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國,神京城。
今日是景寧三年農曆六月初八,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無他,只因今日是大豐國丈莫鴻飛的六十壽辰。
上至太后天子,下至王侯貴胄,這一天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事務,前往國丈府祝壽。
莫鴻飛本是一七品小吏,緣何一步登天,成為當今國丈,成為神京,乃至天下人艷羨的對象?
只因莫鴻飛會生女兒。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天下夫婦無不盼生天女,貨與帝王家。
不過,要論比莫鴻飛還會生的,大豐國也是有這麼一號人物。
她就是…莫鴻飛妻子劉氏。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劉氏在不同年份的四個不同季節生下了春夏秋冬四個子女。
劉氏長女驚春,國色天香,艷冠三春,十六歲入宮,先後生景寧帝、福王、玉珠公主,今二十八歲,為當朝太后。
劉氏次女留夏,今二十五歲,風姿綽約,明艷絕倫,嫁晉王世子,為世子妃。
劉氏三子悲秋,今二十一歲,玉樹臨風,瀟洒倜儻,封樂運侯,取燕國公之女為妻。
劉氏幼女藏冬,年方十六,亭亭玉立,待字閨中。王侯貴胄,登門求婚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劉氏本是莫鴻飛妾室,地位卑微,一連生下春夏秋冬四個子女後,地位水漲船高。尤其是長女一飛衝天後,劉氏坐上了莫鴻飛妻室寶座。同時,作為太后之母,享受無上尊榮,是神京城裡有數的貴婦。
莫家有此殊榮,皆源於太后莫驚春。
太后莫驚春,世間奇女子也。
大豐國女子皆以太后莫驚春為榜樣。
為何?不僅是太后莫驚春天姿國色、母儀天下,更因為莫太后開女子風氣之先,為天下女子代言。
太后莫驚春曾言:「女子不必不如男,更不必以色侍人,不必比男人低一等!」為此,太后莫驚春推行了如下政策:
大豐國女子皆可入書院讀書、習武強身,參加文武科舉;
婚嫁自由,不必從一而終。
命令大豐國各州縣、各行各業推舉才學兼優之女子,入朝為官。
甚至在江湖上,太后莫驚春亦下令廢美人榜,增奇英榜,保留武榜,但不必讓男子專美於前。
……
上述政策於近兩年陸續頒佈,便如撥動了塵封已久的封印一般,大豐國女子展現出磅礴的女性力量。
家裡聽話的軟綿羊,成為厲害的猛老虎,大豐國的男子既有憂愁、抵制的,也有高興、歡迎的。
不過不變的是,大豐國男子對太后莫驚的敬仰那是滔滔不絕。
國丈府,男子蹴鞠更衣室。
「我告訴你們,今天是我爹大壽,太后和皇上親臨,全神京王公貴胄大部分都在場,我們秋行團一定不能輸給齊雲社,是一定,聽見沒有!」國舅爺莫悲秋朝着眼前的秋行團成員吼道。
「聽見了!我們一定會贏齊雲社!」秋行團成員大聲回應。
蹴鞠是大豐非常流行的一種體育活動,太后莫驚春少女時代便非常喜歡。國舅爺莫悲秋為了助興,特地組織了一場蹴鞠大戰,對手便是神京城裡風頭正勁的齊雲社。
秋行團是國舅爺莫悲秋親自組建的蹴鞠社團,成團不過才一年多時間。因為國舅爺的緣故,名聲特別響亮。
而齊雲社是老牌社團,實力彪悍,其現今主事人是國舅爺莫悲秋的二姐莫留夏的小叔子趙良。
秋行團與齊雲社對戰數次,敗多勝少。許多團員心中明白,勝的那幾場,可能都是因為國舅爺的面子。
但國舅爺莫悲秋不信邪,鉚足了勁兒要在蹴鞠這件事上有所作為。為此,國舅爺不惜代價招兵買馬,日夜操練,準備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一展雄風。
太后親臨,眾多王公貴女觀戰,這是一個超級大場面。若是表現突出,獲得某個王公賞識,或者被貴女看中,很有可能一步登天。所有的人躍躍欲試,期待一展風采。
「齊雲隊中最厲害的球員是懷一虎,你們一定得給我看緊咯!」國舅爺提起懷一虎,頓時讓所有人腦海中閃現了那不可抵擋的身影,不覺心中蒙上了陰影。
國舅爺不是沒招攬過懷一虎,可是對方不為所動,害得國舅爺好一陣鬱悶,畢竟可很少有人不敢給國舅爺面子。
「有什麼好怕的!按我之前的計策行事!」國舅爺不煩巨細,將一系列注意事項一一交待。
最後,國舅爺特地找到一位身形健碩,劍眉星目、英偉不凡的青年男子說道:「巨子,你是新來的,蹴鞠水平很是不錯。我本想讓你首發的,但是考慮到你是新人,就讓你替補了。不過你千萬不要泄氣,會有你展示的機會的!」
名為巨子的青年男子說道:「秋爺,您放心,我時刻準備着!」
國舅爺拍拍巨子的肩膀,很是讚賞。
下午三時許,秋行團着紅,齊雲社穿藍,兩隊各七人,標記一至七號,分立蹴鞠場兩邊。另各有五名隊員在場邊等候。
莫悲秋着紅色1號隊服,向著藍隊1號趙良放話:「趙良,我告訴你,今天我秋行團,一定要憑真實實力贏你齊雲社!」
「這國舅爺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是太后給的勇氣嗎?」趙良看着迷之自信的莫悲秋,一邊感嘆,一邊玩味說道:「憑真實實力?國舅爺,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一場,讓你知道我們兩隊的真實差距!」
好戲即將開始,現場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此際,莫太后手牽玉珠公主,景寧小天子手牽着福王、莫鴻飛夫婦等重要人物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看台正北方向,居高而坐。莫太后、景寧小天子、莫國丈居中聯排,其餘一眾達官顯貴依次排列。
太后、天子駕到,眾人盡皆跪拜,不敢仰視。
「今日吾父六十壽辰,不論男女老幼,尊卑貴賤,當不必拘禮,盡情享樂!」莫太后聲音悅耳而富有磁性,讓人忍不住被吸引。
眾人跪拜起身,一瞥驚鴻,過目不忘,念念不已。
景寧帝才十歲,非常好奇,雙手撐桌,頑皮伸長脖子,想要看得真切一些。莫國丈忙扶着景寧帝,生怕摔着了。
莫太后見景寧帝童心大發,開口說道:「皇兒,何不近前些!」
得母后開尊口,景寧帝十分興奮,斂去皇家威儀,立馬離開座位,拉着下首的福王、玉珠公主,跑到前頭站立觀看。
感受着神京一幫最有權勢的人的注視,蹴鞠場中兩隊人馬心裏緊張不已,不自覺抬頭挺胸,欲將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
俄頃,莫留夏英姿颯爽,走近鼓台,敲響大鼓。
鼓聲三響,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