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淵一愣。
吃飯?就他現在這狀態跟死人唯一的差別就是能喘氣,剛才不知道自己情況光是撫了撫胸口就疼半天,要是不喂他只怕得餓死在床上。
「哎?」
秦淵動了動,居然不疼了?猛然間想起剛才老人在他身上點的那幾下,秦淵嘴緩緩張大……
卧槽!武俠世界!?
想到這點,秦淵兩個眼珠子都在發光,跟兩個探照燈似的,猛的從床榻上竄了起來,興沖沖的就往屋外跑。
跑到屋外正好看見院中端起酒杯的老人,老人聽見響動斜眼看了一眼秦淵。
就這一眼,秦淵就跟寒冬臘月被人潑了一瓢冷水一般,立刻就清醒了,乾巴巴咽了一下口水,緩步朝着飯桌走去。
走到桌前,秦淵思慮半晌,學着前世看的一些亂碼起糟的東西裏面的禮儀,朝着老人行了一禮,畢竟是老人,說不得日後還要相處,禮多人不怪嘛。
「沐猴而冠……」
老人端着酒杯輕哼一聲,不過諷刺歸諷刺,那種讓秦淵如芒在背的感覺卻是沒了,老人眼皮也垂了下去,似乎在看酒杯。
秦淵也鬆了口氣,看來老人比較在乎禮儀,哪怕不倫不類也得有,不過想來也是,怎麼說也是古代,這些東西都是標準,看來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落座後,秦淵看了看桌上,一盤青菜,一盤臘肉,一小盆豆腐湯,老人右手邊還放着一個小碟子,裝了一些豆子,想來應該是下酒用的。
不過秦淵落座也沒用像前世一樣端起碗就吃,而是等着老人動筷,這個禮節秦淵還是知道的。
前世在爺爺家,婦女兒童不能上桌,桌上要長輩或者最大的老人先動筷,然後是客人,隨後自己家人才能吃,婦女兒童就在廚房吃飯,或者在另一個屋子。
雖然後來大一些後家裡人也不在乎這些了,只要自己吃的開心,爺爺奶奶就開心,但是秦淵一直沒忘,雖然看起來是糟粕,但也算是一些值得留念的歲月痕迹。
老人見秦淵沒動筷,眼底划過一絲滿意,伸筷夾了一點青菜送進嘴裏,隨後放下筷子恢復了原先的狀態。
看老人吃了,秦淵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可是餓壞了,拿起筷子夾了滿滿一筷子的青菜,還沒等夾到碗里,秦淵渾身一抖,抬眼看去,老人又用那種毫無感情的眼神盯着他。
秦淵訕訕一笑,鬆開筷子只夾了一點,老人也重新垂下眼瞼。
很快,桌上的菜被秦淵一掃而光,給自己盛了一碗豆腐湯,秦淵一飲而盡,放下碗長出了一口氣,還是吃飽了舒服啊。
隨着秦淵放下碗,對面的老人也將最後一點酒喝掉,放下了酒杯。
秦淵看着眼前的飯桌,不由得撓了撓頭。
「那個……廚房在哪?」
正在往院外走的老人腳步一頓。
「洗碗這種粗活還輪不到你,該幹嘛幹嘛去,有人收拾。」
「哦哦。」
不過秦淵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只好跟着老人走。
不多時,來到一處池塘邊,池塘邊幾株柳樹隨風搖晃,直到老人走到一處涼亭里,老人這才回過身來看着秦淵。
「跟過來做什麼?」
「額……就是因為不知道做什麼才跟過來的。」
老人聞言沒回話,甩了甩衣袖坐下了。
見狀秦淵撓了撓頭也跟着坐下了,畢竟他現在是什麼都不知道,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頂多知道自己在一座廟裡,遠處有皇宮,然後疑似武俠世界。
就這樣,兩人一言不發坐了半個多時辰,老人依舊老神在在的看着湖面欣賞風景,但是秦淵已經跟個猴子似的抓耳撓腮了。
他是真的坐不住了,再坐下去非得得痔瘡不可。
「戒驕戒躁。」
老人食指在石桌上敲了敲。
聞言,秦淵身體一僵,深吸一口氣緩緩吐了出去,整個人都蔫了許多。
兩輩子加一起都沒坐這麼長時間過,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屁股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
秦淵坐在那一陣齜牙咧嘴,要知道他坐的可是石凳,雖說現在天氣還比較熱,但是一直這麼坐着也受不了啊。
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怎麼樣,他現在只覺得屁股冰涼刺骨。
秦淵額頭冒着虛汗,不時的偷偷看向石桌對面雲淡風輕的老人,想起身還不敢。
