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第9章

杜十娘看着遞到眼前的身契,怔怔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曹斌搖頭道:「我不想逼迫別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那樣我跟李甲又有什麼區別?」

杜十娘看着曹斌手裡的契約,眼裡萬分掙扎,好半晌方道:

「李甲為了幾千兩銀子就把我賣了,你知道我有百寶箱的,你……」

說著,她從懷裡翻出一個小箱子,打開道:「你真捨得?」

只見那寶箱里光芒奪目,只是表面一層寶物就價值數萬金。

人生一世,有三樣東西最難擺脫,錢、權、美色。

錢財應是第一位,這世間也很少有人能經得起錢財的誘惑。

尤其是無窮無盡的錢財。

杜十娘緊緊地盯着曹斌的神情,好像要看清楚他心裏所想。

曹斌笑了起來,又帶着些無語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不過是些浮財,我請全汴京姑娘的時候,也花了不下十萬兩!」

說著,他直接將杜十娘的賣身契撕了個粉碎,扔到她的寶箱里,道:

「這次你沒有顧慮了吧!你自由了!」

杜十娘愣愣地看着萬千的紙屑,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眼裡才噙滿淚水道:「是我看錯了你,所有人都看錯了你。」

說著,她整個人撞到曹斌懷裡道:「你已經買了我,我就是你的人,就算沒有身契,也是如此。」

接着她又帶着些哀愁道:「況且……我一個弱女子,就算有些資財,又能往哪裡去?這天下到處都是惡人。」

曹斌看着她梨花帶雨的嬌俏模樣,不由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杜十娘淚眼朦朧地看着曹斌道:「我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在我心裏就是好人。」

曹斌吐槽道:「十娘啊,這年頭,可不興發好人卡呀!」

杜十娘疑惑地看着他道:「曹郞說什麼?」

曹斌搖頭道:「沒什麼……靠,開封府的人來了。」

他一抬頭,就見一個身穿大紅長袍,頭戴黑色襆頭,手持寶劍的英挺男子正帶人疾步趕來。

他伸出寶劍,擋在曹斌二人面前道:

「小侯爺,請你放開這位姑娘!」

曹斌的臉色頓時臭了下來,不爽地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持劍男子抱拳拱手道:「我乃四品御前帶刀護衛,展昭,如今在包大人麾下聽用。」

曹斌心中一驚,仔細打量道:「你就是御貓展昭?」

怪不得這麼帥,這他么是童年偶像啊。

展昭面目嚴肅道:

「小侯爺,你為何劫持證人?這可是罪上加罪的事,請你不要知法犯法。」

曹斌這才想起來,如今自己是反派啊,正跟正派鬥智斗勇呢,於是連忙反駁道:

「展護衛可不要亂說,你怎麼看出我劫持人質了?」

「而且我現在還沒有定罪吧,難道不能出來透透風了?」

展昭眉眼嚴肅道:「小侯爺,你身上有重大嫌疑,包大人是念你身患重疾,才讓你在家中養病,等待重審。」

「現在小侯爺讓人灌醉開封府衙役,自己卻偷偷出來尋找證人,這不得不讓展某懷疑你的用心。」

曹斌笑道:「你家的衙役醉酒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是心疼兄弟們值班辛苦,送了些酒菜而已。」

「我與證人在一起,就更合情合理了,我們是朋友啊,所以一起逛逛街,有什麼不可以?」

展昭皺了皺眉頭,不想聽曹斌繼續狡辯,直接說道:

「既然如此,那請小侯爺放開這位姑娘,讓她回去吧!」

曹斌搖頭道:「她能回哪兒去?就是迎春院將她趕了出來,我才帶她回家的。」

展昭孤疑地看了曹斌一眼,極度懷疑是他威脅迎春院,才讓迎春院將杜十娘趕出來的。

但他也不能強迫迎春院收留杜十娘,因此沉吟了一下說道:

