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唐安西軍第1章 和吐蕃的戰爭在線免費閱讀

大唐安西軍第1章 和吐蕃的戰爭在線免費閱讀(2)

有誤!」「遵命!」居然叫我和這個瘋狗一起合作!呸!倒霉!

「一年前,唐人派遣四鎮節度使田仁琬率安西軍馬犯我連雲堡,激戰數日,唐軍幾欲攻至城下,幸大山子守軍與主城互成犄角,箭石如雨,邦孫仲波將軍神勇出擊,斬殺唐軍回鶻將軍3人,取唐軍首級百餘,焚毀戰車十餘輛,使唐人大敗而回。田仁琬不服,不久又2次大舉來犯,均慘敗而回,這次雖武威軍精銳盡出,我倒要看看他們這些漢人和西域諸國的軍馬有何不同!守住大山子,就等於守住了連雲堡!王子殿下切末掉以輕心,屆時不僅軍法無情,還恐危及主城,屆時全軍全城都會玉石俱焚……。」瑪降仲巴傑似乎看穿了邦色的心思,言辭十分嚴厲。

邦色冷汗沁背,連稱「屬下謹記!」抬眼看看一臉驕橫的邦孫仲波,那頭野獸居然翻眼斜視,顯然沒把他這個王子看在眼裡。邦色心頭不由得竄出一股怒火……。

「將軍!將軍!」一個哨騎滾鞍落馬,三步並着兩步奔上城頭,筋疲力盡的戰馬噴着口沫被人拽到一邊,「恩蘭將軍的消息來了!」

瑪降仲巴傑緩緩展開遞過的羊皮卷,滿意地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恩蘭將軍的人馬已經到達野狼灘,高仙芝的輜重隊馬上就要完蛋了!」

眾人一愣,隨即大喜。殲滅唐軍的輜重隊不僅會打擊對方的士氣,也會使唐軍陷入缺糧少彈的窘境,可以說,失去後勤的唐軍已經先敗一着。邦色頓時醒悟過來,上午自己的出擊不過是吸引唐軍注意,為恩蘭.支桑雅卜拉率軍潛行打掩護,瑪降仲巴傑看來早就運籌帷幄,這使他極為欽佩,但也有那麼一絲懊惱:怎麼我就只能打打掩護,不能幹點建功立業的大事?

恩蘭家族的騎兵在吐蕃十分有名,是贊普大拂廬(可容百人的大帳篷)下最精銳的5支勁旅之一。在剿滅吐谷渾的戰爭中所向披靡,戰功卓著,每名騎兵胯下坐騎皆為健碩無比的青海驄,號稱來無影,去無蹤,鋒芒無敵。以這樣彪悍的軍隊去襲擊一支慢騰騰的輜重隊簡直就是浪費,沒有人懷疑恩蘭家族將凱旋而歸…..。

唐軍輜重隊緩慢地行走在特勒滿川荒涼的曠野里,糧工使袁德幾乎累散了架,為使這些糧草和軍械翻越重重大山,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不僅他自己,他手下的500親兵和役工個個都是蓬頭垢面,人人都感腳軟筋麻。

除了……,

一聲弓弦響,不遠處有野狼的哀叫。

2匹快馬在黑暗中越過袁德的馬頭,囂張地撒給他一股酒香。

混蛋!又是那幫西涼蠻子!他們好像永遠不累!

袁德很憤怒高仙芝大帥為什麼派出這樣一支非正規的人馬來護衛如此重要的輜重隊。自己帳下原本有500精壯的工兵,個個勤奮能幹,對他也是唯命是從。只要擺出官威動動嘴皮子,這些屬下就會把一切辦得稱心如意,哪會如此辛苦受累!只是高大帥極為看重這次連雲堡進攻戰,將500工兵先期調走,以便修築婆勒川攻城大營,卻將他這個指揮官留在後面和這些讓人傷腦筋的蠻子呆在一起,他娘的真是倒霉!要不是怕貽誤軍令,他早就和這些蠻狗鬧翻了,就憑他們的無禮和散漫的軍紀,就足以砍掉他們中大多數人的腦袋!

這些西涼人雖說也是漢人,但遠離中原,缺少天朝教化,整日只知騎射烈酒,好勇鬥狠,妄逞匹夫之勇!難怪他們不能編入朝廷的武威軍,只能和那些下等的蕃兵同伍。唯有那個叫李鋒的校尉,還算像個人樣,懂得軍營禮數,對他這個初來乍到的糧工使也算恭敬有加。聽說他5年前從長安來,看來也是受大唐禮教宣化之人,且又是皇姓,卻怎麼會只是一個300西涼蠻夷團的小小校尉,袁德不得其解。反正做官做到這個份上,真是夠倒霉的!比自己更倒霉!想到這,袁德又生出幾分懷才不遇的憤懣:饒是自己精通土木巧工之術,自以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還不是一樣到這個冬天冷死人,熱天熱死人的蠻荒之地來窮折騰,要是在長安,哪怕做個小小七品,風光自不必說,油水也豈止是這鬼地方能比的!呸!

