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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離,我亦不棄 你若不離,我亦不棄第三章 第一張車票在線免費閱讀_卡素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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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離,我亦不棄第三章 第一張車票在線免費閱讀

「叮叮叮叮」

曾真騎着單車在路上飛快的馳騁, 「快讓開,別擋路啊!」

曾真又是踩點上學的一天。騎車到校門口就已經一身汗水,她紮起高高的馬尾,頭繩上紅色的飄帶,搖曳在風中,明艷可愛。

「同學,麻煩你把校牌戴衣服上」

門口一站崗的嚴礫語氣十分溫柔,他穿着白襯衫,身高一米八,他的眼眸跟他的襯衫相益得彰,澄澈白凈。他一句話,喚進了曾真的心裏,如清風徐來,解了夏日的暑氣。

「哦哦好的」

曾真害羞地眨巴眨巴眼睛,趕緊把那小牌子戴衣服上。她仔細整理了一下校服,生怕哪裡的褶皺被男生笑話。

「慘,遲到了」

她看了一下手錶,停穩了單車忙慌跑去教室。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提高了嗓子「咳咳,曾真你今天又遲到了,我今天就罰你早讀課去…」

「去掃樹葉,哈哈哈」

一群同學在下面起鬨,看熱鬧。看來她是慣犯。

曾真操起掃把往操場林蔭處走去,放在以前,她肯定把掃把擱在一邊,跑天台去看小畫本。

她最愛的漫畫書是犬夜叉。

今天,她卻破天荒地打掃樹葉,她一邊痴痴地笑,一邊看着不遠處的教室窗邊坐着一個男生。

嚴礫有高挺的鼻子,兩片薄薄的紅唇一次一次地相碰,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白皙的皮膚顯得髮絲烏黑亮麗,纖長的手指捧着一本書朗讀,明明是一整個教室的人都在閱讀。曾真卻只聽到他的聲音,聲聲入心。

如果說暗戀是一門功課,那曾真肯定考滿分。

曾真以後每周三,周五都會掐着點到門口,因為這兩天清早,嚴礫就會在那裡站崗。

曾真這兩天上學的路上都是欣喜的,去見想見的人,總是最幸福的。

校牌也一直在這兩天忘了佩戴,曾真從未想過,嚴礫他每周這兩天是自己主動申請去站崗的,他其實可以不用去的,因為他是優等生,優等生學校都會要求他們把精力放在學習上,開了綠道不需要去站崗。

喜歡就是藏到心裏,它也會跑到眼睛裏,笑容里。

高中兩年過得飛快,曾真覺得他們差距太大了,她整整兩年都不敢去開口,一旦開了口,若是被拒絕,這輩子可能想見也見不到。

2013年到了,一月四號這一天多麼地特殊。

因為201314。很多少男少女在這一天跟喜歡的人表明心意。

嚴礫,他的父親是市裡最有錢的老闆,他們家做傢具的,他父親從十幾歲白手起家,生意越做越大,已經做到了出口,曾真一直不敢開口也是鑒於他們兩家的差距。

嚴礫還有一個龍鳳胎妹妹,叫嚴雨,長的十分可愛,在學校也是很多人追求。小雨看出來了哥哥的小心思,老是慫恿他去告白,「哥哥,你是不是懷春了哈哈哈,趕緊告訴她吧,今天可是千載難逢好日子,我們同學說這一天在一起的情侶會永遠在一起哦,一生一世一雙人。啊,想想就甜蜜」

「你懂什麼,好好看你的書吧,你上個月月考是不會又墊底了!」

嚴礫彈了一下小雨的額頭,小雨氣嘟嘟地離開了房間。嚴礫的胸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嚴礫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他害怕被拒絕,也不甘心只做她青春回憶里的某個陌生人。假如被拒絕了,豈不是比熟悉的陌生人還要可悲。他決定先做個朋友吧。

「曾真,你,你好,我叫嚴礫」

嚴礫神情緊張怯懦,他早就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因為她老是沒有戴校牌。校牌上面的名字早就刻在他的心裏。

曾真聽到了他的主動搭話,內心開滿了木棉花,校門口的木棉花都不及她的熱烈奔放。

「你好!嗯,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還沒等的及嚴礫說出背的滾瓜爛熟的台詞。曾真迫不及待地說了,說了她這兩年多以來最大的心聲,從來不奢望他知道自己的暗戀,她很清楚,她應該配不上他,他是天上的星星璀璨奪目,而她是夜裡看不見的雲朵,做不了他的月亮,無法跟他一起發光發亮。

