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呼…呼…」
陰冷、潮濕,這是派克驚醒時的第一反應,這是派克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月,初來乍到時他才發現自己被人關在牢里,全身上下就一條大褲衩。
青苔石的地板上時不時還跑過些鼠鼠,主打一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一日三餐只有濁水和黑麵包,突出一個人文關懷…
空氣中混雜着濃厚的血腥味和各種腐臭味,身上的鐵枷鎖叮鈴作響,體態消瘦,身上沒一處是好的,換作其他人可能離瘋不遠了,好在派克並不孤獨,因為周圍牢房的老哥既有才說話又好聽。
為什麼說他們有才呢?派克隔壁的老傑克上周企圖用鐵絲越獄,結果被獄卒發現,拖出去好好調教了一番,等回來以後可憐的老傑克精神就不怎麼正常了,他堅信自己的牛子是把銼刀,所以…
每天派克就和一眾獄友就看着笑話勉強度日。
今天這幫子爛人又在猜死人大**,賭着是那個倒霉鬼要掉腦袋。
「怎麼說,黃皮佬?你今天押誰中獎?」
派克對面牢房一個臉上紋滿咒文的光頭佬嘲諷的開了口
「狗崽子,我拿我床墊子下面那條煙賭,今天就是你領獎」
「去你的吧!前兩天你還賭我要砍頭的,你這爛嘴什麼時候說中過?」
牢房斜對面的人開了口
「不是你們東方人都有什麼特異能力嗎?那個叫什麼?對!修道!怎麼到你這就不靈了?看你那樣,你別是個雜種吧?」
「哈哈哈哈哈…」
監牢里傳來了犯人們愉悅的笑聲
「去你媽的!鬼佬,你撒泡尿好好看看你那B樣,你是個啥東西串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更加放肆的大笑聲,監獄內的氣氛變得活潑起來。
派克不知不覺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從最開始的內向素質人到祖安鍵仙完成了轉變。
鐺!鐺!鐺!
「吵什麼玩意?都給我閉嘴!」
身着警衛服的獄卒挺着那懷胎六月的大肚子,耀武揚威的揮舞着手裡的狼棒,狠狠的砸着監獄的大門。
他身後跟着幾個瘦弱的跟班狐假虎威的也跟着賣弄威風。
他們走到光頭佬牢門前,打開皮革書,高聲念到:
「馮.迪奧,犯下嚴重的異端罪,你可承認?」
「哼!」
「那就是認了!把他給我抓出來!」
一伙人蜂擁而上把光頭佬按到在地,拷上手銬,往外走去。
「嘿嘿嘿…好似」派克看熱鬧不嫌事大,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那獄卒兩眼一撇,又開始翻看手中的書,又說道
「派克,一個月之前莫名出現,其身上紋有異端圖案,於斷脊監獄關押等待處刑。」
啪!他將書猛的合上
「我勸你老實點,別想着搞什麼動作」
「海呦!老哥呀,我一臭流浪漢能幹什麼玩意兒?我難道還能插翅膀飛了不成?來,您靠近點」
「嗯?」
他傲慢的貼近派克的牢房前,側着身,派克快速將那條雪茄似的煙遞給他,獄卒四周望了兩眼。把煙偷偷收好,不緊不慢的開口
「說吧,什麼事?」
「大人,您也看出來我是東方人…我們那邊將就一個修身養性,所以您看能不能給我的自由時間稍微多些?」
他鼻子里發出哼哼的鼻音,悄悄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銅鑰匙,從中拿了一把給派克展示。
「監獄空地大門鑰匙,每天中午飯後找我」
「得嘞!謝老爺!您以後一定大富大貴,肯定是個當大官的料」
「哼哼…算你小子會說話」
那獄卒聽了這話很是受用,一晃一擺的朝出口走去。
「嘿嘿嘿…」
派克發出來陰沉沉笑聲,他的手裡拿着一塊印着另一種鑰匙形狀的肥皂,那是派克牢房的鑰匙。
入夜了,派克悄悄從床上起來,掏出白天複製的假鑰匙,打開了牢房門,光着腳走在濕滑的地磚上,一路暢通無阻,他算準了每天獄卒們換班的時間,今天正好是那個胖子那伙人的值班期,所以派克想當然的往煙里加了一種致幻蘑菇,為了弄到可以抽不出異味的蘑菇干他可廢了好大一番力氣。
目的明確,直達值班室,算算時間,差不多已經生效了吧。
打開木門,那一夥子人就跟恰了雲南菌子一樣,各種罕見樣都有,派克此時想給這一幕拍下來,但還是跑路要緊,他把值班室和幾個人身上值錢的東西給搜颳了個乾淨,從應急箱里搜颳了些壓縮罐頭和藥品,找了個挎包裝着。
想了想,盯上了地上躺着抓小人的瘦子。
三下五除二扒光了他的黑色警衛服,好歹算是有個正經衣服穿了。
「行了,找機會扯呼」
派克剛竄出門去,又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給拽了回來,他扶額低語
