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現在是何年何月?

第2章 岳卿,你可知錯?

臨安!

南宋皇城!

晴空萬里,冬日暖陽!

江南的臘月此時已經非常寒冷,難得的晴天讓整個皇城都沐浴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金碧輝煌,更添滿城盡帶黃金甲之感!

臨安,這個南宋的政治、行政和軍事中心,僅僅是被命名為「行在」,即天子所在之地。

並不能算作名義上的都城,但卻是實際上的都城。此舉意在名義都城仍為金人所佔之開封!

整個皇城位於臨安鳳凰山東麓,坐南朝北,依山就勢,似乎大有北定中原之意!

遠處一片烏雲緩緩蓋頂而至,一時間狂風大作,風隨着沿着宮牆急速的舞動着,吹動了王台樓榭,吹動了琉瓦金柱。風似乎想說些什麼,彷彿有冤屈要向誰訴說著?

噼啪!於無聲處響起一聲驚雷!

晴天霹靂驚醒了正在沉睡的何耘!

他躺在偌大的金絲楠木精細雕刻的龍床之上,身着中白單衣,蓋着一床蘇綉錦被,處處彰顯着九五之尊的感覺!

這是哪裡?

睡眼朦朧的他一時恍如隔世,浮生若夢,不知身在何處。這是個陌生的環境,周圍的陳設和物件都透着一股王者之氣。

他不覺心頭一驚,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

記憶中前世自己是大學歷史系的副教授,人到中年,在一場病痛中離開人世。

一聲驚雷驚醒的不只是那個夢中人,也驚醒了那顆沉睡的心靈。

何耘望着銅鏡中的陌生自己,儒雅的中年男人味道,白皙的臉龐中透着焦慮的眼神。

或許銅鏡中看到的只是那具肉身,自己擁有的只是這具肉身上的靈魂而已。

「官家,您醒了!」一聲鴨公嗓透着諂媚和奴顏。

什麼?官家?

中國歷史上只有宋朝的皇帝才被大臣們稱為官家,莫非自己穿越到了宋朝嗎?

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兼三五之德,故曰官家。宋太祖趙匡胤取官家之稱皆源於此。

何耘按照自己歷史學的常識,細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和物件,大概得出了判斷。

此時身體和意識的熟悉感越來越強,或許是穿越後的代入過程迅速產生。

「你是誰?」

「現在是何年何月?」

只見一個太監打扮的白臉男人跪在跟前,不知道眼前這位大宋皇帝怎麼回事!

「官家,您這是……」

「奴婢張去為,是內侍省押班,跟隨官家左右多年啊!」

「當下乃紹興十一年臘月二十九!」

張去為一臉驚訝的跪在地上,有點懵逼的思索着!官家莫非是剛才被那驚雷給嚇着了,亂了心神不成!

一切都清楚了!年號紹興,自己就是南宋昏君趙構!

趙構何許人也?

這位在北宋末年靖康之變時是以康王的身份成為金國人質,因出質有功,被宋欽宗任命為天下兵馬大元帥。

後開封城破,宋徽宗與宋欽宗兩帝被金人擄至北境,便召集抗金勤王軍隊自立為帝,乃是後世稱之宋高宗,亦是南宋的開國之君。雖然說是開國之君,卻也是命運多舛。

中國歷史上最會逃命的皇帝是非他莫屬,稱為趙跑跑一點都不為過。

從泥馬渡江到出海逃亡,可以說是江河湖海在內的四海為家都嘗試過。從沒有一點群眾基礎和軍隊基礎,僅憑皇子身份和天下兵馬大元帥頭銜,能夠建國也算是很不容易。

只是這位高宗皇帝不僅愛跑,而且很愛求和,軟骨頭一個,可以說是沒有一點上進心的皇帝。

這段歷史也算是非常屈辱的一段,非常悲壯的一段,非常昏庸的一段。

沒想到自己穿越過來就成了南宋昏君,趙構這個名字就將一直伴隨着自己了。

好不容易重生為人,那就不能再讓趙構這樣渾渾噩噩的混下去了,不然怎麼對得起上天的眷顧,不然怎麼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宗。

既然穿越過來,就代表能夠改變歷史,那就讓自己徹底改變這段屈辱且悲壯的歷史吧!

「官家,樞密使韓世忠在殿外等候多時!」

張去為的話語把他拉回現實,當下自己就是這臨安城裡,皇城宮中萬人景仰的紹興皇帝!

樞密使是樞密院主官,而樞密院在宋朝是主管軍事的重要機構,相當於清朝時期的軍機處,樞密使求見那一定不是小事。

「哦,韓卿!急於見朕所為何事?」

「大,大概是為岳鵬舉的事而來!」

張去為一邊哆嗦的回著,一邊腹誹着官家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覺醒來,連自己也不認識了,更是連什麼日子都忘記了。今天要發生這麼大個事,好像也跟個沒事人一樣!

「岳飛怎麼了?他出了什麼事嗎?」

「啊,這……」

「官家,您不是讓大理寺會審岳飛,今日賜鴆酒領服嗎?」

什麼?賜鴆酒?

今天要把岳飛賜死?

趙構聽到張去為這樣說,心裏一下子涼了一大截。

剛想着自己怎麼有番作為,還沒有出場就折損一員大將,這天不是都要塌下一半嗎?

