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娃娃看上去只有一個手掌那麼大,身上穿着一件做工精細好看的紅色唐裝,面容雪白精緻可愛,但嘴巴紅得像鮮血一樣。
它原本眼睛是閉着的,在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後,忽的睜開了眼。
它飄到阮惜時面前,一雙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阮惜時!
阮惜時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裡竟然還有一個雪白**的女娃娃。」
這長得精緻可愛的娃娃發出的也是孩童一樣軟萌稚嫩的聲音,聽起來卻又冰冷滲人,「剛才是你的血,喚醒了本大爺嗎?」
血?
阮惜時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剛才被劃破的地方,還在往外滲血。
「你的血味道不錯,」鬼娃娃漆黑的雙眼看着她,「看在你救了本大爺的份上,從今日起,你就做我的奴婢吧!」
阮惜時:?
她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但是面前這個鬼娃娃,她卻是認識的。
當初,她被抽幹了血液,供養了一個黑盒子。
黑盒子里放的東西,就是這個鬼娃娃。
這個鬼娃娃被傅雲霆的父親當做老祖宗一樣供了起來,後來在一場戰鬥中,它以一己之力,屠殺了幾萬人!
那一場血流成河的恐怖戰役,阮惜時到現在都記得。
怎麼鬼娃娃怎麼會在傅雲霆的身上?
難道是因為這個鬼娃娃,才導致他被追殺的?
她咽了咽口水。
如果自己現在搭理它,會怎麼樣?
剛才它說她的血味道不錯,不會吸干她吧?
阮惜時心臟一顫,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這個鬼娃娃也不是誰都看得見的,就連傅雲霆的父親,也是依靠那個混蛋天師才能看見。
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能見到它,但是只要她裝作看不見不就好了!
阮惜時心思一定,立刻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將受傷的指放進嘴裏吮了吮,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衣服裏面怎麼還藏着小刀啊,疼死我了。」
她一邊說,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解傅雲霆的衣服。
「女娃娃,你敢不理本大爺!」
鬼娃娃立刻又飄過來,「你信不信本大爺宰了你!」
阮惜時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啊,一般人看到本大爺,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鬼娃娃在她腦袋上繞了一圈,「難不成,她看不到本大爺?」
「可是剛才我們分明都結了血契啊……」鬼娃娃又嘀咕道,「難不成是靈力不夠?」
血契?
阮惜時眼皮微動了一下。
那又是什麼玩意!
「女娃娃,你不會是在跟本大爺裝吧?」
這鬼娃娃突然間湊過來,一張雪白的臉猛然出現在眼前,令阮惜時的心臟差點都停了。
她險些以為自己要露餡了。
沒想到下一刻,她的手腕猛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
傅雲霆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你在做什麼?」
幾乎是同時,鬼娃娃神色一變,一下子消失了!
阮惜時愣了一下。
她對上傅雲霆深邃的雙眸,裏面帶着十足的警惕。
這樣的眼神,令阮惜時心驀的一疼。
兩年後的傅雲霆,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傅雲霆摸了摸自己的懷裡,翻出黑盒子確定封在上面的符咒還在,心下這才鬆了口氣。
將黑盒子藏了回去,看阮惜時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傅雲霆濃眉緊鎖:「怎麼不說話?」
「啊……」阮惜時才反應過來,趕緊道,「我是在想幫你包紮傷口。」
她說著指了指他腰間的傷。
傅雲霆懷疑的看着她:「你會治傷?」
「會一點。」
阮惜時道,「你的傷還在流血,得趕緊包紮。」
她的語氣帶了幾分着急,傅雲霆看着她的雙眼,這小丫頭長得明眸皓齒,一雙眼亮的驚人,讓人很難懷疑她的真心。
傅雲霆看着她細弱的手腕,不盈一握,也不像是什麼刺客的樣子,才鬆開了手,隨意的往後一靠。
阮惜時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衣服給卷上去,露出了一道很長的傷口。
傷口很深,皮肉都往外翻了,看上去很疼的樣子。
阮惜時的心也跟着一揪,趕緊將止血的藥粉灑在了傷口上。
她聽到傅雲霆悶哼了一聲,說道:「這葯有點疼,你忍一忍。」
她說著,小手小心的將灑在傷口上的藥粉輕輕鋪開。
柔軟的帶着一點微涼的手,擦過他的傷口,疼痛瞬間就被這種難言的癢意給取代了。
傅雲霆看着她低垂的脖頸,修長雪白,令人浮想聯翩。
她很快就給他上好了葯,又去拿繃帶。
「你,往前來一點。」
阮惜時輕聲說。
傅雲霆往前傾了傾身子。
阮惜時湊過去,雙手環着他將繃帶繞了一圈。
她嬌軟的身軀,幾乎全貼在他身上。
傅雲霆雙眸一暗。
雲城的女人,各個都矜持,他還沒碰到過這樣的女人。
對他毫無戒心的,投懷送抱。
尤其他現在渾身的血腥味,尋常女人估計早就避而遠之了。
不過傅雲霆並不反感。
畢竟面前的女人救了他,如果她想要什麼報酬的話,只要不牽扯到底線,他都可以答應。
但阮惜時也沒下一步動作,她纏好繃帶,就鬆開了手。
「好了。」
傅雲霆低頭看了眼腰間的蝴蝶結,唇角微動了一下,不在意的將衣服給扣上了:「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這熟悉的問話,讓阮惜時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上一世。
但是這一次,她不會再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