「我怎麼還忘了有這個貨在…」
「你漏東西了,一個對你我都很重要的東西」
派克環顧四周,啥也沒看到
「我看不見,我不管,什麼東西現在都比不上自由金貴」
說完他又準備邁開步子走,界外魔又將他給扽了回來。
「後面,暗門,進去」
「我什麼也不知道,除非你給我點好處…嗷!」
派克眼球一陣脹痛,隨後又是熟悉的灼燒感。
「現在給了,趕緊去!」
界外魔命令一般的口氣響起,派克緩緩睜眼,眼中的世界一切都變為了黑白色,他回頭朝後面那面牆看去,裏面有着什麼東西散發著黑黃的氣場。
這便是陰影視覺。
派克左顧右盼,他發現一本書上的指紋特別多,嘗試將它拿出。
「咯拉」隨着齒輪轉動聲響起,牆面緩緩移動,藏在其中的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雙刃短劍,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
「就這個?」
「沒錯,這可是個好東西,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
「唉…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人之下!我什麼時候才能自己做主」
「別急,很快,就在不久的未來」
「什麼意思?」
「這些你現在還不該知道,繼續做你的」
派克嘆了口氣,這黑眼人老是在他腦子裡冷不丁的說話,其他人也看不見他,所以派克經常像和空氣說話,搞得他像神經病一樣。
翻翻找找,慶幸的是獄卒身上用來卡住防暴棍的卡套適合放劍,等溜出去之後得找時間找個劍套,派克可不想那天被這玩意扎穿。
「那麼現在…脫身開始!」
派克大跨步跑出值班室找到樓梯,直往主控室竄。
往上走兩層,進入主控室,啪嗒一下拉掉電閘,監控、防禦系統,甚至連監獄大門都大開着!
不一會監獄獨立供電系統啟動,頓時警鈴大作,派克抬頭伸手卸掉通風管道的金屬隔欄,他嘴角勾起,心情愉悅。
「關了勞資整整一個月,天天吃不飽,每天挨頓小鋼棍,現在我出來了高低給你整個大的!」
他緩緩向前爬避免弄出太大的動靜,這次他的目標是犯人們的牢房區,往前爬了一段時間,距離備用警員到達還有一定時間。
正好爬到關押自己的牢房處,他聽見犯人們正在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
「出啥事了?邪魔入侵了?」
「放屁!斷脊監獄可是專門關押我們這群人的地方,那群黑玩意恨不得避着這地方走呢!」
派克顧不得聽他們雜亂的話語,他把獄卒隊長身上的牢房鑰匙順着隔欄往外一扔,大喊着
「等什麼呢?傻孩子們,機會來了,快跑啊!」
「卧槽!」
「那是鑰匙!快快快,拿過來!」
「我拿到的!別搶!」
「快點!放老子出來,我要給那群黑皮狗好好放點血!」
派克這麼做的目的無他,逃跑總得有些替死鬼幫自己擋着,而且他關電閘的時候可沒有避着監控走,多製造點混亂幫自己拖延才是。
派克掉頭朝下方供水區爬去,為什麼不跟大部隊一起走呢?派克可不敢保證第一個死的不是他,所以自然要和大眾背道相馳。
至於今晚要死多少人?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了。
斷脊監獄修建在群山之間,且不說山中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當派克有一天晚上看到了一隻有狼狗那麼大,長着蜘蛛腿,頭上頂着一堆眼球的老鼠時他就斷定這個世界不怎麼正常。
而且他聽獄警說過山上長的都是限制高能量的禁魔樹,就算逃出去了,也沒法用超自然力量,最終也只能淪為野獸的花生米,聽說如果運氣好,將會到達一片大的不可思議的苔原。
派克繼續向前爬着,此時西區的警衛已經成片向東區大門方向趕,刺耳的警報聲一刻不停,一群手持纏繞藍紫色電弧,外表形似捕鯨矛的身上裝備明顯比那種普通獄警好的士兵,踩着大腳步從派克下方跑過。
「這個世界科技體系可太怪了,他們是怎麼做到既先進又落後的?」
「還能怎麼樣,撿別人剩下的唄」
界外魔的聲音又響起來。
派克懶得管他,此刻他正離目標點越來越近。
咚!鐺!派克一腳直接踹開隔欄,對於一個被關的身上沒二兩肉的人來說,已經算是逆天了。
他跳下來,粗大的輸水管道還在運輸巨量的水柱,派克四處尋找水閘打算也一併關掉。
「啊,找到了,主控台」
主控台的綠燈熄滅,水管里的轟鳴聲也在減小,這時派克才發現旁邊有本日記,他打開來看。
1986年3月21日,最近監獄裏有些不太安神,有好多報道說有異種的出現,管它呢,跟我一個修水管的有什麼關係?