「快宣!」事不宜遲,趕緊了解一下情況,看看來不來得及補救!

韓世忠一襲紫袍,腰中別著個金色魚袋,愁容滿面,大馬金刀的跪了下來。

金色魚袋是宋朝高級文官的的標誌,可見韓世忠轉任樞密使後已經不算統兵將帥,而是以文官的角色出現。

這韓世忠早年隨軍征伐西夏,靖康之變後就堅持在河北抗金,後擁立康王趙構稱帝,而後的苗劉叛亂中又有救駕之功,眾武將之中頗有威望且資歷甚高,對宋室忠心耿耿,自然也深得趙構信任。

「官家,臣懇請您收回成命,饒那岳鵬舉一回!」

韓世忠本來就是一副武將直來直往的脾氣,何況此事十萬火急,沒有任何的鋪墊便直入主題,而此時表情已經是由愁容滿面轉為如喪考妣。

「哦,韓卿說說理由!」

趙構此時心急如焚,但依舊要擺着皇帝的威嚴和架子,這個時候斷不可亂了分寸。不然以後怎麼駕馭這幫武將呢?

「雖說岳飛擁兵自重,不受節制,卻也是無奈之舉!」

「何為無奈之舉?」

「彼時郾城大捷,岳飛不囿於兵法和號令,靈活運用方得此大勝。雖說有違於皇命,卻也大敗兀朮,收復失地!懇請官家念那岳鵬舉有抗金之功,以功折罪,爾後戴罪立功!」

韓世忠心急如焚,為了能保下岳飛,也只能懇請將功抵過。

假如能功過相抵,就算貶個流放,至少留下岳飛性命。保全如此帥才,日後也必有可用之時!

「若依韓卿之見,將在外皆可不受皇命?皆可擁兵自重?皆可自立為王?」

韓世忠聽着趙構凌厲的言語,看着犀利的眼神,特別是最後一句的自立為王,嚇得他趕緊頓首磕頭!

官家這是怎麼了?

一向都是客客氣氣,軟弱有餘而魄力不足,什麼時候這麼咄咄逼人過啊?

趙構這話一出,他也不好怎麼說,確實武將很容易被猜忌而下獄,哪怕是莫須有的罪名。

古代皇帝和武將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猜忌,武將擁兵自重不受節制是最大的忌諱。

安史之亂和朱溫篡唐都是武將擁兵自重的結果,威脅的可是皇帝最根本最核心的利益-皇位!

因此歷朝歷代怎麼駕馭武將,怎麼限制武將,就成了皇帝的必修課。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限制過多則軍力不足,宋朝的重文抑武就是個例子。

最終的結局就是靖康之恥,宋室滅亡。

因此當岳飛郾城大捷之後,趙構聽取了秦檜的建議,削了韓世忠、張俊和岳飛的兵權。

韓世忠和張俊轉任主管軍事的中樞機構樞密院的最高長官-樞密使,而岳飛則轉任樞密副使。明面是重用或者升遷,實則是削兵奪權。

這樣的辦法對皇位和皇權是穩固不少,但對抗金前線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見到韓世忠無言以對,趙構輕描淡寫的說道:「功是功,過是過!切莫以功折罪,以他岳鵬舉之能定有功高蓋主之時。到那時,朕豈不是要把這趙家天下也禪讓於他不成?」

「朕知你與岳飛惺惺相惜,且欣賞其精忠報國之心,然抗旨不遵即是藐視朝廷,切莫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詞來搪塞。」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韓世忠嚇得大汗淋漓,連忙磕頭。自己一句將功折罪沒想到被官家無限放大,看來這個情是求不下去了!

本來自己帶兵打仗之時也有擁兵自重之嫌,如若繼續糾纏下去怕是會波及自身。

此時陷入僵局,本來是來說情的,反而有可能把自身也搭進去。

看着韓世忠慌亂的樣子,趙構心裏平復了很多,看來敲打的火候掌握的很好,是時候給彼此一個台階下了。

於是輕揮下衣袖,張去為馬上屁顛屁顛的湊了上來。

「宣殿前司都指揮使楊沂中來見朕!」

「官家,啊……這……」

「支支吾吾,成何體統!」

「官家,楊指揮使被您欽點奉旨賜鴆酒去了大理寺。今日是那岳鵬舉……」

張去為此時急的氣都喘不上來了,他怎麼敢說楊沂中不是您派去賜毒酒給岳飛的嗎。

今天官家真的好像換了個人,以往都是溫和持重,現在似乎凌厲很多。

「混賬,朕何曾說過此事!去了多久?」

趙構一邊說著,一邊望着韓世忠!

「約莫半個時辰!」

「傳朕口諭,着楊沂中留守大理寺,不可妄動。速去!」

韓世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官家是在搞笑嗎?

說要殺岳飛的是你,現在又要去殺的人不可妄動。剛才還說擁兵自重,現在又有保全之意。

簡直就是君心難測,聖意難揣,伴君如伴虎啊!

「韓卿,你我君臣二人去一趟大理寺見見那岳鵬舉如何?」

「臣叩謝天恩!」

韓世忠不愧為一代名將,反應敏捷,馬上就揣測出趙構的意思。腹誹着,官家這不就是要保岳飛嘛,既然不想殺那為什麼還要弄這一出?

看來敲打是真,殺頭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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