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苦呢~」柳夙顏舔了舔指尖的血液,只感覺渾身都戰慄了起來,皮膚下的蛆蟲好似受到刺激一樣,動的更加厲害。
現在的她哪還有半點人樣和美感。
只讓人心裏發寒。
反倒是地上的鬼看起來更像一個人。
「不過,我要先收報酬。」
吃掉鬼魂的心,自己的身體會不會那麼難受,也會壓下心中翻湧的舊疾。只是可惜了,只能先吃顆心。
要是能夠換張皮,效果會更好。
柳夙顏擺弄了自己的指甲,一顆心就出現在她的面前。還在活蹦亂跳,裏面蘊含的靈魂之力,實在是讓她嘴饞,深淵巨口一張,
就吞了下去,都沒咀嚼一下,她心滿意足地笑了,醜陋的面容在那一刻奇蹟般恢復如初,眼角的紅痣勾人心魂。
從惡魔變成了天使。
「你答應我的。」原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說道,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還是沒忘記自己想要做的。
「答應我的…」
柳夙顏瞥了她扁下去的心口,「自然是如你所願了~」伸手一抓,就將原主塞回了身體,又看了看地上的死人。
芊芊玉手撿起那顆早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將它放在男人的心口處,手摁在上面,對着男人的面容,吹了一口氣。
就只見胸口的大窟窿快速合攏,直到恢復原樣,男人也在此刻蘇醒了過來,他不明白自己不是把心都挖出來了么,怎麼還會活着。
「我不是死了么?」季冶儒不敢置信地說,咳了幾聲白如紙張的臉,才有了血色。
「你當然死了,你現在可要聽我的。」
柳夙顏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用腳踢了踢他的臉龐,「帶着你家的人,離開這個村子,不要再回來。」
這也算是自己給原主的、回報吧。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看起來十分嬌媚動人。
「我、我不走。」男人眼神閃躲卻是不願意離開,他知道眼前的女人身上有多特殊,知道有多危險,可是他的心在告訴自己,要是走了,絕對會後悔。
「我不想離開,我想留在你身邊。」
柳夙顏臉上笑容收了起來,翻臉比翻書還快,冷漠地用腳一下子給男人踹飛,呈現直線在地上摩擦,直到砸在牆壁才停下。
「不知死活。」
「想死,我成全你。」
季冶儒疼得蜷縮着身體,視線卻並沒有移開半步,感覺肋骨都斷了,根本直不起腰,也就無法站起來。
「我可以幫你。」
「讓我留下來。」
他艱難地在地上用胳膊借力,一點點往屋裡挪動,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牙齒緊緊咬住下嘴唇,忍着疼痛,不發出一點聲音。
這時候系統9090看不下去了,它也算是從驚恐中醒了過來,飛奔跑到柳夙顏的面前,用小爪子拍了拍她的小腿。
後面兩隻腿站了起來,前面兩隻腿,一隻抱住她的小腿,一隻堅持不懈的拍着,試圖引起女人的注意。
【宿主你不能這麼做。】
【這樣是違法行為的,你不能這樣無差別傷害人,季冶儒在劇情里可是一個好人,你怎麼可以傷害他。
還有你怎麼可以把原主給拘留起來了!
她可是我們的僱主。】
它十分焦急,怎麼剛才還乖乖的宿主,現在就好像一個殺神一樣,見誰都要宰一樣。
【說完了嗎?】
【真的是吵死了!】
柳夙顏用腳直接踢飛了系統9090,只見小黑貓像是流星一樣飛出去,美麗空洞的眼眸,嘴角似笑非笑,好像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本來自己一個人好好的。
是你非要我來的。
我來了,你又這又那的。
我明明是按照要求做的啊。
她皺了皺遠山眉,小腿卻再次被什麼纏住了,低頭望去,居然是小黑貓又回來了,「你也想死嗎?」
【你答應我的,】系統9090強撐着身體,用爪子點在她腳踝的契約,那個小貓爪印子,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你應該清楚,我這樣的實力,一個小小的契約能奈我何?】柳夙顏完全沒有半分情面可講,本來就是拼誰相逢罷了,那般情深意重又是做給誰看。
再說了就這個小不點,想弄死只不過眨眼之間。
【滾遠點。】
小黑貓都來不及發出慘叫,整個人就再次划過天際,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裏面,外面的雨下了很久也不見有所變小,依舊是傾盆大雨。
無邊的寂靜包圍着她,黑暗籠罩在她的身上,似乎她就適合待在這裡。不等她發出惆悵的感傷,耳邊又響起打不死的小強的聲音。
【是我選的你。】系統9090咬牙切齒地說,【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棄你。】小貓身子東倒西歪地來到她跟前。
還沒走到腳邊,就摔進了泥坑裏面,冰冷的雨水籠罩在它身上,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它還活着。
黑色的毛髮此刻已經被泥土掩蓋,打結分叉成了一團又一團,它在想,自己第一次做任務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雖然它的確可以逃離這裡,然後再去綁定宿主繼續任務,可是它不想放棄,哪怕別人對此並不在乎,可是它不行。
也永遠不行。
它十分困難地抬起小腦袋,看了眼跟自己差不多要死的季冶儒,努了努嘴巴喃喃道,【他是無辜的,至少…不該動他…】
【都快死了還關心別人。】柳夙顏蹲下身子,用指甲戳了戳小黑貓,語氣淡漠地說道,誰也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
就宛如決定別人生死的上帝一樣。
神情慈悲祥和,普度眾生。
【我…咳咳…對不起。】系統9090已經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隨時都要離去的感覺。
眼皮重的根本抬不起來了。
這就要死了嗎。
原來死亡這麼簡單。
【好了,小天使,聽你的。】柳夙顏卻是寵溺一笑,眼睛裏都是溺愛,不在乎小黑貓身上多臟,就抱了起來。
順便把季冶儒給拖進了屋子。
大概是它身上的那份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