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江承瑾輕輕擦去少女面上的水痕,溫聲道,「你聽話,就很好。」
「嗯。」少女烏黑的眼眸清澈明亮,微微一彎,瀲灧動人。
這個角度……好像,怎麼會這樣像。
江承瑾眼神恍惚了片刻,伸手,下意識摸向她的臉。
他並未看見,少女靈動的眼眸,突然帶上幾分惡意與憤怒。
在禁制解除的剎那,沈明熹反手擰過他伸來的手,將人摔了出去,然後按着對方,開始暴揍。
同時,禁言咒和結界施展開來,在江承瑾不知道的情況下,沈明熹將他拖進了自己的境。
「還知錯能改,我特么最大的錯,就是讓你活着在我面前說出這句話。」
【宿主,你在做什麼?請立刻停止你的行為,不要對重要角色動殺心。】
系統慌張失措的出聲。
沈明熹沒聽,手上凝了殺招,卻在殺死江承瑾的剎那,怦然消散。
她再次,喪失了身體的控制權。
【宿主,重要角色,不可死亡,當宿主篡改主線劇情時,系統將自動接管宿主的身體。】
沈明熹咬牙切齒:「你特么最好藏一輩子,別叫我發現你本體所在。」
【宿主,規定劇情點外,系統不干涉您的所作所為,但主線劇情,不可有差錯。】
「知道了。」沈明熹不耐煩道,「你先給我解開。」
待身體控制權又回來,沈明熹深吸一口氣,還是甩了江承瑾一耳光,又狠狠地踹他一腳才停下。
這一次,系統倒是沒有再阻止。
「我問你,你是不是天道派來的玩意兒?」沈明熹問。
【可以這麼說。】
「嗯。」沈明熹點頭,十分有禮貌道,「給我一刻鐘。」
【?】
緊接着,系統就聽見沈明熹對着天道辱罵了整整一刻鐘,但凡是族譜上帶着的親戚都被罵了個遍。
系統沉默又沉默,才緩慢道:【宿主,您的人設,是溫吞柔和委屈往肚子里吞的小白花,不是這種霸王花,請你有一點個人素質。】
「你最好別惹我,我現在火很大,說不定下一秒我就跟你同歸於盡。」沈明熹又不耐煩的踹了江承瑾一腳,接着道,「煞筆天道,本座遲早再滅你一回。」
系統:…………
沈明熹熄了怒火,低頭往江承瑾看去,江承瑾是劇情中的男二,也是她大師兄。
與她師尊楚清寒一般無二,他們苦戀白月光顧明月,在幾十年前,顧明月以身殉道,死於魔淵之下,宗門上下,悲戚不已。
又過了十多年,楚清寒外出遊歷之時,遇到了與顧明月十分相似的沈明熹,就將她帶了回來,收作弟子。
沈明熹在不祈山之上,一待就是十幾年,她想要什麼,師尊與師兄都會替她拿到手,唯獨一點,她不可擅自下山。
半年前,沈明熹瞞着師尊和師兄,偷偷接了個任務,結果半路上走偏了,結識了幾個朋友。
一群人一起,闖蕩九州,過的十分快活。
但沒過多久,她的同伴們,一夜之間,全都意外暴斃。
沈明熹找不到兇手,只在他們尚未消散的軀體上,發現了陌生的法術。
為了復仇,為了找到兇手,沈明熹用半年時間,一劍單挑九州,名聲大噪,成為舉世無雙的第一劍修。
再然後,她還沒來得及找到兇手,就被她師尊楚清寒給揪了回來,被罰關在思過崖之下。
彼時,穆長老孫女也犯了點事,被罰下思過崖,穆雲歌喜歡她大師兄江承瑾,身為一直被維護的那個角色,她在穆雲歌眼裡,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其實後來,沈明熹已經想不起她與穆雲歌結仇的緣由。短短十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心性大變,前塵往事都如過眼雲煙,她心裏只剩下復仇。
至於穆雲歌,至於江承瑾,至於當年那些與她熟識的人,她都已經記不得了。
大概,當年她入鬼道復仇之時,這些人,都已死在了她的手下。
其實她一直沒找到當年的兇手,不過也無所謂了,滅世大陣之下,沒人能活,那些兇手,自然逃不過。
沈明熹彎下腰,細細望了眼江承瑾腫成豬頭的臉,一臉的淤青,根本看不出他原本清風霽月的溫潤模樣。
「喂,系統。」沈明熹主動出聲,說,「劇情點�葉辰蕭初然全集�,只要不干涉到主線,你不會管我對吧?」
【是的。】
「懂了。」在閑暇時間裏,她依舊可以去找滅世大陣的材料。
這煞筆世界,煞筆天道,她能滅一次,就能再滅第二次。
「所以,現在第一個劇情點已經完成了,我是不是能走了?」沈明熹接着問。
【能是能,可是男二怎麼辦?按照設定,你在男二面前,向來是聽話懂事的存在,你現在把他揍了一頓,這人設崩的太厲害了。】
「慌什麼?」沈明熹擺擺手,淡定道,「本座自有辦法。」
鬼力在指尖運轉,沈明熹結着手印,詭異的陣法打在江承瑾的豬頭臉上,他的面容,一點點恢復如常。
【這是什麼治療方法?】
「誰給他治了?障眼法。」沈明熹說,「像他這種敢對本座不敬的人,要是放在以前,本座早就將他挫骨揚灰了,如今只是受些痛而已,便宜他了。」
系統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它還是想問,你一個小姑娘,不就是前段時間當了回天下第一劍修,怎麼張口閉口就是本座,是不是太狂傲了些。
還有你不是劍修嗎?這手詭異的術法又是怎麼回事?
疑團太多,最後系統只能歸咎於劇情出bug了,不然,也不會讓它來修正劇情。
只要重要劇情不出錯就行,系統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施完了障眼法,沈明熹就將人丟出了自己的境,拍拍身上的雪粒,也不跪了,扭頭往外走去。
臨走前,還給江承瑾腦海里植入了一句符合人設的話:師兄,我去給穆師姐尋夜芨草了,我會為她的傷負責的。
江承瑾睜開眼,手上依舊撐着傘,身前卻早已沒了人。
還不待他細想發生了什麼,渾身一痛,徑直往地上摔去。
怎麼回事?像是受了很重的傷,痛的他渾身沒有力氣,連一呼一吸都是劇烈的疼痛。