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李蓮英並非像傳說中的那麼壞,他沒有像其他受寵太監一樣恃寵而驕攬權霸道,而是對任何人都一臉膿包一團和氣,「事上以敬,事下以寬」,只是喜歡貪錢而已。
而且,他對光緒態度也一向很恭敬,光緒經常誇他「忠心事主」。
李蓮英是個聰明人,他對光緒的奉承不像其他人一樣明目張胆,而是非常巧妙。
趁慈禧這年六十大壽之際,李蓮英勸說慈禧將珍妃由嬪位晉封為妃。
這自然是李蓮英對珍妃也是對光緒的示好了,光緒先讓珍妃悄悄送了一些珠寶給李蓮英,以表謝意。
有一天,只有光緒和李蓮英兩個人在。
光緒對李蓮英說:「李總管,珍妃送給你的禮物,收到了吧?」這是暗示珍妃給李蓮英的禮物是光緒讓送的或至少光緒知情。
李蓮英果然聰明,立即跪道:「奴才叩謝隆恩。」
「李總管照顧太后和朕勞苦功高,以後朕就稱你為俺答吧。」
在滿語中,「俺答」是「奶媽」或「師傅」、「老夥伴」的意思。
在1901年「迴鑾」時,李蓮英看到光緒房內連被褥都沒有,就把自己的被褥抱給光緒,乃至光緒後來常感慨道:「如果沒有李俺答,我活不到今天哪!」現在光緒只不過是將後來對李蓮英的稱呼提前了。
「折煞奴才了,奴才萬萬不敢。」李蓮英慌忙跪下磕頭,小心臟怦怦直跳,心想皇上醒來後是怎麼了,怎麼變化這麼大,這是要「先禮後兵」?
「俺答不必客氣,就這樣吧。」
光緒如此稱呼既籠絡了李蓮英也討好了慈禧,畢竟李蓮英是慈禧最寵信的人,給李蓮英面子也就是給慈禧面子。
「謝主隆恩!」
「以後還需要俺答多多照應。」
「奴才萬死不辭。」李蓮英又叩頭道。
可見李蓮英對光緒的感激發自肺腑,光緒趁機說:「現在朕需要個貼身內侍,俺答有沒有推薦人選?」
「皇上有沒有中意者?」李蓮英果然聰明,知道光緒其實已有中意人選。
的確,光緒有中意人選,他就是太監寇連材。
歷史上的寇連材本有妻女,後因家貧實在過不下去了便在23歲時入宮。
他識文斷字又「忠耿持正」同情光緒,在奉慈禧之命名監視光緒時反屢屢向光緒透露消息,後來還屢次向慈禧譏諫,甚至上折指責慈禧攬權,被惱羞成怒的慈禧處死。
「朕覺得寇連材不錯。」光緒想重用寇連才避免他的犧牲。
「奴才領旨,即刻去辦。」
李蓮英雖然答應得痛快但面有不快,光緒知道這是因為寇連材並非他心腹,於是繼續說:「朕覺得小德張也不錯,就讓她伺候皇后吧,俺答覺得如何?」
小德張是李蓮英的親信,讓他去侍奉皇后自然是美差,李蓮英果然歡喜道:「皇上英明,奴才替小德子叩謝皇上。」
說完,他又磕了一個頭走了,內心更慌亂、驚訝了,皇上怎麼突然這麼英明了?以後可得小心侍候。
讓小德張侍奉皇后隆裕,其實是光緒早就想好的一箭雙鵰之計,既進一步籠絡李蓮英,也算是向皇后隆裕表示一下關愛,雖然原來的光緒並不喜歡隆裕。
在選妃時,光緒本來看中的不是隆裕,但慈禧依然強迫光緒選了隆裕為皇后。
選妃時的場景,林濤腦海中光緒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當時光緒十八歲,按照清朝皇室傳統,皇帝理應在14歲時成婚,但成婚成家即意味着成人即可親政。
慈禧因為貪戀權力遲遲不讓光緒大婚,拖到光緒18歲實在拖不下去了,便只得為光緒選妃。
最後備選的五個女孩包括慈禧弟弟桂祥的女兒靜芬,還有江西巡撫德馨及侍郎長敘家的各自一對姊妹花。
選妃時,慈禧對光緒說看中哪個女孩為皇后,便將金鑲玉如意給她。
光緒看到德馨大女兒最為漂亮便拿着玉如意向她遞去,不料慈禧忽然大喊了一聲「皇帝」,並向靜芬的方向努了努嘴。
光緒明白慈禧的意思,只好將玉如意遞給了靜芬,立她為皇后。
為免生事端,慈禧還將光緒看中的德馨女兒送出宮,立長敘兩個女兒為妃,即後來的珍妃、瑾妃。
靜芬雖然和光緒自小玩到大,但她姿色平平臉似馬臉有些駝背,性格又內向呆板,唯一的愛好就是像慈禧一樣聽戲,就像今天整天刷短視頻的人一樣。
所以,光緒一向不喜歡靜芬,雖然她一直喜歡他。
入洞房當晚,光緒和靜芬道:「姐姐,我永遠敬重你,可你看,我多為難啊!我們還是做回姐弟吧!」
靜芬:「……」
光緒剛開始對珍妃也不太喜歡,但珍妃性格活潑愛好廣泛思想開放,喜歡琴棋書畫又善解人意能為光緒分憂。
日久生情,光緒後來便和珍妃日益相愛。光緒甚至用自己的筷子給珍妃餵食,珍妃也常常不守規矩跑到光緒處理政事的屋裡打情罵俏。
