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嘯天到底是自己上司，這個問題於懷不能不回答，不過幸好他跟姜龍約定好了以後用代號來聯繫。
「科長，他的代號是地瓜，您知道的，干咱們情報這行，小心謹慎是第一位的。」
「哦，對，是我失言了。不過這個代號是誰起的，這什麼代號這是。」
趙嘯天並沒有糾結於懷沒有告訴他對方的真名，反而是對這個代號吐槽不已。
聽到對方這麼說，於懷苦笑道，
「這可不是我起的。我本來是想尊重一下對方的意願，就當做我這個組長的一點善意，但沒想到他執意選用這麼個代號。」
「行吧，他開心就好。算了，不說這個了，地…，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搞清楚那個接頭人的身份？」
「有，地瓜說需要兩天的時間。」
「兩天？」
趙嘯天皺了皺眉頭，
「時間會不會有些太長了，現在形勢這麼緊張，不儘快揪出內鬼的話，本來我方海軍實力就弱，再把老底抖了個乾淨，這仗還怎麼打？到時候上峰怪罪下來，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那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彙報給上面，請示一下戴老闆可否直接對參謀部所有人進行審查呢？這個辦法絕對可以最快速度找出內鬼。」
於懷給出了自己的辦法。
「不妥，海軍參謀部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即便是戴老闆也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對方。
算了，先把情報彙報上去，是否全面搜查就由上面決定。我們這邊，除了他以外，剩餘的人也要行動起來，從參謀部高層開始，一個一個進行排查。」
趙嘯天最終拍板道。
「是科長，我這就下去安排。」
一時之間滬市站的情報科全都行動起來，開始調查駐滬海軍參謀部的人員近期動向。
而戴老闆這邊也被手下人傳回來的情報給搞的很頭疼。
這要是一兩個人關押審訊他還能扛得住，可這彙報里是打算對整個參謀部都進行啊，這怎麼可能，就算是老頭子估計都不敢這麼干。
可是大戰在即啊，戴老闆思索一會，還是決定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到老頭子手裡。
到時候真的因為海軍參謀部泄密而導致作戰失敗也怪不到他頭上，畢竟他已經彙報過了嘛。
可戴老闆沒想到自己的彙報沒讓老頭子頭疼，反而把另一位小諸葛給嚇了一跳。
對於這次中日之戰中的海軍使用，小諸葛在海軍部隊實地考察後，已經有了想法，那就是沉船封鎖江陰。
江陰一旦有失，整個作戰防線都會面臨被敵人包圍的風險。
而自家海軍的實力是遠遠比不上此時號稱亞洲第一海軍的日本海軍的，為今之計，為有沉船封江才能最大化程度上達到作戰目標。
本來小諸葛的打算是很好的，沉船封江除了可以遲緩敵人進攻以外，操作得當的話，還可以困住一部分日本在長江上的戰艦，到時候海陸一起攻擊，完全可以在戰前消滅一部分日本海軍艦艇。
可是戴老闆呈給老頭子的報告着實把小諸葛嚇了一跳，他本來到老頭子府邸來就是打算彙報他的想法，但是當他看到老頭子給他的戴老闆的報告後，着實嚇出了一身冷汗。
日本特務正在跟海軍參謀部的接觸，那麼自己之前跟海軍高層商量的關於沉船的討論是不是也有泄露的可能？
這要是真的泄露給了日本方面，那麼對方提前撤走長江上的艦隊不說，還有可能會搶先對駐紮江陰的海軍艦艇下手，避免己方沉船封江。
小諸葛把自己之前的計劃和擔憂全盤跟老頭子說明了一下，老頭子對於小諸葛的沉船封江計劃十分欣賞，但是對方的擔憂同樣需要考慮。
這個跟日本特務接觸的參謀部的人到底有沒有參與到關於沉船封江可能性的討論到中，他有沒有把己方有沉船封江這一傾向告訴日本呢？
為今之計，還是先要找到那個參謀部的內鬼。
不管是否執行沉船封江計劃，之後海軍的指揮作戰都離不開參謀部，不把這個內鬼找出來，任由對方傳遞情報，己方就是想出各種辦法都是無濟於事地。
但是大規模挨個審訊又不現實，老頭子果斷把這個皮球踢給了戴老闆。
全面審訊不可行，但只要有名單，就可以審訊。
這樣一道模糊的命令直接讓戴老闆頭疼不已，什麼叫有名單，把參謀部所有人員都列在名單上，那是不是就可以全部進行審訊了？
這顯然扯淡嗎！
可以說老頭子這把打了好一手太極，找出內鬼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要是沒找出來讓海軍參謀部怨聲載道，老頭子也可以吧戴老闆推出去吸引火力，他自己就可以充當老好人。
老頭子會踢皮球，他戴老闆自然是有樣學樣，也把這道命令原封不動地傳到了滬市站情報科。
於是輪到趙嘯天和於懷發愁了。
不過好在他們還有地瓜這個情報人員兜底，最起碼找出那個內鬼是沒問題了。
兩天找到內鬼，這對上峰也有個交待了。
而這邊的姜龍並不知道他的情報彙報上去後引發了多大的動蕩，甚至驚動了國民黨高層。
不過想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讓那些高層提高對於敵人滲透的警惕不失為一件好事。
而姜龍也信守承諾，說兩天就是兩天。
兩天一到，姜龍和於懷又在那處公園碰面了。
在聽到內鬼是海軍參謀部副參謀長陳長寬時，於懷直接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
參謀部，這樣一個軍隊的指揮中樞，軍隊中最重要的部門，竟然被敵特滲透到這種地步，那海軍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嗎？
於懷心中對這次大戰的前景感到有些悲哀，本就是以弱打強，自家情報還泄露了這麼多，這可真是雪上加霜。
於懷嘆了一口氣，算了，這些都是上層大人物該考慮的，他現在就是一個副科長，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他來操心，他只需要做好分內之事就可以了。
對於姜龍提供的這個情報，於懷和趙嘯天商量了一下，在原本兩百元法幣的基礎上，額外獎勵了姜龍一百元法幣。
畢竟姜龍現在就是個編外人員，又沒啥過人的背景，升職當官根本無望，對於這種情報好手，只能在金錢上多多滿足了。
干情報本身就危險，再讓人家為愛發電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