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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雖然看起來是個莽漢,內心卻一直活成了少年。
《水滸傳》中的魯智深,是《紅樓夢》里賈寶玉的原型。
或者說,賈寶玉出家之後,就會走向《水滸傳》里魯智深的人生道路。
《水滸傳》劇照在《紅樓夢》里,賈寶玉永遠都和女孩子有關;到了《水滸傳》里,魯智深的英雄事迹,也大都和女人有關:金翠蓮被騙,林娘子被辱,劉太公女兒被占,都是他站出來主持公道。
對女人毫無興趣的他,偏偏總能遇到英雄救美的機會。
如果長了一副寶玉模樣,大概換來的是: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魯智深呢?
多半是:小女子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
以上都是開玩笑,我們說點正經的。
認真說來,魯智深和賈寶玉,還真有很多契合之處。
不能說賈寶玉脫胎於魯智深,起碼曹雪芹在寫賈寶玉的時候,心裏一定有魯智深,甚至整個人物的塑造,都可能有參照。
或者說,這是文人塑造赤子形象的一種默契。
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
謝慈悲剃度在蓮台下。
沒緣法轉眼分離乍。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那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這個是《虎囊彈·山門》中的一段《寄生草》。
大概在2009年的時候,在小劇場里聽過,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琢磨魯智深和賈寶玉的關係。
每一句唱詞,都能和賈寶玉的前世今生對應起來,很巧妙。
《山門》」寄生草」《紅樓夢》第二十二回「聽曲文寶玉悟禪機制燈迷賈政悲讖語」,寶姑娘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先是照顧賈母的情緒,點了一折《西遊記》;接下來鳳姐也投賈母所好,點了《劉二當衣》。
開席的時候,賈母又讓寶姑娘點,重頭戲來了:寶釵點了一出《魯智深醉鬧五台山》,也就是《醉打山門》。
回頭來看這段唱詞,我們會隱約感覺到,這裏面在某種程度上暗合了賈寶玉的身世。
再看回目,「聽曲文寶玉悟禪機」,為什麼獨獨是寶玉悟得?
曹雪芹為什麼偏偏安排寶姑娘選了一折《山門》給寶玉聽?
我甚至相信,曹雪芹在寫這段,會想到魯智深。
他們倆實際上也是同道中人。
表面來看,都是反正統、反傳統的形象。
賈寶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