畢竟現在知道這是古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熟悉的,但是這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老人能在皇宮不遠山上有這麼一座價值無法估量的廟宇,怎麼想身份也不可能不一般了。
就算退一萬步,這老人沒什麼身份,但是就光那一身功夫,要是想殺他,秦淵覺得估計不比殺一隻小雞崽子費事多少。
這麼想着,秦淵咬了咬牙,決定還是再忍忍,這麼坐着雖然難受,但總不可能死人的,但是貿然起身,真有可能死人,不能賭!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秦淵對時間已經沒概念了,只覺得自己好像在這坐了無數年一樣,那種像是幻覺的刺骨的冷意讓秦淵完全感受不到下半身了。
如果有鏡子的話,秦淵就能看到自己臉色慘白的滲人,這也就意味着……
那股冷意不是幻覺。
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老人終於開口了。
「萬年寒石上三個時辰有餘,資質不錯,勉強合格。」
秦淵有些機械的轉過頭看着老人,思維已經遲緩到一定地步的他,完全沒聽見老人的話,只知道老人說話了,他應該不用坐着了。
老人伸手抓住秦淵手腕,一股冰涼的感覺順着手腕流向全身。
秦淵渾身一震,回過神來,雖然那股冰涼的感覺跟之前的差不了多少,但是詭異的讓秦淵感覺暖洋洋的。
「這是……什麼情況?」
秦淵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問了一句。
「萬年寒石坐的凳子,莫說武國,就是全天下也僅此一個。」
「萬年寒石?真的假的?」
秦淵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不知道,就這麼告訴老夫的,那老夫就這麼說唄。」
「……」
秦淵嘴角抽了一下,好理直氣壯啊。
「不對!等一下,所以……你那個不是什麼萬年寒石凳子?」
老人沒說話,自顧自的喝了口茶。
微風吹過,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要不是老子知道肯定打不過你個老王八蛋,我特么非……
我忍……
秦淵閉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別作死。
不過,武國?沒聽說過啊。
「那這是幹嘛?折磨人玩?」
「怎麼會,只不過是為了檢驗你的資質而已。」
秦淵眨了眨眼睛,檢測資質?難不成是修仙?
而老人好像看出了秦淵的想法。
「別想太多,全天下只有帝廟才這樣選人。」
哦吼……
帝廟。
又來個沒聽過的詞欸~
秦淵卡巴卡巴眼睛。
見秦淵的反應,老人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我……合格沒?」
「勉強吧。」
「哦……那意味着……」
秦淵咽了下口水,總覺得有種掉坑裡的感覺,感覺好像合格了不是什麼好事。
「意味着,你,就是下一任廟祝。」
老人咧嘴一笑,陰謀盡顯。
!!!!
「咳咳~那個啥……雖然我不知道廟祝是幹嘛的,但是不當可以不?」
秦淵咳了咳,試探性的詢問道。
「可~以~」
老人似乎心情很好,連說話都帶着尾音,顯得還有些俏皮。
說完,老人從寬大的麻布袖口往外掏東西。
一件……兩件……三件……
「來,選一個吧。」
而對面的秦淵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選一個?那一個小瓷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其他的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啊。
一捲髮黃的布,一把匕首,一個彎彎的像個月牙的怪異刀具,一個小籠子,裏面好像關着什麼活物,不時的顫動着。
而最邊上放着一塊漆黑的令牌。
「呃……這是?」
秦淵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當的話,選一個,當的話,就拿那塊令牌。」
老人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任君挑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