隆裕難免會嫉妒被光緒寵愛的珍妃,因此她經常向慈禧打珍妃的小報告,讓原本喜歡珍妃的慈禧(珍妃和慈禧其實性格很像,都很剛強活潑)對珍妃逐漸討厭。
穿越後的光緒對隆裕的處境看得很清楚,想想其實隆裕雖貴為皇后也很可憐。
丈夫光緒把她當成姐姐「永遠敬重」,就像後來魯迅把朱安當成母親送給自己的禮物一樣,兩人沒有愛情甚至沒有那生活。
婆婆兼姑母慈禧雖然力挺隆裕,但對隆裕也要求嚴厲態度冷淡,隆裕曾說:「我雖然貴為皇后,但總是得處處小心謹慎,老太后比皇上對我還要嚴厲,稍微疏忽一點,我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隆裕還曾對自己弟弟根正說:「很多人對我這個皇后位子心存嫉恨,恨不得我能早死。而我在這個宮裡還剩什麼啊?惟一能讓我堂堂正正維持自己尊嚴的,就是這個位子了,可還是有人要打擊我,想把我從這個位子上趕下去。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保住我的位子,否則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所幸的是,隆裕最終保住了自己的位子,在慈禧死後終於「多年媳婦熬成婆」成為皇太后。最後是她做主使清帝遜位,結束了中國兩千多年的帝制時代,避免了慘烈的內戰。
因此,她死後得享國喪,黎元洪還評價她說「德至功高,女中堯舜」。
所以,穿越後的光緒決定對隆裕多些關愛、尊重,她畢竟是光緒的妻子,畢竟也是個需要愛的女人,畢竟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且她有大功於國家。
而且籠絡好隆裕,讓她少說些珍妃的壞話,也有利於後宮團結穩定少些宮斗和「甄嬛傳」,也更能成全我和珍妃的愛情,光緒想到珍妃又想到珍不禁壞笑起來。
第二天,隆裕來謝恩,感謝光緒選小德張為她內侍。
光緒看到隆裕果然長了一張馬臉,有些反胃,但還是說:「皇后,以前朕對你無情,是朕不對,還請不要太介懷。」
隆裕又驚又喜地看着光緒,她內心一萬匹「神馬」奔騰。
看了光緒好一會,她才說:「皇上,言重了,都是臣妾不好,不能討皇上歡心。」
光緒也有些動情,不由自主地握了她的手。
隆裕臉上飛起一片緋紅,這是光緒第一次主動握她的手,她還是個「黃花閨女」。
光緒握着隆裕的手,感覺她的手很涼,心想要是現在有空調或暖手寶就好了。
雖然貴為九五之尊,其實古代皇帝很多生活享受還不如現代普通人,現代人家至少還有電有網,能吹空調刷短視頻看網絡文學。
靈機一動,光緒有了一個想法,即先在宮內推行用電繼而在全國推廣。
電的發明、應用正是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基礎,如果國內有了電的廣泛應用必將極大地推進工業、科技進步,而「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工業、科技的進步將會帶動國家整體進步。
這時第二次工業革命正方興未艾,如果抓住電力這一「龍頭」,還能趕上第二次工業革命末班車,還有希望趕英超美。
因此,光緒決定將電的推廣作為抓手來提綱挈領大展宏圖。這年是慈禧六十大壽,正好可以借祝壽之名先在宮內鋪設電燈推廣用電。慈禧應該不會反對。
真實的歷史中,慈禧並不古板一向喜歡新鮮事物,1888年經她批准頤和園內就安裝了120多盞電燈,還專門成立了頤和園電燈公所。
光緒把在宮內裝電燈的想法向慈禧做了請示,她果然同意「辦辦看」。
要辦就大辦特辦,作為穿越成光緒後的第一件要務來辦,來「牽一髮而動全身」,來照亮大清乃至整個國家前程。
光緒越想越興奮幹勁十足,似乎自己全身充滿了電,他將在全國用電計劃命名為「一號電力工程」。
讓誰來負責「一號電力工程」呢?光緒不用多想,不二人選自然是李鴻章,他是當時洋務運動領袖,已在全國創辦鐵路、電報、電話等洋務,他有能力也會「用愛發電」。
因此,光緒決定召李鴻章前來覲見,既當面交代此事,也想見見晚清數一數二毀譽參半的這位重臣到底是什麼樣子,此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