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記得那天早上,他正在院子里掃地,秋天的紛紛落葉飄在地上混着泥土的味道在空氣中發酵,他不禁打了個哈欠。
然後他看見兩位客人匆匆忙忙地去找自家師傅,其中穿紫色衣服的人拖着一位哥哥,後面還跟着一位漂亮的姐姐。
小凡的睏倦頓時一掃而空,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謝離笙:那位姐姐好漂亮……
他一定是碰到了師父所說的仙女吧。
當謝離笙走過去的時候,小凡狠狠地打了個大噴嚏,用袖子擦了擦鼻涕,望着那位姐姐纖細的身影縮了縮肩膀:「怎麼這麼冷啊……」
「仙女怎麼可能會來師傅這。″小凡撇了撇嘴,打消了這個想法。
——
那醫修翹着二郎腿,摸了摸鬍子道「無事,只不過這位小夥子似乎……」
孟淮衍和謝離笙紛紛側目望向王老頭。
「昏迷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嘆息了一聲「可能醒來後會患上相關的心病。」
醫修似乎怕兩位年輕人不理解,又解釋道「就是會產生心理陰影。」
謝離笙面不改色地避開孟淮衍發紅光的眼睛。
孟淮衍起身對醫修作禮,禮貌地道「多謝前輩,還望請前輩不要把此事說出去,靈石已付。」
醫修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放心吧孩子,他一會就會醒了。」
錦弦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裡他與一位妖修惡戰了一場,然後妖修狡猾地用捆仙鎖把他捆起來了,接着扇了一巴掌後揚長而去。
以至於他醒來的時候意識並沒有多清醒。
他看到一位男子雙手環胸,冰冷地俯視自己,頸線緊繃,線條優美的下顎白如冰雪,與暗紫色的衣袍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迅速拔出劍起身攻擊,眼神冷厲「你是誰?!」
另一把劍憑空出現,敏捷地擋在紫衣男子面前,與錦弦的昤霄相抵,冒着刺骨的寒氣。
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在錦弦眼前,使得他瞳孔猛縮,大腦空白了一瞬。
謝離笙趁機,掏出了捆仙鎖。
這玩意是真萬能。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無恥!」
面前的妖修蹲下身來,瀲灧的狐狸眼嫵媚動人,但神色清冽冷漠,平白讓人顫慄。
她用劍挑起少年雪白的下巴,森森寒氣侵蝕着他的體溫。
妖修不可能會有這樣冰冷刺骨卻澄澈無比的寒氣。
錦弦懊惱不已,他明明實力不低,卻在這個狡猾的人面前連連失策。
「錦弦道友,昨日之事皆是誤會,」孟淮衍清了清嗓子,朝謝離笙瞥了一眼「我師姐她殺妖誤中幻術,神智不清。」
謝離笙被他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她根本沒中幻術,純屬犯賤。
「況且當時師姐與錦弦道友並不相識,卻出聲污衊我師姐是妖修。」孟淮衍的指尖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
「被素不相識的人平白污衊,怕是個正常人都會深感憤怒的吧。」
錦弦不傻,他當然聽懂了孟淮衍的深意,頓時氣惱極了,話還未說就被孟淮衍搶先了「我們幫你找到了醫修″。
他怎麼可能會給錦弦出聲解釋的機會,接着道「說來也奇怪,錦弦道友盛名遠揚天賦異稟,怎麼與我師姐小小切磋一番便如此狼狽,況且醫修也說道友並無大礙。」
錦弦氣血上頭,當場就炸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徒有虛名?!難道你師姐就沒有錯嗎?!」
「真會顛倒黑白!臉皮比我家師尊腳底板還厚!」
孟淮衍平靜地喝了口茶,淡定地道「她只不過是中了幻術而已,失去理智而已,雖然無辜惹到道友,她當然有錯。」
錦弦真的被他的話噁心到了,立馬質問道「拿捆仙鎖捆着,拿劍威脅我也算無辜嗎?!你是不是沒長眼睛啊!」
聞言謝離笙立馬收起了劍和捆仙鎖。
失去束縛的錦弦金丹期的靈力頃刻爆出,身形如電,拔劍而上。
意料之中,謝離笙準備迎面而上時,自家師弟卻突然傳音給她「別動。」
她僵硬了一瞬,神經緊繃,還是迫使自己散開已凝聚的靈力。
磅礴的靈力衝擊着謝離笙的五臟六腑,感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劇痛中燃燒。
金丹期的靈力波動不可小覷,卸掉保護的謝離笙被重重地撞擊至牆壁。
如果不是她趁機把劍插入地面,完全可以把牆壁砸出個大窟窿。
謝離笙半跪在地上,右手撐着劍,她緩緩抬起頭,危險地眯起了眼眸,嘴角溢出的鮮血被她毫不在意地擦去。
內心的嗜血性躁動不安。
白衣女子嘴邊的鮮紅格外刺眼,濃艷的五官更顯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