，我簡單翻看幾面，也還行。「邊關清冷，爹怕你無聊，看看，稍加放鬆也好。「父親撥弄着鬍子，含着笑。「東胤將軍來信了，說是老地方見。「喬瑞提醒了一聲。
南京 朱雀大街
作為同朝將領，每次回京城述職之後，我與另外四位神將，都會來此放縱一番。此番是東胤做東，白天他說備好了大把的銅錢，讓咱們好好放縱一回，我自然是欣然作陪。
哞，是牛，一頭髮狂的公牛，看樣子是西域人帶來表演的，不知緣何發了狂。他那個1打扮的無比可愛的主人，大聲叫喊起來，讓遊人趕緊避開。我看見有人，是兩名女子，慌亂中被人群擠到了牛前方。那瘋牛見人就沖，哪管你男的女的？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黑影，快步上前，逆着人流而上。按着兩個遊人雙肩，如同一隻飛鳥一般高高躍起，隨即落在兩女身前，耳語了一句，到我身後。隨即抓住了牛的兩隻角，翻身而上，雙腿夾緊牛身，兩手抓住那個韁繩，以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將那牛剎住，從地上拉起一般，宛若神跡一般。
那人穩住牛之後，閉上眼睛長長舒了口氣，輕躍下地，也不理會眾人，但就向那姑娘走去。
「希望沒有驚嚇到姑娘。「
「多謝相救，公子萬福。「
兩人拱完手，起身對視的一個瞬間，當即呆在原地。那男子神色堅毅，五官可說稜角分明，那眼睛更是如同雷電一般，叫人無處藏身，臉不紅，氣不喘，內息穩定，絲毫不因為剛才之事和外界，有所紊亂。那女子更是難得一見，衣着淺黃，只比那個男子矮上一個頭，長發不束，不染人間煙火，眉清目秀，那眼睛如同春日朝陽，生生吸住了男子的雷電之勢，眉毛如同兩條新柳，更增麗色。真真是眉不描如遠山粉黛，唇不點如櫻桃滴紅。兩人相當而視，均靜默難言。好一對神仙璧人！還是那女子率先打破沉默，將一塊淺黃色的玉佩慢慢系在那男子的腰間，低聲說了什麼，應是感激之語。二人轉身相別，三步一回頭，均感不舍。
南京 夜來春
說起夜來春，那可真是個好地方。由於大明以武立國，因此武將的地位相當高，一方面陛下害怕武將擁兵自重，削減武將的數量與權限，一方面又要依靠武將保衛國家，提升武將的待遇。因此那些有軍功在身的將軍的福利可謂是極高。
此次回京述職，明眼人都知道，天下太平哪裡有什麼戰事，七天的回京，一方面是陛下需要了解一些邊關的形勢，做下一步的部署，一方面是讓邊關守將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因此我們幾人才敢堂而皇之地出來發泄發泄。幾人房中大戰之後，方才慢慢圍到酒桌旁聊起來。
「媽的，你是不知道，兄弟我有多羨慕你們，可以少受點管制。五位神將就我一個在京城裡，哎「東胤的聲音充滿了失落，看得出來，表面銀袍銀甲的禁軍大統領，這幾年過的並不順心如意。
「你小子也別羨慕咱幾個，藏民風俗不同，我這裡倭寇時常騷擾，南人又不安分，北方又要隨時備戰，太平都是假的。「江浙守將頓了頓說道，」你看這大明就好比咱們面前的這一碗碗的面，表面上看自然是一片太平，可是你若是放一點東西進去，哪怕是用筷子小小地戳一戳，這面就會被徹底打亂。「
「好啦好啦，兄弟我就這麼抱怨一下，懂得懂得。哎，雲兄弟，你這腰間的玉佩，白天見你還沒有啊？哪來的？「東胤及時轉換了話題，要知道邊關的事情說起來可沒有盡頭。我老老實實講了一遍，「兄弟我看過這玉佩，沒有字，那個圖案也沒見過，你們看看？」幾人老實不客氣地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還是東胤最先反應過來。他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下定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心。「好像是，上官家的東西。「他說道。「哪個上官？「南海神將問了，也是我們幾個人的疑問。「兵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上官子方。這京城裏面，只有他們家的印記是一個霜花。如果玉佩是上官家的，那那個女子，應該就是上官家的嫡女，上官靈兒了，對，是她，錯不了。」東胤一邊說一邊點頭，「倘若是她，那今晚的出來瀟洒的事情，萬萬不可說。此事可大可小，陛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傳得太開，咱們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這上官家，什麼來頭？」烏斯藏守將開始發問了。