「那姑娘就隨我回開封府吧,我們會為你安排住宿。」

說著,就要上前帶走杜十娘。

曹斌連忙阻止道:「憑什麼?她又不是犯人,你們開封府憑什麼將她收押。」

展昭停下動作,皺眉看着曹斌道:

「不是收押,我們是為這位姑娘提供住所,小侯爺要請人回家,也要問問姑娘自己願不願意吧?」

說著,他看向杜十娘道:

「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開封府會保證你的安全,現在跟展某走吧。」

他本以為杜十娘會十分欣喜,沒想到她卻搖搖頭道:

「展大人,我自願跟着……小侯爺的。」

展昭有些不敢相信道:「你……?」

曹斌將馬韁搶了過來道:「展護衛,你看,我早就說了我們是朋友,你卻非要懷疑我居心不良,這次冤枉好人了吧?回見吧,您吶!」

說著,他牽起馬韁就走。

展昭呆愣了半天,才無奈地揮了揮手道:「撤吧,看來這案子難辦了。」

身邊一個衙役道:「哎,都說**無情,今天我算見到了,情郎還沒死幾天呢,她就攀上高枝了。」

另一個衙役卻嘆息道:「她也不容易,情郎都死了,人家家裡也不會認她一個青樓女子,她要是不為自己找一個出路,將來也沒有個下場。」

展昭擺擺手道:「好了,不要背後論人是非,稟報包大人吧,看他怎麼處理!」

此時,杜十娘騎在馬上,糾結地說道:

「其實,我應該跟他們回開封府的,如今恐怕他們不會相信我的證詞了。」

曹斌笑道:「放心,我又沒有你的身契,誰能證明我們的關係?他們不信也得信。」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忠靖侯府,他們還沒有下馬,就有一個老者匆匆迎了上來。

他抓住曹斌的手急促地說道:

「少爺,你怎麼把家都賣了?你這也……」

曹斌連忙翻身下馬道:「福伯,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此人是忠靖侯府的老管家,跟了曹家三代人,曾經在戰場上救過曹斌祖父的性命,忠心耿耿。

也多虧了他治家甚嚴,曹家出了兩代紈絝都沒有徹底敗落下去。

半月之前,他帶著兒子出京去巡視曹家的田莊,打算退下來,讓自己的兒子接手一部分曹家事務。

此時聽到曹斌的問題,他滿腹的怨氣都冒了出來:

「田莊都賣給別人了,我還巡視個鳥毛啊,老爺要是知道了,怕是會氣得從墳里爬出來。」

他曾經是曹斌祖父的親兵,數十年也改變不了軍中的習慣,所以偶爾會冒出一些粗鄙言語,曹斌都已經習慣了。

曹斌見他數落起來停不住嘴,也不再管他,轉身將杜十娘抱了下來。

杜十娘甜絲絲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包袱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背後。

福伯這時才注意到杜十娘,疑惑道:「這是……」

曹斌笑道:「這是你們的新姨娘。」

福伯不敢怠慢,連忙恭敬地行了一禮。

杜十娘並未異樣,反而理所當然地還了禮。

曹斌這才解釋道:

「嗨,這不是沒辦法嗎?我現在殺了人,不拿點銀子打點怎麼行?現在開封府里還有咱家的人要指證我呢!」

解釋不清銀子的去向,他只能順口胡謅,總不能說請了青樓女子放假吧,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福伯聞言,頓時瞪眼道:

「咱們自己家的人要指證少爺?我看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老子最恨背叛主人的人。」

說著,他立馬跳起來道:

「少爺放心,我去見見他們,看看他們誰敢在老子面前挺腰子。」

話音未落,他已經招呼自己的兒子跑了出去,曹斌還能隱隱聽到他的叫喊:

「走,跟我去開封府。」

曹斌並沒有阻止他,因為一見到此人,他就心裏有了譜。

福伯向來治家如治軍,他雖然看似魯莽,卻是個心細之人,不會像龐煜那樣胡來。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十日。

這天一大早,曹斌就在杜十娘地服侍下起床了,滿是忐忑地等待着開封府的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