但是在嚴礫心裏,曾真才是他的星星,他想做守護她的雲朵。

曾真迫切地等着他回應。嚴礫咯噔一下,原來她只是想跟我做朋友。

「嗯!好!這是我的QQ號跟手機號」

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紙條遞給她。

從此,曾真上學再也沒遲到過。

曾真想努力追趕嚴礫,她心裏暗暗下決定,等考上跟他一個學校就跟他表白。所以她開始天亮就起來學習,晚上也學習到深夜。

高考結束的這一天,曾真比任何時候更想靠近夢想。

「曾真,我不想做你的朋友了」

嚴礫從遠處小跑過來,喘着粗氣。

曾真有些害怕,難道我煩着他了,以為他是來絕交的。

「因為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嚴礫大聲喊了出來,藏了心裏這麼多年的秘密,公諸於眾後反而有點興奮。

曾真她哭了又笑,淚珠啪嗒啪嗒掉出來,兩手不停地擦着淚水。

「我一直以為我是那個單相思的傻子」。

「不傻,你是最可愛的。我才傻。幸好你也喜歡我」

發現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簡直是雙倍彩票中獎。

少男少女的心思是甜蜜青澀的梅子酒,喝一口是甜蜜的,青澀的,朦朦朧朧的愛意最是人間值得。

嚴礫家裡家大業大,他父親常年在外跑生意。他的工廠交給他的弟弟打理,高考放榜的前幾天,公司突然被爆出來好幾批的傢具產品檢驗不合格,卻流通市場上。數量太多一時間無法召回,受到了很多公司的投訴,都來索求賠償。

嚴礫的叔叔,為躲避這些債務早就跑路躲起來。嚴礫的父親是老闆不得不出頭處理,即使把公司賣了也沒辦法填空這麼多窟窿,一夜之間,公司只能被迫申請破產處理。他們住的大房子也要變賣抵債。他們家一下子從天堂墜入地獄,嚴礫父母決定遷移上海投靠嚴礫的舅舅,舅舅在上海做的是沙發座椅墊,做的風生水起,他跟嚴礫的媽媽,也就是他妹妹,從小相依為命,聽說嚴礫家出了事。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可以接濟他們夫妻去他公司上班,讓他們起碼生活過得去,畢竟還有兩個孩子要上大學。

家裡的變故本就是意外,嚴礫心裏五味雜陳,他很想去廣州讀中大,因為他跟曾真約好了。可是欠着債務,又沒有足夠的經濟支撐他讀完名牌大學。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弱小又無能。嚴礫的父親有心無力,實在是沒錢,也不好意思開口跟別人借錢了,他父親打算讓他們去上海就近讀個本科,這樣高分數進去不僅有助學金,而且孩子也能待在身邊,廣州到處是債主,他們夫妻也想孩子們出人頭地前途光明,但是留在這裡總怕有人找上門去傷害他們,做父母的,總是覺得自己要給最好的給孩子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囊中羞澀實在給不起了。

距離填志願結束只剩下一天。

嚴礫最近幾天關在房間里,一臉愁容,他在糾結,異地戀嗎?他承受不住,因為才剛剛表白,就要分開了,他甚至害怕耽誤曾真。他上網查了路程,廣州到上海的高鐵要八個半小時,來回車費就需要一千多塊錢。放在以前對他來說是小錢,可是現在很貴,貴的感覺愛情都不夠支付。他哭了很久,抱着曾真送他的抱枕哭了好幾天,他不忍心弄髒,他還是用紙巾擦眼淚鼻涕。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家裡人不知道他怎麼了,是不捨得這個城市嗎?還是因為害怕貧窮。

他去不了她去的地方,無法每天牽着她的手散步在校道,親吻不到她,無法用手撫摸感觸她的臉龐。結束嗎,他又糾結了,他不想做個懦弱的男人,遇到困難就打退堂鼓。痛苦之際,曾真的來電敲醒了他。

「喂,嚴礫。」

電話那頭的曾真哽咽着聲音,又清了清嗓子,生怕對方聽出來自己哭啞的小嗓子。

「嗯,我在」

「嚴礫,我聽說了,你妹妹都告訴我了。你要去上海了,你想好了嗎」

嚴礫深吸一口氣,擦了眼淚。

「你都知道了,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真真對不起,你明白的,我不捨得我也不想走。」

在這個年紀遇到這種事情真是無能無力。

「你下樓,我就在你們公寓門口」

他們的房子拿去抵債,現在只能住在舅舅廣州的舊公寓里。

嚴礫衝出房門踉踉蹌蹌跑下樓去,他看到了曾真,跟高一開學第一天的曾真一樣,紮起高高的馬尾,紅色的絲帶飄逸,她張開手臂,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好看極了。嚴礫一把抱住她,靠在曾真的肩膀上。這一刻他想明白了。他不想失去她。

