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拉了下去:「這群傢伙很麻煩的。」
林夜汐看了看,發現那艘船上的人也在看自己,於是笑着揮了揮手。
那些黑色西裝的人好像更緊張了,甚至能感受到他們藏在墨鏡下面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們,警惕十足。
「為什麼他們這麼緊張啊?」林夜汐有些奇怪。
「因為這艘船裏面的人不一般啊。」薩奇嗤笑一聲。
林夜汐:「?」
艾斯看了看那些人,知道他們沒認出自己,對林夜汐道:「這艘船上面有世界貴族。」
林夜汐臉上彷彿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問號:「世界貴族?」
「就是天龍人啦。」艾斯說起來好像很嫌棄一樣,「那群傢伙……」
「大膽!竟然敢這麼猖狂!這個低賤的海賊!」瑪麗喬亞的天龍人看到都要氣瘋了。
「不僅不行禮,竟然還如此不敬!」
「不愧是低賤的海賊,連這些東西都不知道。」
「怎麼會?他們怎麼敢這麼狂傲?」
他們只是不想理,怎麼就狂傲了啊……
旁邊的人員不敢說實話,只能低頭賠笑:「說的是,這些海賊就是低等,他們根本不知道您們是多麼偉大的領袖……」
如此的放低姿勢,最後得到的只是冷哼一聲。
「他們怎麼了?」林夜汐好奇道。
艾斯張嘴想說什麼,就見林夜汐又抬頭望着船。
這次從船里走出來了個和黑西裝不一樣的人。
林夜汐打量起來,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人和她對視,卻好像有些生氣,伸手指向這邊,還和周圍的人說些什麼。
林夜汐手指微動,挑了挑眉。
「為什麼在海上見到他們還要行禮啊?」林夜汐直勾勾地看着那船,嘴唇微動,問道。
「不知道。」艾斯看了看那邊,「行什麼禮啊?」
「膝跪禮啊。」薩奇在一邊冷不丁道,「在遇到天龍人時不管是哪個國家的船船員們都會衝著天龍人下跪以示自己的尊重。但是很多海賊不會……當然海賊旗一出是直接遭到攻擊,也沒有跪的必要。」
「說的是,只要掛着海賊旗就會遭到他們的攻擊,哪怕船里坐的還是個小孩……」艾斯好像想起了什麼,表情陰鬱。
薩博看到這樣的臉卻是一愣,這樣的表情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林夜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把目光移到一直以來一聲不吭的明寂身上,不懷好意地笑道:「明寂啊……」
明寂睜眼,目光清明,轉頭看向她:「何事?」
「跪不跪?」林夜汐笑容玩味。
明寂頓了頓,好像在思考:「從記事起,除了佛祖、師父,未曾跪過。」
林夜汐嘿嘿一笑,知道他的意思了。
「那就走吧……」林夜汐重新坐直,看向那艘船,意外的,那個人竟然只是把他的下屬吵了一頓,然後讓下屬開個類似大喇叭的東西朝他們喊。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見到世界貴族不行禮?」
擴大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林夜汐的耳朵里。
艾斯眉頭一皺,想說什麼,就見林夜汐裝模作樣地直起身,歪歪頭,抬起自己的雙手對對面做了幾個手勢。
「你要出手嗎?」艾斯猛地看向她。
周圍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個黑衣人卻像懂了什麼,轉頭對那個貴族說了幾句。只見那貴族滿臉晦氣地撇撇嘴,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扭頭走了進去。
……就這樣?
艾斯一頭霧水,看着那艘船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你剛才做了什麼?」艾斯問道。
「沒幹什麼啊。」林夜汐道,「告訴他我聾了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艾斯:……
「所以你剛才打的是手語?」薩奇道。
林夜汐點點頭:「啊,之前學過,沒想到這裡還能用。」
「為什麼會想學手語啊?」艾斯問道。
「因為想到以後有可能會和這種人打交道什麼的,提前學習一下交流。就算沒有那也沒什麼損失。」林夜汐道。
艾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他們竟然相信了啊……」艾斯望着只剩個點的船道。
「沒什麼相不相信的吧?咱們離他也有點距離,看不清很正常。」林夜汐倒沒覺得有什麼,她剛才說話聲音小,再加上離的有段距離視線模糊,如果她不用巽字的話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對了,我有個問題。」林夜汐突然疑惑地蹙起眉頭看着他們。
「什麼問題?」艾斯看着她的表情,直覺她可能又要語出驚人了。
不出意外,林夜汐張口問道:「那個就是世界貴族嗎?」
薩奇點了點頭。
只見林夜汐更加疑惑地轉了轉頭,用着極度迷惑的口吻問道:「那他為什麼要把魚缸套在頭上?」
薩奇:……?
艾斯:……?
