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李亨心中那叫一個氣啊,但臉上的笑容卻還是要保持的。
「哈哈哈,阿耶上次是在跟你說笑,你怎麼還當真了。」
說著,趕緊又說道:「你要多少胡椒粉?」
李倓試探性地說了一句:「先來個五百斤?」
「多少?」
「五百斤?」
咔嚓一聲,那支很精細的毛筆被李亨捏斷了,李亨連忙說道:「這是誰供奉上來的毛筆,做工竟如此差!」
說著,很不愉快地將毛筆扔到一邊,筆墨濺了滿紙。
「你要胡椒做什麼?」
「吃。」
「五百斤你吃得完?」
「慢慢吃。」
李亨深吸了一口氣,長袖下的手都在發抖,卻笑道:「阿耶這裡有,明日讓人送到你那裡去。」
「謝阿耶。」
「我們談談韋堅案。」
「嗯!」
「事情是這樣的,韋堅有兩個弟弟,一個叫韋蘭,是將作少匠,一個叫韋芝,是兵部員外郎,他們二人前兩日上疏為韋堅鳴冤,在奏疏立提到讓我去為韋堅作證。」
李亨的語氣風輕雲淡,甚至嘴角還帶着一絲笑容,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這事怕是引起了聖人的誤會,今日聖人傳我去,當面詢問了一番。」
李倓不動聲色地聽李亨說著,心裏卻又開始嘀咕。
什麼叫聖人當面詢問了你一番?
李隆基那脾氣,他詢問你?
怕是把你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吧?
李隆基不發怒,你不會找我來!
李倓保持沉默,並用天真無邪的眼神看着李亨繼續裝逼。
但李亨顯然裝不下去了。
因為他上次還信誓旦旦說要保韋堅,說什麼韋堅是他的大舅哥,有宰相之才,還說韋堅和太子位一樣重要。
現在事情鬧大了,你太子殿下被牽涉進去了,觸碰到了李隆基的逆鱗了。
顯然,要捨棄韋堅了?
可這話又說不出口,畢竟自己打自己的臉,實在有些難堪。
李倓心裏道:難怪讓李俶和李儋在外面候着,怕丟人。
「三郎?」
見李倓好像在發獃一樣,李亨喚了一句。
「嗯?」
「聖人的詢問,我覺得還是很重要的。」李亨強調道。
「嗯,確實很重要。」
「那你覺得該怎麼做?」
「上次不是說了嗎?」
「斷絕關係之後呢?」李亨繼續追問道。
顯然,李亨這次是真的怕了。
覺得斷絕關係可能還有危險,還應該做更多的事才行。
所以這才急匆匆召李倓過來。
「斷絕關係之後,阿耶就去向聖人袒露心扉。」
「然後呢?」
「聖人會原諒阿耶的。」
「這就完了?」
「當然沒有。」
「還要怎麼做?」李亨急忙問道。
「以後清閑一些。」
這意思就是,你以後在太子別院躺平就好了。
李亨深吸了一口氣,對李倓說道:「三郎,阿耶的太子位保住了,才能保證你以後前程無量啊!」
李倓心頭一動,喲呵,你這是開始給我畫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