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
南宋皇城!
晴空萬里,冬日暖陽!
江南的臘月此時已經非常寒冷,難得的晴天讓整個皇城都沐浴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金碧輝煌,更添滿城盡帶黃金甲之感!
臨安,這個南宋的政治、行政和軍事中心,僅僅是被命名為「行在」,即天子所在之地。
並不能算作名義上的都城,但卻是實際上的都城。此舉意在名義都城仍為金人所佔之開封!
整個皇城位於臨安鳳凰山東麓,坐南朝北,依山就勢,似乎大有北定中原之意!
遠處一片烏雲緩緩蓋頂而至,一時間狂風大作,風隨着沿着宮牆急速的舞動着,吹動了王台樓榭,吹動了琉瓦金柱。風似乎想說些什麼,彷彿有冤屈要向誰訴說著?
噼啪!於無聲處響起一聲驚雷!
晴天霹靂驚醒了正在沉睡的何耘!
他躺在偌大的金絲楠木精細雕刻的龍床之上,身着中白單衣,蓋着一床蘇綉錦被,處處彰顯着九五之尊的感覺!
這是哪裡?
睡眼朦朧的他一時恍如隔世,浮生若夢,不知身在何處。這是個陌生的環境,周圍的陳設和物件都透着一股王者之氣。
他不覺心頭一驚,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
記憶中前世自己是大學歷史系的副教授,人到中年,在一場病痛中離開人世。
一聲驚雷驚醒的不只是那個夢中人,也驚醒了那顆沉睡的心靈。
何耘望着銅鏡中的陌生自己,儒雅的中年男人味道,白皙的臉龐中透着焦慮的眼神。
或許銅鏡中看到的只是那具肉身,自己擁有的只是這具肉身上的靈魂而已。
「官家,您醒了!」一聲鴨公嗓透着諂媚和奴顏。
什麼?官家?
中國歷史上只有宋朝的皇帝才被大臣們稱為官家,莫非自己穿越到了宋朝嗎?
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兼三五之德,故曰官家。宋太祖趙匡胤取官家之稱皆源於此。
何耘按照自己歷史學的常識,細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和物件,大概得出了判斷。
此時身體和意識的熟悉感越來越強,或許是穿越後的代入過程迅速產生。
「你是誰?」
「現在是何年何月?」
只見一個太監打扮的白臉男人跪在跟前,不知道眼前這位大宋皇帝怎麼回事!
「官家,您這是……」
「奴婢張去為,是內侍省押班,跟隨官家左右多年啊!」
「當下乃紹興十一年臘月二十九!」
張去為一臉驚訝的跪在地上,有點懵逼的思索着!官家莫非是剛才被那驚雷給嚇着了,亂了心神不成!
一切都清楚了!年號紹興,自己就是南宋昏君趙構!
趙構何許人也?
這位在北宋末年靖康之變時是以康王的身份成為金國人質,因出質有功,被宋欽宗任命為天下兵馬大元帥。
後開封城破,宋徽宗與宋欽宗兩帝被金人擄至北境,便召集抗金勤王軍隊自立為帝,乃是後世稱之宋高宗,亦是南宋的開國之君。雖然說是開國之君,卻也是命運多舛。
中國歷史上最會逃命的皇帝是非他莫屬,稱為趙跑跑一點都不為過。
從泥馬渡江到出海逃亡,可以說是江河湖海在內的四海為家都嘗試過。從沒有一點群眾基礎和軍隊基礎,僅憑皇子身份和天下兵馬大元帥頭銜,能夠建國也算是很不容易。
只是這位高宗皇帝不僅愛跑,而且很愛求和,軟骨頭一個,可以說是沒有一點上進心的皇帝。
這段歷史也算是非常屈辱的一段,非常悲壯的一段,非常昏庸的一段。
沒想到自己穿越過來就成了南宋昏君,趙構這個名字就將一直伴隨着自己了。
好不容易重生為人,那就不能再讓趙構這樣渾渾噩噩的混下去了,不然怎麼對得起上天的眷顧,不然怎麼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宗。
既然穿越過來,就代表能夠改變歷史,那就讓自己徹底改變這段屈辱且悲壯的歷史吧!
「官家,樞密使韓世忠在殿外等候多時!」
張去為的話語把他拉回現實,當下自己就是這臨安城裡,皇城宮中萬人景仰的紹興皇帝!
樞密使是樞密院主官,而樞密院在宋朝是主管軍事的重要機構,相當於清朝時期的軍機處,樞密使求見那一定不是小事。
「哦,韓卿!急於見朕所為何事?」
「大,大概是為岳鵬舉的事而來!」
張去為一邊哆嗦的回著,一邊腹誹着官家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覺醒來,連自己也不認識了,更是連什麼日子都忘記了。今天要發生這麼大個事,好像也跟個沒事人一樣!
「岳飛怎麼了?他出了什麼事嗎?」
「啊,這……」
「官家,您不是讓大理寺會審岳飛,今日賜鴆酒領服嗎?」
什麼?賜鴆酒?
今天要把岳飛賜死?
趙構聽到張去為這樣說,心裏一下子涼了一大截。
剛想着自己怎麼有番作為,還沒有出場就折損一員大將,這天不是都要塌下一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