一個大漢拎着一頭死狼的尾巴和另一人爭執着騎馬過來。看來就是剛才那兩個騎馬瘋跑的蠻子,娘的,這些人真的不累嗎?袁德知道其中一個叫馬大元,是這支團隊的旅帥之一,擅使長槍;另一個叫趙陵,也是指揮100人的旅帥,一張鐵石硬弓百步穿楊。兩人一個自稱是三國神威將軍馬超的後人,一個以長坂坡趙子龍的嫡傳自詡,兩人一路爭執,非要互較個長短,剛才肯定又是兩人在比試。

黃昏時分馬大元投擲長槍將3隻野狼釘死在地上,引來眾人一片喝彩,看來趙陵不服氣,在黑暗中只看閃亮的狼眼便射殺了這隻狼,精妙的箭法也着實也令人瞠目。那個李天郎如何使這些驃悍不馴的漢子如此俯首帖耳,也是令袁德百思不得其解。

趙陵氣憤地將死狼扔在地下,繼續和馬大元打口水戰。2隻體形健碩的巨獒無聲地串上前來三下兩下便把死狼撕成了碎肉。聽到巨獒喉嚨深處發出的嗚嗚聲,袁德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每次見到這兩隻碩大無比的猛犬都使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當李鋒第一次參見他時,這兩頭巨犬惡狠狠地拱立在他身側,驚嚇了袁德的坐騎,幾乎將他摔下馬來。

「大人,天色太晚,目力所及不過丈余,眾弟兄也甚是倦怠,休息一夜再走吧!」李鋒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了袁德身後,「我們離大營還有30多里,明日正午以前應該可以趕到了!」

已經累得跌跌撞撞的袁德竭力保持官長的尊嚴,他裝模做樣地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李鋒衝口水翻飛的馬、趙二人招招手,拱手離去了。兩隻巨獒輕輕一縱,舔着嘴邊的狼血跟着消失在黑暗中!

「將軍傳令,歇駝!紮營!」口令在得得的馬蹄聲中傳了開來。

嗚~~~~~嗚~~~~~~~~~~~周圍又傳來野狼的嚎叫。

袁德心裏一緊,自從進入特勒滿川,這群野狼就一路跟隨,不斷騷擾輜重隊,儘管李天郎他們已經射殺了數十隻野狼,但昨晚還是被拖走了1匹駱駝,今天在路上已經看到它光溜溜的骨架,看來這些餓急眼的畜生還想再吞噬一點新鮮的肉食。

嗚~~~~~~~~~~~~嗚~~~~~~~~~~~~~,狼嚎欲發高昂,令人毛骨悚然,圍成一圈的駱駝和馬匹不安地躁動着,駝工和兵士們呵斥着驚慌的牲畜,李天郎那兩隻汪汪狂叫的大狗將幾頭亂跑的駱駝趕了回來,好歹使牲畜們安靜了下來。

袁德疲憊地跌坐在地上,接過親兵遞過的羊皮水囊喝了一口,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浮現在他心頭,前面十里就是野狼灘,從那裡穿過一道不過2里的峽谷再走20里就是大軍紮營的婆勒川了。這野狼灘前狼群沒日沒夜的叫可不是個好兆頭啊!不過大軍剛剛走過這條路,一切平安,吐蕃軍隊都退回連雲堡了,應該沒事。袁德喝口水定定神,也許是自己連日操勞,太累了,因而神經過敏吧。

不遠處西涼兵士們喧鬧着拔開了酒囊的塞子,將面饃和狼肉架在了篝火上,燒刀子和食物的香味頓時悠悠然飄了開來。不少胡人役工也混跡其間,甚至還有十幾個袁德的親兵也跟着西涼人猜拳行酒,粗野的笑罵聲此起彼伏。出征已經差不多3個多月了,整日里行軍打仗,不僅艱辛苦苦,而且也是百無聊賴。因而酒和各色葷笑話便成為唯一的消遣。袁德嘆口氣,自己飽讀詩書,沒想到現在卻是滿耳葷腥,弄得自己都滿嘴「他娘的」起來,那像個讀書人樣!

李鋒半倚在馬鞍上,手拂着膝上的橫刀,出神地注視着篝火躍動的火苗。破舊的披風斜搭在肩,冰涼的夜風掀起了它的一角。「風雷」「電策」兩頭巨獒溫順地趴在他身邊,咯嘣咯嘣地嚼着狼骨。

5年了,從長安來到西域整整5年了。

母親,你還好嗎?

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母親,我唯一的親人。

李鋒抓緊了鯊魚皮製的刀鞘,這是你送給我唯一一件禮物,殺人的利器,你為什麼要把它給你親愛的兒子呢?你真的希望我以殺戮為生嗎?

大拇指輕輕撥動,寶刀迸射而出,李天郎熟練地拔刀而出,利落地挽了幾個刀花,如水般雪亮的橫刀在月光下幻化出一朵迷離的白弧之花。他長吁一口氣,為什麼,母親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