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緞上的馨香縈繞在兩人鼻前。
屋內的燭火像是少女的裙擺盈盈蕩漾,火苗跳動、溫度漸暖。
一時,阿煦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燭火燙,還是身子燥…
「我…我…」溫幼梨目露怯弱,粉而嬌的唇瓣被她輕咬着,臉上的神色儘是一個被男子佔了便宜的驚慌失措。
那宛若幼貓的無助慌張,太能激起少年的保護欲了。
眼瞧阿煦清冷的薄唇收斂抿起,情緒有了變化,溫幼梨見好就收,忙把人推開,嬌羞着小臉跑回了自己閨房,只留阿煦一人在原地站了許久。
…
剛回到房間,4399迷茫的聲音跟着響了起來,「阿煦的好感度一下子上漲了十五,宿主您怎麼不趁熱打鐵?」
溫幼梨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悠哉小口喝着,「你這話問的,一看就是沒養過貓貓狗狗。」
4399,「??」這和養貓貓狗狗有什麼關係?
「這釣男人吧,就不能把他們當成個人。」
「那要當成什麼?」
「寵物。」溫幼梨,「今天你給他順順毛,明日你再逗弄逗弄,等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給他點兒甜頭嘗嘗,讓他覺得你忽冷忽熱,拿捏不住你更猜不透你的心思。反正就是拿男人當個樂趣,別整日牽腸掛肚的。」
4399「!!」受教了。
溫幼梨問,「阿煦現在的好感度有多少?」
「30。」
「查查他現在心裏還有沒有想不告而別的念頭。」
4399,「他還在自己房門口站着呢…」
「不就是抱了幾下,怎麼跟個獃子一樣。」溫幼梨輕聲笑。
「宿主,阿煦的眼睛都已經好了,你不打算最近再給他找個大夫瞧瞧?就任由他繼續裝下去啊?」
「裝!」溫幼梨明眸盪起叫狡黠的笑意,像只蔫兒壞的小狐狸,「他要是不裝下去,那我可就也裝不下去了。」
母胎單身的4399聽不懂…
等等!
4399驚呼一聲,「阿煦又漲了5好感度!」
溫幼梨淡淡「哦」了聲,「肯定是因為那布條子唄。」
4399滿眼崇拜,「不愧是綠茶老祖宗,這女紅刺繡竟然都會啊?」
「我才不會。」
「??」
「喏。」溫幼梨下頜朝着不遠處的衣櫃抬了抬,「下午從裡頭隨便翻了件沒穿過的白色衣裙的玉帶。」
她才不為男人浪費那個時間。
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敷幾片面膜…
…
入夜,火燭熄滅。
少年合衣入眠,卻終不得眠。
不管是閉了眼還是睜開眼,少女白衣雪肌,那嬌柔怯弱的模樣好似就在眼前。
阿煦翻了個身,懷裡擁簇了一捧棉被。
棉被溫暖又柔軟,只是不及她萬分。
他本決定今夜就離開的,繼續回歸江湖去過那打打殺殺、風餐露宿的日子。
一隻腳都已經邁出了房門,另外一隻始終邁不出來,彷彿灌了鉛。
他若走了,她身旁要是再出現「魏紫萱」那種女人又該怎麼辦?