艾斯:「……啊?」
卡普的一口綠茶還是噴了出來。
「哇哈哈哈哈,魚缸哈哈哈……」卡普捧腹大笑,差點從椅子上仰過去。
對面的赤犬用顫抖的手(被氣的)握緊被茶水噴濕的地圖,終究忍耐不住吼道:「你給老夫離開這裡!!」
雖然他剛才的思維也停頓了那麼一秒,但緊接而來的茶水可讓他清醒了,那個「海軍英雄」……
赤犬暴躁地咬着雪茄,那口茶水把他雪茄都給噴**。
別說卡普了,就連在元帥室思考的戰國都差點沒忍住。
「……魚缸?」戰國覺得這姑娘可能不只是逮捕那麼簡單了。
「哈哈哈哈,她好會說啊!真的好像個魚缸啊。」桑尼號上,烏索普大笑。旁邊的夥伴也是忍俊不禁。
只有坐在船頭的船長扭過頭,用屏幕上的同種表情看着他們:「為什麼要笑?」
「啊?路飛,你不知道嗎?」烏索普有些意外,「她說那個是魚缸啊哈哈。」
「什麼?」路飛更加疑惑了:「那不就是個魚缸嗎?」
烏索普:……
啊這……
船上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只能說不愧是路飛了呢……
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
「那,那個女人……」
「哇哈哈哈哈,真敢說啊哈哈哈,魚缸哈哈哈……」
貝克曼頭疼地看着自家看上去馬上要仰到地上的船長,慶幸已經離開海軍的監控範圍了,不然不知道要丟多少臉。
紅髮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魚,魚……噗嗤——咳咳。」在世界**管理下的人民用盡全力憋住了笑意。
他們知道他們不應該,甚至不能說出那些貴族們的稱呼,因為他們沒有資格。
……但真的好好笑。
「媽媽,那個姐姐說的好好——」小女孩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的母親慌忙捂住了嘴。
「不要亂說,更不要直呼貴族大人的稱呼,明白嗎?」男孩子的父親苦口婆心道。
但幼小稚嫩的孩子們並不明白父母在惶恐什麼:「可是屏幕上的姐姐——」
「不要說!」母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後才輕聲說道,「無論屏幕里的人如何,你是不能說的,如果你說出去會給爸爸媽媽甚至阿公阿婆帶來災難,明白嗎?」
「可是……」小孩子露出疑惑的表情,「連笑都不可以嗎?」
「孩子,不是不可以笑。」母親皺着眉頭,卻依舊輕言細語,「是不可以笑貴族大人們,你這樣對他們而言是一種冒犯,如果傳到他們的耳朵里會對咱們家不利的。」
「你看那個姐姐不也是在貴族背後說的嗎?而且還是在海上,周圍都沒有人。如果不是這個屏幕自然也沒多少人知道她說了這話。」孩子的父親解釋道,「但現在看來估計不會了……她的話冒犯到了世界貴族,很快就要遭受到世界**的威脅了呢。」
「總而言之,不可以向你的夥伴討論這件事,連提都不可以!明白了嗎?」母親語氣中少有地帶着嚴厲。
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在自家父母複雜擔心的目光中承諾道:「我不會和他們說的。」
「乖孩子……」母親摸了摸他的頭。
孩子的父親則看向了天空的屏幕,小聲道:「看着吧,世界**很快就有行動了。這個女孩……很快就知道世界貴族的厲害了。」
孩子母親輕嘆一聲:「希望懲罰不要太嚴重,畢竟屏幕里的孩子也不知道……」
「怎麼可能?」男人很快打斷了妻子的妄想,「你忘了之前的鄰居,只是因為提了嘴天——,就被帶走……更何況這個女孩還和火拳攪和在一起,懲罰肯定輕不了。」
天龍人確實生氣得快瘋了。
「那個女人說什麼?!真是狂傲放肆!」天龍人生氣地一抽鞭子,那鞭子打到身下的奴隸,在奴隸身上留下一道醒目的傷痕,「海軍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去把這個女人抓回來!」
「大人,大人。」旁邊的侍從連忙賠笑道,「海軍那邊已經派出人了,而且是大將,肯定能將她帶回來。」
天龍人冷哼一聲:「竟然還敢欺騙我們,等到落在我手裡的時候我就拔掉她的舌頭,讓她不能再說謊!——等等她剛才好像是在用手比劃?那就剁掉她的手指!真是的,竟然敢哄騙我們世界貴族。」
旁邊的人一邊賠笑一邊擦掉冷汗。
「你,你在說什麼?」艾斯抽了抽嘴角。
林夜汐撇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重複了一遍:「他為什麼要把魚缸套在頭上?」