1987年5月8日,最近通風管道里有些響動,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有些擔心,所以上報了一下,但願他們能早點解決吧。
6月5日,他們根本什麼都做不到!那東西還在那裡!他們能做到的只有把它關在地下壓制空間里,它們已經越來越強了,有些壓制不住了,我早該知道的!沒了那把劍他們什麼也不是!我不要在這裡待着了,我要辭職!如果有後來的人,聽我一句勸,趕緊跑!另外小心,這裡「老鼠」很多。
噔噔咚!派克心裏一震
「完了,不會闖禍了吧?」
下一秒頭頂隔着水泥,傳出了凄厲的慘叫聲和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咆哮聲
「這他媽就是闖禍了!我怎麼傻到會聽那個黑眼鬼的話?!」
派克快速找到扳手,顧不得還未停止的水流,於是他便頂着水流的衝擊,加快手上的活。
終於,水管頂上的檢查口被擰開了,洶湧的水流不斷流過,此時派克背後響起了老鼠的吱吱聲,他回頭一看,正是之前見過的異形老鼠,於是他果斷跳入水管中,現場表演一段肖派克的救贖。
心中默念「三清在上,上帝保佑,帝皇爺護我」
水管內有充足的空間,足夠一個成年人蹲伏行走,當然這是在水排空的前提下,現在的派克正在玩越獄版的激流勇進。
不知過了多久派克被沖了出來,幸虧出水口沒有隔斷,要不然…
他被衝進一條緩慢的河流里,少許時間,他終於上了岸,他望着遠方的監獄,似乎那裡正燃起大火,似乎還有若有若無的槍聲,鬼知道那裡是不是狗腦子都打出來了,當然派克一點也不在乎,雖然自己無意識的放出了地底下關着的東西,還間接害死了不是人,但他依然不會有什麼感覺。
至少表面如此。
「嗝…」
「嗯?」
派克朝左看,那隻老鼠居然跟了出來,口中還發出意義不明的語言。
這是真愛啊,都跑到這裡了還想跟派克物理在一起,就為了他這一口肉。
他笑着搖了搖頭,低沉道
「我身上這是唐僧肉啊,讓你這麼惦記」
說著他抽出劍擺出戰鬥姿態
那老鼠見他準備攻擊,身體弓起,頭上一堆眼球死死頂着他看。
派克高高舉起劍,猛的向前擲出,旋飛着朝老鼠飛去。
只見那老鼠幾條蜘蛛腿一蹬,躲開了飛劍的攻擊軌道。
「好機會!」
派克抓起一大把沙土,朝那一坨眼球糊去。
鼠鼠這輩子也沒想到,它長了這麼多眼,居然是它送命的大短版。
它倒在地上,蜘蛛腿亂蹬着,使勁在地上剮蹭着,可惜,派克已經拾起了劍,踩住它的背,往脖子一捅,再轉幾下,遊戲結束。
以防萬一,又在屍體上補了幾刀,只見他擦了擦劍上的血跡,放鬆的嘆了一口氣。
意味着折磨暫時結束,不知道什麼樣的生活在前面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