「上官家，呵，我就這麼說。太祖皇帝登基之後，清算了多少功臣，藉助幾場大案，剩下了多少功臣？上官家還在。靖難的三年里，上官家兩個兄弟一個站隊建文，一個站隊燕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現在還是得以保全。陛下穩定政局之後，清算建文舊臣，上官家還在。之後陛下要用兵，要準備遷都，靖難功臣哪一個不是遠離都城去守衛邊塞？上官家依舊站在最頂尖的位置，不光如此，上官家沒有在我禁軍裏面安插一個眼線，陛下幾次三番要打打上官家的勢力，卻次次被他上官家佔了先機，先退一步，陛下這樣的雄才大略的君主，也奈何不了他。去年陛下叫我暗中查查上官家，你猜怎麼著？根本查不到一點，出了名的好官。僅僅憑藉人才儲備和政治頭腦，屹立三朝依然如日中天。這就是上官家。」東胤的聲音越說越低，彷彿說的是什麼禁忌一般。「這女孩，跟幾個公主還有皇后走的近，不過上官家已經跟皇家的聯姻有些多了，這女孩很是時候，陛下三子均已經四十餘歲，皇太孫十五，陛下為了減少上官家對於皇族明裡暗裡的滲透，斷然不可能允許這門親事。但那女孩又很不錯，上官家這幾年也是兢兢業業，陛下是不會委屈他們的嫡女的。那麼最好的人選，莫過於五神將。我在陛下身邊，肯定不可能，另外三位神將又是新婚不久。潤，你就是最好的人選。可是你今晚出來嫖了一次，要是她知道了。。」我震驚，要是今晚的事情。。。。簡直不敢多想。
南京 上官府
「小姐，今晚那公子，雖比不上潤將軍，但也着實是個妙人。不知小姐都說了什麼？」
「你胡說什麼呢？我對他，我對他沒什麼，你，你別瞎說！」
「霜兒可沒有胡說，這幾年啊，小姐對於歐陽將軍啊，早就是由初始的愛慕轉化為敬畏，他漸漸變成了小姐不願意結婚的借口。霜兒知道，小姐一直想找一個想歐陽將軍那樣的夫君，可神將就是神將，他都不怎麼來京城，小姐，他是天邊的雲彩，你又何必。。。。」
「你個小丫鬟，每天亂說話！你給我準備一下，就那件橘黃色的，我要去一下劉公公的宅子。」
「諾」
南京 養氣殿
「諸位，相聚的時間總是不多的。本應該讓各位在京城多多遊玩幾日。但朕實在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們的一些意見「朱棣頓了頓」諸位以為，熾兒，煦兒，何人可為太子？「
我們幾人還沒答話，上官子方便上前一步說話了。
「臣以為，二殿下長於用兵，但是治國方面，相較於世子高熾，可謂是遠遠不如。然我大明如今不要打也不願意打，況且世子乃是太祖皇帝親封，世子若是不為太子，恐怕於禮不合，此乃其一。其二，世子高熾如今看來並無大過，生性溫和，治大國如烹小鮮，且待臣下寬容有度，實在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一番話說下來，可謂是滴水不漏，既給出了自己的意見，不含糊，說話又周到，實在是老狐狸。
「上官大人的話，是朝中一部分人的意見，朕要知道的是，倘若煦兒繼位，他當如何？「朱棣發話了，我知道他想聽到邊將的意志。
「臣以為，二殿下會收回我等邊關守將的兵權，而後精簡邊關守軍，擴充禁軍數量，而後親征，或瓦剌，或韃靼。且不說大明經濟凋敝生靈塗炭，如今大明四方兵力與**實際上是維持着一種極其微妙的平衡，到時邊關空虛，藏人造反，倭寇復返，南海海賊進犯，國將不國啊陛下！「話音剛落，我幾人齊齊叩首。
「好啦好啦，假如而已，你們的意思朕知道了，過幾日立秋了，你們也該返回邊關了。朕乏了，退下吧都。「朱棣擺了擺手，我幾人慢慢退離。
南京 劉府
「呦，東胤神將，今兒怎麼有空找我這個閹人說話？「劉公公難以置信地看着那人。
「哎呦，劉公公何出此言，您啊，可是有名的萬事通。是這樣，求您辦個事，這五十兩銀子您先收着「
年輕人趕緊把銀子塞了過去。
「不不不，這這這，你要是讓老太監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可不幹。你小子那麼久來一次，有啥事說吧？「劉公公是故交，說起話也方便些。