「咳咳咳——」艾斯咳嗽兩聲,儘力壓抑着什麼,「那個,不是魚缸。」
林夜汐抬了抬眉頭:「啊?」
「我,我說啊……」艾斯還是沒忍住一個「噗嗤」笑了出來,「那個不是魚缸啊哈哈哈——咳咳。」
林夜汐抱臂:「哪是什麼?他是有什麼疾病?不能接觸外界空氣?」
「不是啦。」薩奇笑道,「那是天龍人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不願意和人們呼吸同一種空氣,他們認為空氣被平民、海賊或者奴隸等呼吸進了身體,遭受到了污染,所以他們不屑於和其他呼吸同一種空氣。才戴着那個魚缸一樣的頭套說是過濾空氣用的。」
林夜汐挑挑眉,諷刺一笑:「原來是這樣啊。」
林夜汐哈哈一笑:「真有意思啊。」
「……她到底知道了什麼啊?」
「為什麼這種自說自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啊!」
「不會……真的有靈魂吧?」
「開什麼玩笑啊……」
林夜汐他們十分自然的表現讓屏幕外的人越發感到不安,這樣的場景已經出現好多次了,好像真有個靈魂在和他們交流一樣。
林夜汐沒有再說什麼,低頭髮現身旁的小孩不知不覺間已經靠在她身上睡著了,於是輕輕將手搭在他身上,讓小孩枕在她腿上。
柳林秋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皺了皺眉,動動腦袋調整了個舒服的角度,眼都沒掙,舒舒服服地趴在林夜汐腿上睡著了。
林夜汐揉了揉他柔軟的髮絲,將手臂輕輕搭在柳林秋的腰間,半摟着他向後靠去。
「不過……說起來應該還有個沒見到啊。」林夜汐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吳鈺,「我記得來的時候他拽着我腳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來。」
「?他為什麼要拽你腳?」吳鈺無語。
林夜汐歪頭思索了一下,呲牙一笑:「他說他想搭個順風車。」
「這是順風車嗎?——不是他可真是什麼車都敢搭啊!」吳鈺語氣透露着不可置信的嫌棄。
「你們說誰啊?」艾斯問道。
「一個弱智。」林夜汐沒好氣道。
林夜汐越想越氣,直起身把鏡頭拉了過去,像是把鏡頭放在了手裡。
屏幕外的人只能看見本來屏幕上偌大的人影突然縮小到一個角落,代替出現的是一個複雜的界面,上面有很多方框。
在外面能清楚的看到林夜汐點開了一個綠色的方框,展現出來的是一排排文字,奇蹟般的,他們竟然能看懂上面寫的是什麼。
那是一個個稱呼,或者說……是不同人的外號?
只見林夜汐點開一個叫「獨孤(30萬)」的名稱,上面顯現出一個聊天框。
【你在哪?】
林夜汐發過消息後遲遲沒有回復,也沒有多想,把頁面重新調回到視頻通話上。
「他沒回我。」林夜汐看着吳鈺道,「到時候再說吧,他應該死不了。」
「這個人是誰啊?」艾斯問道,「你怎麼給他這個稱呼?」
林夜汐一挑眉:「不是說了嗎?一個缺愛的弱智,獨孤是他的姓氏。」
「?」艾斯疑惑,「這個姓氏有兩個字嗎?三十萬又是什麼?」
「是他一次的價錢。」林夜汐淡淡道。
艾斯還有些疑惑,但看林夜汐不怎麼想說,就沒有再問。
林夜汐反手扣下手機,屏幕外的人眼前一黑,看不到林夜汐那邊的景象了。
「無語死了,那個智障……別死哪兒了。」只能聽見林夜汐小聲嘟囔着。
吳鈺也是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靠在自己買來的小船上。
「你這船哪兒來的啊?」林夜汐閑的無聊問道。
「從一個漁家那裡買的。」吳鈺閉了閉眼,「看着這船的性能還可以。」
賣給他船的漁家邊看着天上的屏幕,邊收着漁網。
「說起來這孩子還挺有禮貌的。」身邊的老伴笑道,想起前不久吳鈺買船時的場景。
收網的老人哼哼一笑,想起之前買船時,吳鈺拿着一袋金子問能不能買那條船。那條船哪值那麼多錢,況且當時岸上的海賊要來搶奪他老頭子的東西,是他趕跑了那群海賊,還很有禮貌地發問……說起來還應該好好謝謝他。
老人回想起吳鈺拿着劍架在海賊脖子上時,臉上依舊掛着溫柔的笑,甚至語氣還十分的溫和。
他本不想要他的錢,但抵不過他堅持,最後還是無奈拿了一小塊。
老人剛想感嘆一句「好孩子」,就聽屏幕上的吳鈺笑道。
「那兩個孩子還挺好的,只收了一小塊金子。」
老人:?
你在叫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