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在不逢時身後蹦蹦跳跳的走,路途中你們又遇見了那座屍山,但是很奇怪,你發現那些殘肢都在迅速的消失,變成一塊又一塊由黑紅半透明晶體組成的「豐碑」。
你覺得很新奇,於是就想過去看,但是被眼疾手快的不逢時拽了回來,她如臨大敵的看着那巨大的「豐碑」。
「豐碑」沒有動,巍峨的,像是一座縮小了的城池。
「那是什麼?」你問她。
「那是…」
她的聲音被另一道女聲阻止。
「不必告訴她噢。」
扎着麻花辮眯着眼睛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雪地中。
黑髮在一片白茫茫中格外明顯。
她理了理被繞在前面的麻花辮。
「本田女士。」不逢時歪頭,似乎對那位女士的到來十分疑惑。
「時太久沒回來,我有點擔心。」她笑。
「…」不逢時似乎並不認可這個理由,只是默默的低了頭。
那位女士款款走來,你這才發現她似乎身高只有一米六多少,這和她的氣勢完全不符合。
你學着不逢時也低頭。
「你好。」她的嘴角貌似沒下來過。「在下本田印。」
「我忘了我叫什麼了,怎麼稱呼都無所謂。」你無奈的攤了攤手。
本田愣了一下,食指蜷起掩住上揚弧度更高的嘴角,放下手時已經恢復了撲克臉。
「很抱歉。」她笑。
「沒關係。」你笑。
經過一番十分和諧的交流,你明白她是來帶不逢時回家的,不過現在可以順便捎帶上你。
可喜可賀,可口可樂~
只有直觀的去觀察這片根本看不出有多大的白樺林你才知道,為什麼曾經你左走右走都會死了。
他就像是一個莫比烏斯環,你無論怎麼走都會回到原點,除非找到突破口,也就是將「環」轉變為「圓」的突破處。
這是正常的思路。
但是你不一樣。
你身上有點特殊的東西,讓你可以找到突破口,但是卻無法從這裡的道路回到原點。
在突破口之外,你只能前往另一個地方。——紙條兩端摺疊在一起的地方。
這麼想我還挺厲害的?你露出死魚眼。不過我好像沒有選過逃跑那個選項,要不要下次選一下?
你想之又想,最終決定放棄。
你毫不懷疑選了逃跑照樣是死路一條,這麼想的話,一直沒有選到真正死路的你也是十分幸運的。
撓撓頭,你看了一眼前面帶路的本田女士,又看看後面護送你和本田的不逢時。
總感覺現在像是一個字面意思上的狼群,但是聽本田與不逢時的交流,貌似是本田女士佔主導地位的。
這麼想的話…你想,也許是馴服與被馴服的關係吧。
…
…
…
好想,好想,被馴服
聲音中會夾雜着,相遇的顫抖,聲音的蠱惑,無論如何,好想,被馴服…
你突然笑出聲。
「…?」不逢時疑惑的看着你。
你憋着笑,比劃比劃
「一位母親焦急的在手術室門前等待。
一會兒,醫生出來了,他看了母親一眼,然後一個空翻來到母親面前。
母親問他幹什麼,他說:你兒子沒活,我給你整個活。」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
「噗…」率先笑出聲的竟然是本田女士,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纖細的縫,笑聲清脆悅耳,像是雨滴滴滴答答打在樂器上出現的空靈響聲一樣。
不逢時一副CPU過載的樣子,茫然的跟在你身後,直到你和本田女士笑得都快背過了氣才遲疑的跟着哈哈了兩聲。
步伐加快,你們融洽了不少,恢復了原先你和不逢時一起聊天時一樣的輕鬆氣氛,雖然說的仍舊不多就是了。
你們一路上走的歡快,幾乎要讓你認為不會出現不逢時所說的「經常」情況。
冷風拂過,你的鬢髮齊齊的斷了一截。
一支短刀插在你身旁的樹榦上。
與此同時,你的笑容僅僅頓了一秒,就聽見了遠方頭顱落地時沉悶的響聲。
不逢時面色不虞的將飛旋迴來的巨鐮拖在手後。遠處,一棵白樺樹整齊的斷裂下來,漆黑的無頭屍體從樹冠處軟軟的倒下來。
你摸了摸自己的鬢角髮絲,呼吸略微的粗重了一些。
又有人死了。
你並不聖母,直接削掉頭顱也是一個並不會痛苦的死法,這幾乎可以說是不逢時對對手的恩賜。
但是這和那座屍山是不一樣的,這是你醒來後第一次看見有人真的死在你面前。
沒關係。
這是正確的死法。
你深吸一口氣。
「好厲害——!」你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不逢時,「一下子就旋迴來了誒!這是怎麼做到的呀?」
噠噠的蹦到不逢時身邊,你崇拜的看着不逢時。
她僵住了,似乎明顯沒有想到這情況,她偏過頭才有些生硬的說了一句多學多練。
你有些失落。
「誒…好吧」你眨巴眨巴眼,嘗試用委屈表情來表達你的失落。
你清晰的看見了不逢時抿緊繃直的嘴角和泛紅的耳尖。
「好啦~不要逗時了。」本田笑着,放慢腳步和你們兩個保持一條橫線的隊伍,像三個正常的女子高中生一樣。
「出去會有人教你的哦,不用太羨慕呢。」本田拍了拍你的狗頭,你並不反感。
「誒?真的嗎?好棒!」你高興的跳起來,腳步輕快,走在最前面。
「…真的是,天然系呢。」後面與不逢時並排走的本田女士摸了摸下巴。
「…」想了想一路上你各種行為,不逢時贊同的點點頭,「是的。」
你們都很高興。各種意義上的。
不逢時複雜的看着你的背影。
分明是很害怕的吧。
「時——」你蹦蹦噠噠的叫了一聲不逢時,一個雪球砸在她的臉上。
「……」
「噗……」本田女士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不逢時表示無語,並回敬了一個有些鬆散的雪球,這回你被糊了一臉的雪,她的雪球戰鬥力顯然比你高。
與此同時,本田女士也收到了你的雪球套餐。
「居然有在下一份嗎?」她有點意外,手裡動作卻不停,彎腰盤起來兩個超級圓的雪球,一個丟向挑起「戰爭」的你,一個又丟向了「幫凶」不逢時。
不逢時左看右看決定兩個人一起教訓,一手掏一個雪球biubiubiu的丟你和本田女士,你躲閃不及幾乎是被糊了一身的雪,本田女士身上也有雪。
你們對視一眼,決定先制裁不逢時。
一個雪球擦着本堂女士的耳尖飛出去,沒入枯萎的超大灌木叢。
「準頭錯啦——」你幸災樂禍的笑,一個雪球就丟向了不逢時,給她來了一個**。
雪地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在你看不見的灌木叢內部,一個殺手被砸暈在了裏面,雪球已經散開,裏面,一塊暗紅的晶體還沾着那個殺手額頭傷口的血跡。
暗紅的晶石從那人的傷口中生長開來,直到佔據他額頭的傷口。
你不知道。你們已經離開了這裡。
或許他會凍死在這裡,也可能會成為「原定之石」的一員。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