「真真,你害怕嗎?」

「害怕什麼」她抱得更緊了

「害怕,害怕失去我」

「你若不離,我亦不棄」

曾真很堅定的望着他,從來沒這麼勇敢過,她想抓住他,即使天各一邊,也要佔據他的內心。

「那你要連我的份一起努力,去我們夢想的學校」

「其實我想跟你去上海讀書,但是我父母不同意,我對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現在沒有能力我沒有辦法陪你,對不起對不起」

曾真抱着他嚎嚎大哭。

「傻瓜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錯,是我現在能力不夠,不能留在你身邊。相信我,等我有能力了,就可以天天抱着你,而不是一個枕頭」

他薄薄的唇淺淺地吻着她,吻着她的雙唇。曾真閉上了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沒有等暑假結束,填完志願的嚴礫被父母催促着收拾行李。出發的這一天,曾真很想跟他好好道別,嚴礫卻不讓她去送別,他說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哭的樣子,這樣每天想起他來就不是那麼丑。他就是個要強的人,在女朋友面前始終要保持乾淨利落,要自信大方,不能像個小嬌妻一樣哭哭啼啼。

曾真一大早就去了高鐵站,望着開開停停的的士車,內心的思念希望他快點到,但是卻也想他晚點到,不想他走的太快。曾真看到了嚴雨從車上第一個下來,她趕緊躲遠點,躲在柱子邊上。嚴礫在進站口下了車,他抱着一個抱枕在懷裡,他媽媽說他真是撅,大夏天的抱個枕頭不熱啊?枕頭上印着真真最喜歡的犬夜叉。她說她也想做阿離,勇敢,堅強,不是個只會拖累人的女主角。

從下車到門口的閘機,只有數米的距離。嚴礫的腳步卻很慢,他似乎感受到了曾真的氣息,故意放慢腳步去等待,環顧四周,嘆了口氣,對着懷裡的枕頭說了句再見。

「哥哥,快點吧,過安檢了」嚴礫的妹妹催促到。他的父母已經進候車廳等他。知子莫若母,他們還有半小時,把時間留給他。

「好我這就來了」

「嚴礫!」

嚴礫的身後衝來一個身影,從身後摟住了他。

「對不起,我感覺我已經開始想你了,嗚嗚嗚」

曾真的眼淚鼻涕蹭髒了嚴礫的衣服,一向潔癖的嚴礫並沒有在乎。

「我們還會再見的。不用哭,你哭壞了嗓子,怪讓人心疼,我不想讓我的女孩變成鼻涕蟲。」

嚴礫把抱枕放在行李箱上,剝開了他她的雙手,口袋裡掏出來紙巾給她拭去了淚水,她的眼睛哭的紅紅的,大大的眼珠里倒影出的只有嚴礫一人。

閘機對面的妹妹看着哥哥他們依依不捨,唉,輕嘆口氣。

「我以為我哥腦子裡只有書蟲,沒有想到還是個戀愛腦,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估計沒戲了」

她搖了搖頭,為哥哥憐惜。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您乘坐的開往上海虹橋的列車已經開始檢票了」

「哥,快點啊檢票了!」

「真真,我一定會回來找你,你等我」嚴礫從包里掏出一條紅繩子,上面串了個小戒指。他把紅繩戴在了曾真的脖子上。快步進了車站。再見了,他的初戀。

再見也不知何時再見。車站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曾真站在雨里,抿着嘴巴,鹹鹹的,這是淚水還是雨水已經不重要了。她淋着雨,一步步走回家去,走着走着到了高中學校門口。校門緊閉。關住的是她從前的回憶,校門內,她會因為嚴礫的一個眼神竊喜,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暗戀多年的對象也喜歡着自己。想到這裡,她笑出聲來。對,起碼是幸福的,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他的心裏有她。

「下雨了,她好像沒帶傘,這個傻丫頭又是這麼粗心老是不帶傘」

嚴礫的列車已經開走,他多麼想下去給她送一把傘。可是他不行,此時此刻,愛情真的有些蒼白無力,連幾滴雨都無法給心愛的人遮住。

在這個不確定的年齡,遇到了想照顧一生的愛人,命運總是不公,給你派來了命中注定,也給你送了一座大山,愛她就得翻山越嶺,爬的過去嗎?嚴礫有點怯懦了,他害怕時間太長,距離太遠,會把彼此的愛磨的稜角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