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舉子,也不好說什麼。
他只是彙報一下舉子們的來歷,皇帝就用了一盞茶功夫,拿着炭筆寫出了這篇分析軍戶制度範文。
提出問題、舉例案例、確定問題,一氣呵成。
而舉子們策論的題目就是:「請就範文所述任意一點或多點問題,提出解決方案。」
解決問題,才是硬道理。
於是在鑼聲敲響之後,軍戶子弟們,立刻開始動筆。
他們就是這個制度內的人,太清楚裡頭存在什麼玩意兒了。
至於非軍戶子弟的,有的有了解,有的抓瞎。
不過也都能寫,畢竟朱厚照提出了一點問題:軍戶丁余大規模逃亡,地方軍戶敗壞,吃空餉等等。
這些都可以有解決辦法。
哪怕只是老生常談,朱厚照都能錄用。
因為他就缺這樣的人,把整個淮安府上下官員全部換一遍。
只有這樣,才能準備執行他的制度。
皇權不下鄉,結束了。
當……
鑼聲再一次響起,不停筆的,以作弊論處,剝奪今後的考試資格。
所以,大家都很乖。
卷子被收上來,然後送到了校場里的唯一一座大帳。
張永進去了一會兒很快出來:「接下來,陛下親自閱卷,唱到名者,就是落榜者。確定落榜之後,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離開校場。」
「陛下親自閱卷!!!」
場中舉人聞言心都提起來了。
眾人緊張的等着。
直到五分鐘後,一個小太監帶着一張卷子來遞給張永,並且交代了皇帝的話。
張永點頭:「甲字六號桌,張歐朋,黜落。之乎者也,語焉不詳,不合格。」
張歐朋一聽,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之乎者也,語焉不詳……怎麼會……
「陛下說了,策論就要簡單明了,針對問題提出解決方案,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就不用寫什麼策論了。往後每年,朝廷都會開加恩錄科,專收擅長對策,並且能解決問題的學子入鎮國府為官。此乃為國儲才,非是那些掉書袋裡不知變通的八股士子所能比的。」
張永說著,掃了一眼他們:「另外,鎮國府的威武大將軍朱壽者,便是我大明正德皇帝陛下,鎮國府今後儲備之才,會優先提拔,畢竟進了鎮國府之後,你們也將先去啃最難啃的骨頭,破除我大明最難處理的痼疾。此事風險極大,因此陛下也不會寒了有功者之心。至於那些正科上來的舉子,雖然起點高,但從正德十六年起,內閣除非特調,非歷鄉縣事及軍伍者,不得入。」
說完這句話,張永的手是顫抖的。
朱厚照要改制了。
他要按着文臣的腦袋,去鎮國府里當兵了。
這位皇爺,想一出是一出,難道不怕搞出文人們反抗嗎?
而且,這種聖旨,怎麼可能發的出去?
皇爺,到底要怎麼做?
張永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當唱名工具。
伴隨着夕陽西下,最後一張卷子被朱厚照批改完,全場僅剩一百二十七人!
張永被小太監召喚了進去。
大概三分鐘後出來,他一甩拂塵:「陛下言,今日增補諸卿,皆賜同進士出身,並賜宴。」
「上諭:宴名斌雙。」
「半個時辰後,開宴,諸卿可稍作休息。」
張永讓小太監去喊來兵士,帶着他們該去上廁所的上廁所,然後這裡的校場,要擺上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