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義戈嘆了口氣:「唉,上個月您不是覺得自己氣虛體虧嘛,花大價錢去找一個江湖術士求葯,結果那人是個騙子,給你的葯根本治不了你的病,但是排毒效果極好。
上一次您跪祠堂,我三弟看着少爺您,可您跪着跪着就出虛恭了,還不帶聲,偷偷放,那味道真是一言難盡,良久不散,給我三弟熏得嘴裏吐白沫,都昏了。」
朴義仁帶着吐意說道:「少爺您可以啊,那天我擱祠堂外邊站着呢,您都能給我熏得倒地不起。
祠堂內灰濛濛一片,散味兒都散了三四天,給祖宗燒香都點不起來,嘿!您擱祠堂內居然還有力氣爬起來!還趁着霧色翻着牆出去玩!您說您能耐不?」
李常庚:「……」
那不是我,那是該死的蠢蛋原主。
朴卜呈聽完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怪不得你看見少爺的臉就想吐,原來少爺這麼畜生啊!」
李常庚摸着腦袋,跟着尬笑,咬牙切齒地說道:「哈哈!義仁兄,真是對不住啊!」
朴義仁捂着嘴,想笑不敢笑,他察覺出來了,少爺在皮笑肉不笑,有點恐怖:「無妨無妨,咱當下人的什麼事沒遇見過?」
說完,不聲不響起身,去草叢裡抱個了罈子哇哇大吐。
「嘔~」
原主真是個畜生,那種無厘頭的事都能幹得出來。
……
四炷香已燒完,三人聊天聊的很嗨,還有一個在吐。
那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李常庚問三兄弟平常自己住哪,然後在李家府邸摸尋着原主的住處。
原來原主住在府邸比較靠近主院的荷塘院里。
院門挺精緻的,門上雕刻着各種花卉和鳥獸的圖案,非常精美。抬頭一看,上面有一塊白底綠字的牌匾,寫着「荷塘院」三個字。
李常庚左看右看,周圍沒人,帶着複雜又不爽的情緒一腳踹開院門。
這麼大的院子,一個下人都沒有,合著我這個少爺是假的?不都說古代如今的少爺有丫鬟伺候嗎?怎麼他一個都沒看見?原主到底是怎麼混的?
剛穿過來就一直受欺負,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真是不爽。
進入房間,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大床,床上的床單和被子都是用上等的絲綢製作,上面還綉着精美的圖案,李常庚一頭栽在床上。
總算是有了那麼一丟丟讓他心情愉快的感覺,原主是蠢了點,這家庭條件屬實還不錯。
好在他沒穿到一個乞丐身上,不然連一日三餐都混不上,別說有房有床有被子,連個屋檐下都得搶破頭。
李常庚靠着枕頭,發現枕頭邊上有本書,《南韓詩經集》。
李常庚拿起書,念了一下書名,感覺挺高大上。
心想,呦呵!這原主還是個文化人?正好,看看這個未知的世界有沒有牛逼的詩人和有名的詩詞絕句。
於是李常庚燃起火捻子,打開書,逐字逐句地看了起來,讀着讀着,身體逐漸升溫,臉色逐漸通紅,翻下一頁,嚯!居然還有配圖。
這是一本有顏色的書。
李常庚將書本狠狠地摔在地上,不屑地說道。
「可惡的破書!安敢敗我詩興!我李某豈會看這種書?我讀論語的!哼,生氣!」
沒想到原主你是這樣的人,哼!
李常庚坐到案桌旁,案桌上擺着硯台和一排毛筆,還有一本書。
李常庚用火捻子點起案桌上的油燈,拿起來一看,居然又是《南韓詩經集》。
難道這本是下冊?
李常庚想看又不想看,最後逃不過好奇心還是打開瞧了一眼,這本的內容是正經的,不帶任何顏色。
讀了沒幾段,感覺稍顯枯燥,不合胃口,他合上了書本。
「天色太晚,挑燈讀書對身體不好,還是睡覺吧!」
吹滅油燈,起身走到床邊,看着地板上那本假的《南韓詩經集》。
「怎麼說你也是本書啊,書承載着人類的思想,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今天就想看看你能帶給我什麼樣的思想!」
於是又躺在床上,拿起那本詩經,翻開它。
「唉?我剛看到哪了?哦,有圖的那裡,沒錯就是這裡,這畫的也太粗糙了,這腿毛畫的也太長了吧……簡直粗製濫造。」
或許是身體太累了,李常庚意識漸漸模糊,睡了過去,書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原主的記憶猶如打開的魔盒,湧泉般溢出,強行灌進李常庚的腦子裡。
睡夢中的李常庚說著夢話:「這事情我做過?」
「不,那不是我,啊?那是我,我真畜生……」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向您家扔炮仗的……」
「哎,先生別走啊!」
……
清晨,李常庚起床。
「怎麼睡了一覺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按着往裡頭灌水一樣,不對,是感覺腦袋跟進水了一樣。」
李常庚昨晚澡沒洗衣服也沒換,就上床睡覺,到現在還是一身碧青長袍,以他自己的習慣,他也懶得換。
南韓北梁,當世也稱文韓武梁,梁國就是個戰狂國家,他們的君主很喜歡玩統治勝利,征服一個又一個城邦,也吞噬了許多誕生於萌芽中的國家和文明,甚至周圍的游牧部落和內地的山賊都被掃蕩乾淨。
武梁周邊皆已蕩平,梁國版圖邊境線越發靠近文韓,文韓皇帝經常向武梁皇帝宣布友好,但都被拒。
文韓是個文化濃厚的國家,常有外來使團和遊客拜訪首都,海陸通商貿易頻繁,因詩歌詞賦而誕生的巨著和偉人眾多,可以說是經濟科技文化教育都有了,就是軍事方面太薄弱。
李常庚扶着暈沉沉的腦袋自言自語:「有個戰狂在旁邊還不多發展軍事?你不被打誰被打?
對了,我這個破爹不是鎮北將軍嗎?怎麼還鎮到家裡來了?這老畢登不應該在打仗嗎?
怎麼打着打着又不打了?跑回家來養老?回來就算了,還把我給捶了一頓?不行,得去問問這個老畢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