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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劉舒明,他抱着頭的樣子太可憐了。
他肯定也很痛苦。
夏桃花跪着,大聲的打斷他們的話:「是我的錯,我跟明哥在一起,是我夏桃花的錯,我一人承擔!」
「我要跟明哥結婚,什麼四大件都不要了,縫紉機也還給你們!」
羅翠蓮氣的心痛說不出一句話,而剛進門的夏有德和夏長貴夏長春們都愣住了。
夏桃花看向夏桃枝:「姐姐,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桃枝流着眼淚:「好,不過,劉舒明他欠我的一共三十塊錢,都得還給我。」
「我什麼時候欠你的錢?!」劉舒明想着,又沒有證據,他當然不會承認。
桃枝掏出三張紙:「不給嗎?我有借條,如果你不給,我們就去找村支書理論!!」
門外的大嬸們又議論起來。
「原來這桃枝借了三十給他啊。」
「難怪桃枝三年都沒穿過好衣服。」
「天天上工,竟然連新鞋都沒有,是養這大學生去了啊。」
…
劉舒明想反駁,但是他看到了借條,上面是他寫的。
但是他知道夏桃枝不認識字,所以寫的是兩首詩。
夏桃花看到那情詩,她握緊了拳頭:「姐姐,錢他會還給你的。」她不想自己未來的男人跟她有什麼牽扯。
夏桃花抬頭看着她,站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了三十塊。
這是她從母親那邊偷的,現在都給夏桃枝,只要她願意成全他們。
桃枝點到為止,收下了錢:「這是你給的婚書。」
她把婚書丟給他,正好看到村長和支書都來了。
她便對所有人道:「以後我夏桃枝和劉舒明,再也沒有關係!!」
李冬梅趕緊把婚書撕了,把她的那份也給撕了。
她扯著兒子:「走,回家。」
「明哥。」夏桃花看着他:「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不然我就去告你。」
劉舒明看着夏桃花,只能被母親給帶回家。
村長是他爹,正站在門口陰翳的盯着他,劉舒明有些害怕。
「好了,既然沒事了,大家就散了吧。」支書趕緊讓他們去上工:「過幾天我有大事要宣布,大家好好工作。」
「是。」
村民們議論紛紛散去。
還有人對着羅翠蓮喊了兩聲:「翠蓮,我給你的黃豆不用還,反正你家桃花也要結婚的。」
羅翠蓮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夏有德趕緊把她抱進房間,夏桃花看着兩個哥哥,站起身也上了樓。
夏長貴看着夏長春看着這個妹妹,眼裡都是厭惡。
兩人跟着進了母親的屋裡,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沒有被氣到,這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看着他們走了,桃枝才回了房間。
她現在是離不開這個家的,除非她能嫁出去。
不然,她都走不出這個村子。
在城裡查的嚴格,只能躲躲藏藏,就像老鼠一樣,坐車也嚴格,更別說能出省了。
她只能分家,而分家必須得有自己的房子。
她又沒有建房資格——
桃枝坐在床上,她拿着這三十塊,這時候很少需要錢,買東西都要票。
她把它放進空間,思考着接下來怎麼辦。
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窗戶。
桃枝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她拉開窗戶,果然看到謝閻在外面。
他給她丟了一袋子的青棗:「沒有香蕉,只有青棗,甜着呢。」
桃枝看着這一斤左右青棗,她盯着謝閻:「你買的?」
「不是。」謝閻語氣有些沖:「我搶來的。」
桃枝:「……謝閻,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關心別人要知道說好話,不要總是氣人!」
她把青棗裝好:「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他語氣有幾分不好:「不吃扔茅廁里去。」
說完就快步的走了。
「喂,謝閻你又犯什麼病啊!」桃枝看着他的背影,這人真的有大問題!
他沒事生什麼氣?!
自己又沒有說他怎麼樣。
桃枝看着這袋青棗,她空間超市裡的蔬果區也有。
不過,在這個年代能拿到青棗,比拿到黃金還難。
她記得當年,自己也只是在畫上看到過青棗長什麼樣。
這青棗還是洗過的,她拿起嘗了一顆,真的很甜。
桃枝呼了一聲,自己好像對謝閻的觀點有問題。
他確實是村裡赫赫有名的惡霸,不管男女老少,提到謝閻都是嫌棄。
但是她好像知道謝閻變成這樣的原因。
謝閻是流浪過來的,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之前就在村裡撿地里爛掉的紅薯、包穀吃,骨瘦嶙峋。
後來是村口放牛的謝伯收養了他,謝伯是個孤寡老人,因為太窮了,娶不上媳婦,專門負責給隊里放牛的,每天一吹號角,牛就跟着他上山了。
吃飯的時候再吹號角,牛就跟着他回村裡。
這樣,他每天也有八工分。
謝閻是他取的名字,他說只有取一個能鎮壓的名字,命才硬。
所以閻王爺的閻字,就給了謝閻。
謝伯剛收養謝閻不到一年,他就被鄰村的惡霸打傷了,那時候沒人敢出頭,六幾年啊,那些人兇殘的很。
在那個冬天,謝伯還被他們推進了河裡,就這樣活活凍死了。
謝閻就是在那個時候變的,聽說那幾個惡霸在不久以後也死了,是被人用磚頭拍碎的腦袋,腦花都出來了。
村裡人都猜測是謝閻乾的,可是沒有證據。
謝閻就這樣繼承了謝伯的房子,現在謝閻的房子是村裡唯一的石板房。
都是他自己建的,房前房後有個小院子,而且,門口有一條河。
只是在村口,倒霉的總是那個地方,所以都沒人挨着他家住。
謝閻家也是村裡唯一有電燈的。
大家都說謝閻是靠打家劫舍建起的房子,說他的錢來路不明,所以對他有十分的嫌棄。
桃枝吃着青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愣了一下。
「謝閻不會是因為……」
桃枝想起那個臘月里,她去河邊洗衣服,河水冰涼刺骨,她看到謝閻躺在他家不遠處的小山丘旁,那是謝伯的墳旁邊。
他身上都是覆蓋著的雪,臉已經凍傷,鞋也沒穿,還穿着夏天裏的補丁衣服,裹了好幾層。
然後……
她把自己懷裡還在很燙的馬鈴薯給了他。
「你可別死了,你死了,這村裡就我最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