「這兩天，要是有人來打聽關於青龍神將的事，你就說是他的屬下茹燼來代替他，他生了重病沒來京城。就這麼說，幾句話，不管誰來。切記切記。「一再叮囑劉公公。
「好好好，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那銀子我可收了啊。「劉公公默默收起了銀子，東胤朝門口的我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上崗去了，我則在劉府門口的找了家牛骨頭火鍋店，慢慢悠悠地吃起來。
只聽見唰的一聲，帶有仙鶴圖案的油紙傘，慢慢收了起來，傘主人抖了抖，散落一地的秋雨如同珍珠一般散落。
「又是誰啊！「劉公公不情願地開了門。
「是我，公公。「
「上官小姐啊，哎呦，今個兒有何貴幹啊？「劉公公只好收起了自己的不耐煩。
「我想問一句，近日陛下可否召見過一個男子，那男子大概比我高了一個頭，身上有陛下常用的龍涎香的味道，應該是陛下近日召見過，您常常侍奉於陛下身邊，應該知道吧？「劉公公將囑咐他的話如實說了，甚至還嘆了口氣。
而她只是慢慢點了個頭，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神器認主人，一旦被收走，除非擁有者身死魂滅，神器都無法離身。昨日青龍再度出現於世間，乃是全南京城都看得到的景象，縱天青龍神劍是在最後一件無主的神器，出現這種異象，說明神器開始選擇主人，這樣的大事，是不可能託人完成的。全南京城，很快就是全國各地，都會知道，大明正式擁有了第五位神將，是他，他就是他，但是他不願意見我。我又有什麼辦法？
「老闆，來一份牛骨頭，再來二兩醬汁！「她走入了店中，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女。
「哎呦，位置不多了，要不，您和東邊靠窗那一位湊一桌？喏，您要的牛骨頭我給您盛好了，您慢用哈！「老闆拉了拉肩膀上的毛巾，繼續忙活去了。
上官靈兒小心端着牛骨頭，走到了男子的桌邊，那是一個簡單的雙人桌，男子正在悶頭吃骨頭，看起來有滋有味。也許是察覺到了女子的意圖，他點了點頭，示意女子坐下。
她緩緩坐下，收了收橘黃色的裙擺，男子啃骨頭有些累了，忽地抬起頭，準備呼吸點新鮮空氣，正好與女子的臉對上！南京城那麼大，卻偏偏又一次遇見。
「昨日，多謝你搭救了。今日這份牛骨頭，算我請吧。」還是上官靈兒先收起震驚，開啟了話題。
「額，還好吧，那你執意要報答我，也行。」我生硬地回答道，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按照規制，神將三年一次返京，只可以在京城停留很短一段時間，你怎麼還有心情出來吃牛骨頭？我還以為你會多陪陪父母。」她的聲音緩慢而清晰，讓人無法拒絕。
「在北方可吃不到這麼精緻的東西，不過今年青龍神將病了，就讓我代替他南下返京。在北方，我們都吃烤的，像這種慢火燉煮的，可吃不太到。」我沒有再多說，轉而低頭老老實實吃東西。
「你怎麼不說了？這麼不願意同我說說話嗎？「她似乎對於食物興趣並不大。
「這幾日忙，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呢。「我這一句話倒不是糊弄她，北方軍隊的各個方面，物資的增損，敵人的情報，太多要彙報的了。
「話也不能說，父親昨日跟我說，陛下遲遲不肯冊封青龍神將，昨日確實毫無徵兆地冊封了，說明陛下很快就要在北方做事情了。對了，在你眼裡，你的將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番話說下來，確實是井井有條。
「我們的將軍，很多時候都在忙，我很少看到他有什麼時間去休息或者是放鬆。這不，前幾日，就突然病倒了。好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上官小姐，我還要去對接入冬後的北軍物資接收計劃，就先不聊了。告辭。」我沒有撒謊，朝廷確實會安排一批入冬的物資，但另一方面，我不願意再多說了，我怕會露出破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