溫幼梨酣夢香甜,殊不知隔壁耳室的少年為了她徹夜未眠。
…
翌日,書院休沐,溫幼梨貪睡了會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小棠進來的時候,她只着輕薄的小衣半坐在榻上伸懶腰,媚色撩人。
「哎呦我的小姐!」小棠趕緊把洗漱用的臉盆擱下,走到床榻邊把溫幼梨又給摁進被窩裡。
「怎麼了這是?」
小棠,「咱們院子里現在可是有着大男人的,您這也得稍微注意些。」
「哦…」溫幼梨若有所思點點頭,「你說的可是阿煦?」
「不是他還能是誰?咱們府上的小廝也不少,哪個能有福氣住進您院子里啊?萬一有天他不懂規矩進了您的閨房…」
溫幼梨任由小棠伺候着自己穿衣洗漱,她剛睡醒,嗓音里還透着懶倦嬌氣,「阿煦眼睛瞧不見的。」
「瞧不見也不行!」小棠艷羨盯着溫幼梨胸口,「不過話說回來,好像自從咱們搬入京城住,小姐身子確實長了不少呢。」
溫幼梨雙手捂着胸口嬌嗔瞪她,「快去給本小姐拿衣裳!」
4399得意的聲音在溫幼梨心底響起,「怎麼樣宿主,我的優化功能還挺好用的吧?」
溫幼梨,「…」
原主上輩子模樣生得極好,就是「一馬平川」有點太可惜了。
為了宿主們能更高效的完成攻略任務,每到一個世界,4399這個系統都可以幫助現在的身體優化一個地方。
所以在溫幼梨感受完原主的「平坦」後,幾乎毫不猶豫把「石頭子兒」趕緊優化成「小山丘」。
小棠拿了件明艷的衣裙要給溫幼梨換。
「不要這件,要那件素鵝黃的。」
「小姐今日不是要去徐府么?」小棠滿臉疑惑,「既是去見未來姑爺,您怎麼非要往樸素了打扮?」
小棠說著又想起什麼來,臉一板,瞧着像是生氣,「那個魏家的娘子聽說也偶爾去徐府,每次去吧,還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溫幼梨也喜歡嬌俏的顏色,只不過她今日去徐家不是為了去和魏青闌比美的,而是去演戲的。
…
馬車在徐府門前停下。
溫幼梨是徐子鷺未過門的妻子,也是徐家日後的當家主母,徐家幾乎人人都認識溫幼梨。
溫幼梨剛下馬車,看門小廝就神色古怪朝她走過來說,「溫娘子,我家大人他…」
小廝正欲說徐子鷺不在府上,溫幼梨淡淡一笑堵了他的話,「我前些日和魏家姐姐約好了,今日一同來請教子鷺哥哥詩詞的,敢問可是魏家姐姐先一步到了?」
原來是這樣啊!
小廝提起來的一顆心又被塞回肚子里。
既然是約好的那就好辦了。
「溫娘子裏面請,魏家娘子確實一早便來了。」小廝說著就要領溫幼梨進府。
「他二人可是在書房?」
「是。」
「徐府我也熟悉,我自己過去就好,你且留下守着吧。」
這邊兒溫幼梨往書房走,那邊兒魏青闌正煽風點火,有意無意和徐子鷺談論起首輔顧璟衍喜愛揚州瘦馬的事迹。
…
「子鷺哥哥如今高中狀元,又被聖上放在大理寺重用,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了。」魏青闌手執毛筆在紙上作詩,她邊寫着字,邊吊人胃口嘆了口氣,「只是…」
徐子鷺問她,「只是如何?」
「只是聖上這些年身子骨不大好,朝堂大小事宜都全權交給了顧首輔打理。首輔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子鷺哥哥能得首輔重用,找出當年滅徐家滿門的幕後真兇定會容易。」
徐子鷺清雋的眉宇間掠過一絲殺氣。
他之所咬牙活到現在,為的不就是給徐家報仇雪恨么!
徐子鷺蹙眉,「顧首輔心思沉穩,能入他的眼並不是容易的事。」
提起顧璟衍,百官聞聲變色,放眼京都官場,誰又能不知他顧璟衍心狠手辣。
京城官僚大多以顧璟衍馬首是瞻,而他想要查出滅徐家滿門的真兇,確實依仗顧璟衍是條捷徑。
魏青闌心思機敏,瞧徐子鷺半天不說話,她就知道徐子鷺心有動搖。
「聽說顧首輔喜愛南巡,一年三次南巡,還…」魏青闌紅透小臉,聲音低喃道,「還在揚州置辦宅子,豢養瘦馬。」
徐子鷺氣笑,輕敲了下魏青闌的腦袋,「小姑娘亂說話,真是不知羞了。你常年在京,可知道什麼是揚州瘦馬,又可知道那揚州瘦馬是何模樣啊?」
「青闌當然知道,揚州瘦馬不就是溫妹妹那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